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落水
“你想怎么做？”燕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婠婠抿嘴想了想，微笑起来。
“她那么喜欢康王，那么想要嫁给她，既然如此，叫她如愿又何妨呢？”她窝在燕王的怀里动了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抬头见燕王正凝神听着，便轻声说道，“既然他对我们无情，我们就无义又如何？”今天楚玉是真的把她给恶心了。更何况，楚玉曾经要将她置于死地，康王又为楚玉百般遮掩，就这两口子，她是绝对不会有半点心软的，轻声说道，“想必康王以后也要多谢我。”
她成全他，叫他得到他最心爱的女子，应该会高兴的吧？
至于皇帝会不会从他与楚玉之间的关系看出他从前费力遮掩的一些事，那关婠婠什么事？
她只做媒人，可不管康王得偿所愿之后，皇帝会不会恼怒他。
若皇帝看出楚玉与康王早就情投意合，宁王的死与康王有关，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下一次我入了宫，也把她推到湖里去，到时候遇到康王，看康王救不救她。”
若是康王不救，那对楚玉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可若是康王救了，就正中婠婠下怀。
婠婠就等着康王去救楚玉呢。
楚玉如今已经不是宁王妾侍，不过是寻常的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若是康王救了她，自然要给她一个交待。
到时候不就成全了他们两人的夫妻之缘了吗？
“这件事交给我做。”燕王沉吟了片刻，对婠婠说道。
“这怎么行。”婠婠摇头说道。
“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不能放过她。”楚玉再三对婠婠动手，燕王爱惜婠婠至深，自然早就心生厌恶，不过是从前婠婠压着不叫他动手，不然早就剁了楚玉了。如今见婠婠对楚玉已经没有半点耐心，燕王心里高兴还来不及，自然努力毛遂自荐，温声说道，“你在宫中虽然得宠，不过推人落水却不许人去救她，恐怕权柄不够。我就不同，若我站在湖边，谁敢下水救她。”
燕王说起这种欺行霸市来，还很得意的样子。
婠婠仰头，眼中星光璀璨，看着燕王笑了起来。
“咱们两个一块儿说起怎样去做霸道的事的时候，我觉得心里很开心。”能不开心吗，有燕王在的地方，婠婠就算是横着走也不敢有人多说什么，不要说一个楚玉，就是康王在这里，燕王说翻脸，康王也从不敢说什么作为兄长能说的话的。下意识抱住了燕王的手臂，婠婠想了想微笑说道，“我们夫妻一体，你做与我做有什么不同，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
她说起夫妻一体的时候，燕王忍不住目光中充满了喜悦。
当婠婠担心，什么都愿意与他分享，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愿意叫他为自己做事，燕王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太客气，只对他展现美好的那一面，或者总是不要麻烦他什么的，燕王反倒失落。
“遵命，王妃殿下。”他垂头亲了亲婠婠的眉心，见她仰头目光潋滟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垂头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仿佛是打从宁王自尽之后，自己与燕王的感情越发和睦，就算是夫妻之间也常常腻歪在一块儿，白天黑夜的在一块儿，婠婠最近觉得劳累了很多。不过她到底年少，很快就能恢复，因此过了几日与燕王商议好了，且宫中要筹备楚梅与平王之间的婚礼，婠婠便与燕王一块儿进宫。这一天听说康王也会入宫，婠婠心里冷哼了一声。她与燕王到了太后宫中就见楚梅正在罗妃的身边笑靥如花。
“五姐姐，你看，宫中的嫁衣多么好看。”楚梅拿了身边的一套嫁衣给婠婠看。
宫中出来的嫁衣怎么可能不好看，那都是为公主与皇家女子准备的，自然是比承恩公府这样的臣下之家的好看。
婠婠笑着接过来，见其上光彩流转，嫁衣一片大红，不由点了点头。
这与她当初和燕王大婚时的嫁衣也不遑多让了。
她当初的嫁衣就是宫中制作，乃是皇后亲自督办，因是宫中界上心的，因此嫁衣格外好看，无论是料子还是样式都是难得的。楚梅这一件虽然不及自己那一件，不过也十分好看，比之当初端仪公主的嫁衣倒是相差无几。她见楚梅眉开眼笑十分欢喜，也忍不住欢喜起来，笑着恭喜说道，“这自然十分好看，都是因你得娘娘们喜欢的缘故。”她见太后宫中的角落，今日竟然还有楚玉的一席之地。
楚玉到底对皇帝有告发宁王之功，太后哪怕心里再不喜欢，然而奖赏功臣乃是众目睽睽，若是她如今对楚梅冷淡，那日后恐怕会叫人对皇家生出几分忧虑。
到时候谁还愿意向皇帝告发什么呢？
“五姐姐你看她做什么。她最近在宫中没少作妖。”楚梅见婠婠目光扫过低眉顺眼，却如同极美的花，安静绽放孤芳自赏，然而却引人瞩目风华无限，美貌至极的楚梅，不由低声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最近没有进宫自然不知道。她，她……”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角轻声说道，“常常在太后面前侍奉，你也知道皇子们总要给太后请安。她还对我家殿下笑过。”这并不是楚玉对平王有什么觊觎，而是与楚梅争执之后，想叫楚梅心里不痛快。
“平王殿下理她了吗？”婠婠却并不动怒，反而笑着问道。
“那倒没有，我家殿下已经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自然不会理睬她。”
“既然殿下没有理睬她，心里憋闷难受的是她，而不该是你。如今你更加开开心心的，才叫她心里不痛快。”
“可是她恶心人。”
“越要做这样的事的，就说明她心里越难受。算了，你与她计较什么，左右她如今身在宫中却身若浮萍，可是你却已经要做平王正妃。”
婠婠的目光锐利，自然看得出楚玉最在意的是什么。
楚玉也的确是在角落里目光微微压抑地看着太后之侧那两个相互嬉笑的姐妹。
她们都出身楚家，都嫁给皇子，如今全都就成正果。
曾经楚梅在她眼里算什么啊？
她们虽然同是承恩公庶女，可是楚梅在承恩公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不仅美貌不及她，当年楚玉嫁入宁王府，怎么也算是宁王对她有情，对她也十分温柔。可是当初楚梅借给平王，承恩公是拿她当个舞姬，玩意儿，平王收下的也所以，就是给个侧妃之位也只不过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然而到了如今，她已经连个名分都没有，然而楚梅这一个当初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蠢笨轻浮的丫头，却已经要给平王做正妃。
凭什么？
凭美丽聪慧，楚梅哪点比她强？
平王是不是瞎了眼？！
一想到楚梅如今做了正妃，可是自己依旧不能与康王相守，她就觉得心里剧痛无比，嫉妒得夜夜辗转反侧。
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一双手，楚玉闭目许久，才能在脸上露出柔弱的微笑，仿佛是在倾听太后的话语。
她眉目惊艳潋滟，不动不说话却已经是一道极美的风景，太后的目光看过来，眯了眯苍老的眼，却并未理睬。
“好了，和你姐姐任性什么呢。”见楚梅扭着婠婠说话，显然是很开心，太后不由笑了起来，对婠婠说道，“这丫头临近好事，越发地跳脱，在哀家面前也不拘束，可见是吃定了哀家宠她。”她说这句话虽然不过是虚词，然而婠婠却笑着说道，“六妹妹从前拘束，如今不拘束了，自然是因您喜欢她，对她宽容，她才知道原来可以不拘束的。”她见楚梅捧着嫁衣又跑到了罗妃的面前，与平王相视一笑全都是默契，不由也笑了起来。
她对太后说了几句话，见角落的楚玉无声地起身出去，便也与燕王一同站起来与太后告退，跟着楚玉一块儿出了太后宫中。
燕王高大挺拔，面无表情地走在婠婠的身后，脸色冰冷，气势逼人。
楚玉又不是瞎子，见婠婠走到自己的不远处，不由微微挑眉。
此刻她们姐妹刚刚走到曾经李妃溺死，婠婠也差点儿遭了暗算的那片湖水旁，见了这片湖水，楚玉目光之中流光潋滟，微微一笑，笑出了绝代的风化。
“怎么，五妹妹，你想报仇不成？”她挑眉问道。
她既然看出来自己想做什么，婠婠也只是哼笑了一声。
“难道我不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她反问道。
楚玉却悠然地问道，“你敢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婠婠见四周远近都有宫中的宫女在这处张望，众目睽睽自己与楚玉在一同说话，不由挑眉问道，
“这么多眼睛看着，我劝五妹妹不要任性。不然身为皇子妃却将陛下的功臣脱落水中，这样狠毒霸道的名声，恐怕会坏了五妹妹你一直以来在帝都的美名啊。”
楚玉本有恃无恐，以为婠婠不敢对自己动手，却陡然听到燕王一声冷笑。
“婠婠的美名，自然你不配去坏了她。”
楚玉只觉得背上一痛，顿时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她艰难地转头看去，就见燕王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腿。
下一刻，她砸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