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她的眼泪
宋嘉毅后面的“夫”字，没有出口，程千煜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手甩开他的手，拽过沈小荷，推到一边，两个男的互相站立，对峙。
沈小荷仿佛听到自己的脚咔擦一声，崴了，移动不了，“喂，程千煜你干嘛？”
程千煜以为她是因为跟宋嘉毅的拥抱被打断，她恼怒，没看她一眼，只是对宋嘉毅说，“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宋嘉毅无所谓的勾了嘴角，笑笑，那种纨绔子弟，天地不怕的味道出来，“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拥抱，很正常…“
他擦擦嘴角，用一种男人之间的心知肚明眼神，看着程千煜，”…依你跟我姐姐上床的次数来看，我叫你姐夫，再合适不过。”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静止，接着电光火石之间，程千煜把宋嘉毅给打了！
她好像听到他的拳头砸在宋嘉毅颧骨上的声音，宋嘉毅放手，被他横手隔开，再借力使力将他一推。
宋嘉毅擦擦嘴角的血，说得一针见血，“你明明有了我姐，干嘛要绑住沈小荷？！为了你那强大的权欲感？用那么卑劣的手段，让她在你左右，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协议，在沈小荷跟他说只要他把协议给撕掉，他们两清，他心里的疑问就是，为什么她不拿这一点去跟程千煜谈判，这种差别对待，让他很是不开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程千煜当时想都不想，在她话尚未说完的时候，就拒绝了。
“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她赖着我签，你跟她的协议，是她不情愿签的，这两者的差别，你不会不知道。”
他早就知道她会用这点跟宋嘉毅划清界限，却没想故意上去颁奖，给她机会跟他说清楚，出来居然给他看到这样的镜头。
可气，所以他才用这么长长的话语去攻击他，第一次这样没有气度的去呛人，他把这样的失误，归咎于沈小荷的头上。
沈小荷被这样的气氛尴尬得，无奈的摸把脸，一下扑过去，阻挠宋嘉毅对程千煜的反击，“别打了，被记者拍到，像什么样子。”
她脚痛，没有站稳，巧巧的就扑到他的怀里，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种爱娇的嗔骂，宋嘉毅立马眉开眼笑。
程千煜心里恶得要命，望着沈小荷，心口像是有一个大石，重重的砸下来，他难以呼吸，又有钝钝的痛感，仿佛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像个小孩一样，对自己的东西，死活不放手，过去一把牵住她的手，言辞坚定，“别忘记我们的合约，跟我走。”
合约里面是有，沈小荷不能招惹绯闻等相关的信息，否则罚款五十万，最终解释权在于程千煜。
这一刻沈小荷，望进他的眼睛，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害怕，看到他眼中的不确定，下意识的要跟他走，宋嘉毅揽住她，不让她走。
好不容易等来她的投怀送抱，他当然不会放手。
沈小荷挣脱开他的手，“嘉毅，我们会一直都是朋友。”
她的话像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开出一道口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住，千方百计打听到她跟程千煜的关系，让他觉得很有希望，甚至一向不喜欢他跟宋佳佳的恋情的他，在这些日子天天催促宋佳佳去约程千煜，只因为想减少他跟沈小荷相处的时间。
她不愿意赴他的约，但至少她能跟程千煜待一起的时间少。
恍然间，松手，沈小荷抽离，带着歉意看他一眼，继而义无反顾的跟程千煜走了。
她忍着，掩饰着脚痛，一步一步跟着疾步走的程千煜。
望着他的后背，她想起几年前，他也曾这样牵着要带她走，那一次就是程老太太棒打鸳鸯的开始，最后为了让他们分开，还把主意打到了沈氏的小公司，一次来给她施压。
他就是这样扯着她离开那个四面楚歌的酒店包厢，那一天他的手握得很紧，她全身心的相信，他的爱，纯真而美好。
她突然不想走了，她定住，程千煜微怒的回头看她，不知道她有要打什么主意。
沈小荷眼睛勾起，嘟起嘴，“我的脚崴了，走慢点。”
她想走慢一点，在这条路上走久一点，她喜欢这样跟回忆重叠的时刻，自欺欺人也行，这种感觉很微妙，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脚崴了。
程千煜马上蹲下，撩高她的裙摆，只见她纤细的脚踝，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他抓起来，皱眉，神情严肃，“怎么不早说。”
沈小荷做了一个鬼脸，她怎么有胆子早说，“走慢一点就可以了，要不然你叫连云送我回去，你作为颁奖嘉宾，应该还不能走吧。”
什么鬼颁奖嘉宾，要不是为了她，才不会来参加，要不是为了借机给她时间处理跟宋嘉毅之间的事情，他也不会上台颁奖。
他蓦地弯腰，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停车场走去，低头看着又准备出言不逊的沈小荷说，“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吻你。”
她一秒闭嘴。
下一秒嘟喃，“依照你跟宋佳佳的上床次数，你确实是人家姐夫。”
程千煜无力翻白眼，“你闭嘴。”
他不喜欢这样的话，从她嘴边出来，宋佳佳的第一次不是给他，他的第一次也不是宋佳佳，但是她这么说得毫不相干，他就是觉得懊恼，甚至已经忘了，宋佳佳才是他结婚的人选。
沈小荷心中如同打翻醋坛，跟上次看到他领口有着唇印，看到他身上跟宋佳佳身上暧昧的痕迹一样，醋味熏天，熏得她喉咙发紧，眼睛发红，鼻头反酸。
她转个身，本来是昂着身子被他抱着，此刻转为面对他的胸膛，压在上面，妄想制止这么难受的心情。
程千煜快速的到了停车场，把她放进后排，“先躺着，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说完绕到前排，低头开动车的时候，瞄到胸膛有水迹的痕迹，稍微停一秒，心口仿佛被什么冲撞了一下。
她，哭了？
因为他跟宋佳佳……？
他回头看她，只见她翻了个身，面前椅背，背对他，酸楚得要命，她感觉自己随时会嚎啕大哭。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察觉到，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被别人拍下来，并且一一向上级汇报。
宋佳佳看到弟弟受伤，急急放下红酒，匆匆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宋嘉毅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没事儿，被疯狗咬了。”
一溜儿的影视明星，眼尖看到。争先恐后的上前表示关心，宋嘉毅一向风流，这一点伤口好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增添了坏坏的痞子气，迷坏了那群女人。
宋佳佳没看到沈小荷他们人，便也放心让宋嘉毅一个人，她宁愿他一直埋在女人堆里，出不来，也不要他对沈小荷心存爱慕。
皮尔婉拒继续上来搭讪的美人，叫住侍应，要了两杯酒，悠然的走到她身边，递一杯给她，“找个时间签个合约吧。”
宋佳佳不敢置信的望他，刚才还对她爱理不理，现在居然主动跟她谈签约，“皮尔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这，真是我们的荣幸。”
皮尔看了她一眼，第一感觉对她也是不喜欢的，但是基于沈小荷果真选了宋氏，程千煜也有意思欠他这个人情，所以不介意牺牲自己，以后都在片场，不见面就是了。
“别，要谢就谢小荷吧，她让我跟你们签约的……然后，合约的一切内容，要按照我提的来拟定。”
宋佳佳不开心，这样子得来的合约，像是承了沈小荷的好处，但是想到年底的考核，这一次的选举，至关重要，是她跟宋嘉毅能不能正式进入族谱的决定点，光明正大的成为宋家的一员，拥有继承权的子孙，为了摆脱私生子的名声，再难她都不怕。
“这个当然可以，为了庆祝我们合作顺利，我敬您一杯。”
她嘴边绽放出美丽的花，皮尔一时被晃了眼睛，怪不得程千煜能跟她牵扯这些年，是个美人，可惜没什么灵性。
她眼中饱含的圆滑，没办法逃过他的眼睛，“好，干杯。”
爽快的喝下这杯酒，宋佳佳想着，和皮尔签约成功之际，就是你沈小荷的入狱之时。
一切都准备好，只差东风。
沈小荷看到皮尔发来的消息，嘴角笑了一下，他很会逗女孩子欢心，宋佳佳这么急，才跟她讲，第二天就要签约，雷厉风行。
程千煜看到她被打了药膏都安分，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字，“被聊天了，动得医生没办法弄好了。”
沈小荷觑他一眼，眼波流转，里面有着真心的高兴，“要你管。”
皮尔跟宋氏签约之后，她就有机会到宋氏的影视剧目去捣乱，去拿到是真非假的新闻，让他们的艺人，每天都血雨腥风，让他们影视公司每天都如履薄冰。
程千煜抢过她的手机，刚好进来一条微信，他打开一看，脸色一冷。
“王皮尔总是这么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