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和允允的胡闹以丹尼尔的提出告辞为终结，允允对我说：“今天放你一马！我得送丹尼尔走！——”
  “你不跟他一起走么？”我挤兑她道。[m ]
  琳琳在边上插话说：“允允今天留宿玫瑰庄园——”
  允允说：“我姐要跟我看‘卧谈会’——”
  我摸了下鼻子，坏笑道：“俩女人开‘卧谈会’通常会选择什么主题？——”
  允允说：“不管选什么主题，你都在主题之外。”
  允允的话直接让我陷入无语——
  行啊！妹妹！你够狠！
  琳琳站在我边上，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她说：“陪我去散散步好么？铭铭——”
  我道：“好啊！十分乐意为刘小姐效劳！散步是一件多么陶冶情操的事儿！我们走吧，去上次那片小树林——”
  我这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说给允允听的！虽然我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话，但我在观察她的反应——
  她貌似没什么大的反应，而是挽着丹尼尔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向停车场走去——
  我跟琳琳来到上次那片小树林散步，此刻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虽然是小树林里，但灯光设施非常，有些欧式的路灯，还地灯辅助照射，玫瑰城堡前方上空十几米高的灯塔上的灯照范围也能延伸到这片小树林——
  秋月很美，真地很美，美得宛如身边的佳人。
  我和琳琳徜徉在树林中的小径上，没怎么说话，彼此都静听着树林里各种秋虫谱成的美妙交响乐——
  跟喜欢的人散步是非常惬意的事儿。虽然我不能再爱琳琳，可是我依然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我的内心很欢喜——
  最后我们在上次坐过的秋千椅上坐下来，这秋千椅位于一颗老槐树的阴影中，遮住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大部分光线，略显幽暗，只能看清对方的脸型，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因为光线的改变，氛围突然显出了异样，有种恋爱的感觉，仿佛我和琳琳原本就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此次散步不过是我们饭后例行的一种与浪漫和习惯有关的行为——
  我们一边仰头看着夜空，一边轻轻晃着秋千椅——
  “铭铭，”琳琳转脸看着我，轻声说，“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永恒？”
  幽暗的光线，我只看见她明亮的双眸在灵动——
  我转脸看着她，摸了摸鼻子，笑笑道：“除了天和地，这世上本无永恒的事物。”
  “那么，爱情呢？”琳琳看着我问，语气有些天真。
  爱情？爱情是什么东西？在一次次失去后，我无法保持对爱情的热忱与信任！
  我道：“我曾经以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只是我持这种观点的时候，要追溯到我懵懂多情的少年时代——”
  “那你现在不相信爱情了么？”琳琳看着我说，明眸闪烁——
  我道：“我不知道………”
  我是真地不知道，爱是一种教育，你将拥有什么样的爱情观，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爱过的人。我爱过三个女人，叶梅、琳琳和允允，叶梅已经成为记忆，她是过去式了，琳琳也成为了过去式，但我们的关系应该算是那种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的那种情感，唯有允允还是进行时，可她却在莫名其妙地伤害我的心——
  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就像一艘远航的轮船，逐渐向远方驶去，快要接近我视线无法触及的地平线了，就像一只风筝，我已经失去了掌控它的绳线，她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
  “你觉得爱情里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琳琳看着我说。
  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她道：“我觉得信任最重要，真正的爱情就是彼此绝对地信任，在你觉得对方可信之前，你依然会选择信任对方。我觉得信任是爱情最重要的品质。但是信任就像一张纸，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琳琳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她的身子随着秋千椅轻轻摇晃着，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俩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
  “铭铭，我不知道允允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她为何执意要离开你身边，可是，”琳琳仰脸看着我说，“她的态度似乎很坚定………”
  我低头抽烟，没有言语——
  琳琳又看着我说：“铭铭，我知道你一直在试图让允允回心转意，可让一个离开的人回心转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西陆文学尤其是允允，她要么不做决定，一旦做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在这一点上，我妹的性格完全遗传自我爸………”
  我喷出一口烟雾，仰望着夜空，叹声道：“我懂——”
  夜空幽暗，星月不见，月亮已经隐入堆积在一起的褐色的云层——
  看来明天并不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余秋雨说爱一个人就是让TA离开，如果TA还能再回到你身边，那么TA就永远属于你了。如果TA不会再回来，那么TA原本就不属于你。
  琳琳看着我说：“你怎么打算的？铭铭………”
  “我不知道………”我低头叹声道。
  琳琳说：“看得出来，丹尼尔在追求允允——”
  我点头道：“我知道。”
  琳琳说：“琳琳似乎对丹尼尔也有好感——”
  我道：“我知道。”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起风了，这秋夜的风已经带了冷意——
  琳琳本能地缩肩，双手抱臂——
  我道：“冷么？”
  琳琳说：“有点儿。”
  我道：“那我们回房间里去吧？”说着我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肩上——
  琳琳没有拒绝，似乎享受我这种很绅士般地关怀——
  我们起身，沿着树林中的小径慢慢往回走——
  我叹了一声道：“冬天快来了。”
  “你不喜欢冬天么？铭铭。”琳琳转脸看我。
  我道：“我没说不喜欢冬天呀。”
  “可你一说冬天就叹气呢？”琳琳看着我笑笑说。
  我道：“唉！其实我最近老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你又叹气了。”琳琳仰脸看着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笑道：“恩！一个年轻人老叹气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毕竟我不是才子，不是济慈，叹一口气，就能急笔写出一篇美妙的诗歌来。”
  “铭铭，其实你很有才，只是缺少一方施展才华的平台。”琳琳看着我说，神态很认真。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或许。在靓丽服饰我遇到太多事业之外的羁绊了，在事业上没有像样的机会放手一搏——”
  “我知道，”琳琳眼眸闪烁地看着我说，“但是，思美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大大的舞台，我相信你可以利用这个平台，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顿住脚步，看住她的眼睛说：“琳琳，谢谢你给我机会。”
  琳琳略一羞涩，勾下面颊，轻声说：“铭铭，别人可以给你机会，但能不能抓住机会，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道：“知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琳琳抬脸看着我说：“铭铭，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以你为豪的！”
  我笑笑道：“让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是我的耻辱！”
  琳琳看着我，满意地笑了。
  一种夜风拂过，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双臂，轻轻地说了一句：“冬天真地要来了。”
  我笑笑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琳琳应道：“冬天也是个美丽的季节。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庄园里的湖会结厚厚的冰层，是一座露天的溜冰场。”
  我笑笑道：“你会溜冰么？琳琳。”
  琳琳点头说：“会。是允允教我的。”
  我道：“我就不会。在冰上滑行是什么感觉？刺激么？——”
  允允朝我呡唇一笑说：“不是刺激。是飞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好，自由自在，感觉自己像小鸟一样在飞翔——”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是么？有这么神奇？——”
  琳琳点头说：“嗯！下雪的时候你来庄园，我教你溜冰呀？——”
  我摸鼻子笑道：“好啊！何乐而不为呢？——”
  琳琳笑说：“那你可别怨疼，我学溜冰的时摔了很多次，每次都摔，都气死我了呢！”说着琳琳有些忍俊不禁，大概脑海里想起了自己摔倒的滑稽情景了。
  我道：“有大美女在身边，摔骨折了，我也会故作镇定，哪怕是摔了个狗啃泥，我也会以很潇洒优雅的姿势爬起来——”
  琳琳掩嘴“扑哧”一声被我的话逗笑了——
  “那咱们一言为定？——”琳琳仰脸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什么？——”
  “下第一场雪的时，你来‘玫瑰庄园’陪我玩儿呀！”琳琳看着我说。
  我道：“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小孩子了。”
  琳琳不以为意，笑笑说：“那要看在什么人面前了………”
  见我盯着她看，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道：“在我面前，你就愿意变成小孩了？——”
  琳琳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轻声说：“我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