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想差了
粤地不过就是个贫瘠之地,也是蛮荒之地,拥有许多繁华富裕之地的元康帝怎么会在意这个地方呢?
不过,他为了叫成烟罗不再折腾,还是笑着鼓励成烟罗:“皇叔放心着呢,七娘一定能帮皇叔守土护民。”
成烟罗笑了,笑的分外灿烂,她手中紧紧握着那道圣旨,怀里揣着将军的印信从当阳殿出来。
等坐到马车上,成烟罗将怀里的印信拿出来看,越看,越是欢喜。
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成烟罗只是试一试的,竟然没有想到元康帝会这么放心她,竟将整个粤地交到了她和秦翊手中。
等去了之后,秦翊理民政,她理军务,那偌大的粤地便让他们俩一手掌控了。
再一想,成烟罗也明白过来,元康帝应该是根本不在意那块地方的吧。
一个皇帝,竟然因为这块土地不够富裕而随意甩手让人,还真是挺讽刺的啊。
作为一个君主,便是应该寸土不让的,不管这块土地是贫穷还是富裕,都应该好好守护。
可那样一个君王,那样一个不在意自己治下土地和百姓的君王能称之为君主吗?
成烟罗笑了笑,紧紧的握着那方印信不想松手。
这……便是权柄,也是护身的利器。
侯惠珠已经失踪了,应该是碰到了她前世的那个夫婿,也许,多年之后,侯惠珠又能成为翼王的正妃,到了那个时候……
成烟罗确信侯惠珠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那她,应该早做准备了。
前一世,那位翼王便是靠着侯相谋了个边远地区的武将之职收复了一地,然后在叛军做乱的时候适时崛起,后来成为天下之主。
既然那位翼王可以这样,那她成烟罗也可以。
她虽然不想成为一国之主,但是,却可以凭借兵权以自保,在乱世中谋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原本,成烟罗并不想成亲,她只是想再过几年,等她攒的银子够多了,便给铁柱谋个武将的职位,然后带着自己的亲信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到乱世的时候,也能寻觅一方净土。
可现在她成亲了。
她嫁给了秦翊,而秦翊又被授了官职,那么,她的想法是应该变一变的。
如果单只有一个武职的话,还不能够牢牢的掌控一个地方,再加一个文官,便可以多几分把握。
而秦翊即做了文官,那么,她何妨不试着弄个武将来。
她只是试一试的,却不想,真正的成功了。
秦翊送走吴翰林之后就一直等着成烟罗。
他不知道成烟罗进宫做什么去了,打死他都想不到成烟罗胆子真大,竟然敢去御前讨官职。
秦翊只以为成烟罗想方设法的要给他换一个地方做官。
他心里着急,一直等着成烟罗回来,想劝她不要再多费心思了,粤地其实是挺好的。
等来等去不见成烟罗归来,秦翊心下越发的着急。
他以为成烟罗应该是开罪了陛下,说不得又要被关入大牢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秦翊急的团团转,他转身换了一身衣裳便要出门。
他得去宫外头侯着,或者找人打听一下宫中的消息。
只是他才推开了院门,就看到成烟罗从雇的马车上跳下来。
“七娘。”
秦翊一喜,几步过去携了成烟罗的手进门:“你……去宫中到底为何?”
成烟罗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很欢喜的样子。
看到她笑,秦翊心中也渐渐生出了欢喜之意来。
然后,他才发现成烟罗的衣裳不一样了,她出门的时候分明穿了一身浅紫的女装,可是现在却穿着男装回来。
“你,这衣裳?”
成烟罗和秦翊进屋,她转身将门关好,让秦翊坐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我在成衣铺子里买的,穿着它进的宫。”
秦翊就越发的不解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急坏了。”
成烟罗坐下,敲了敲桌子,朝秦翊伸出手去,秦翊会意,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她。
成烟罗接过茶水一口灌下去:“渴死我了,你知道我在宫中费了多少唇舌吗,说了那么些话,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都快冒烟了。”
秦翊赶紧又递了一杯水过去,成烟罗再灌一杯,这才把怀中的印信以及圣旨拿出来放到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翊拿过印信去看,这一看,吓的几乎把印信掉到地上:“将军……将军的印信?”
成烟罗点头。
秦翊再展开圣旨,越看越是心惊。
他看看圣旨,再抬头看看成烟罗,再看看圣旨:“你这……你竟然敢去讨官职,还是武将之职?你难道不知道一地的文武官员不能太过亲密吗?你这,你这难道不怕被陛下忌讳?”
成烟罗就笑了。
她将印信和圣旨收了起来:“咱们的那位陛下啊,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大约想着反正就是一块可要可不要的地方,扔了也无防,再者,那里无兵无将的,我去了还要自己花钱招募将士,他又怕什么?他无非就是拿这个哄我玩的,想叫我赶紧离开长安,好还他一片清静。”
秦翊想想,那位叫人想不透的皇帝陛下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心思呢。
成烟罗起身,握紧了右拳:“哄着我玩?他以为是玩笑,然我却是当真的,不管是不是玩的,总归,现在印信和圣旨都有了,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粤地将军,有了主要蓄兵之权,便可以做许多事情。”
秦翊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成烟罗身旁,低头看着成烟罗在灯光下美的不似真人的脸庞:“只是,你为什么非得要兵权呢?我们又不想造反。”
成烟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笑过之后,她抬头看向秦翊:“你说粤地不错,你去过粤地?”
秦翊摇头。
成烟罗指指自己:“可是,我却是知道粤地是何样子的,那里山地,可种植的土地并不多,而且,民风彪悍,百姓更是不通诗书礼仪,不通教化,豪强乡绅却众多,真的极不易治理的,你可知道自从大齐建朝以来,那里派过多少任知府?多少知府死于任上?死的原因就是民变,还有兵变。”
秦翊的面色渐渐凝重下来。
他这时候才知道他想差了。
他竟然拿后世的广东和这个时候的粤地比较,简直就是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