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孤独而决绝

  真的是李红，果然是李红，在看见李红的那一刻，我马上明白了冥冥之中注定了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所谓的偶遇其实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定好了，背后会有一种推力将你推到这个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地点。
  李红静静地望着我，眼神居然是如此的平静，神情是如此的镇定，好像她早已算好了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我俯下身蹲在李红面前，先望了一眼她挺起来的大肚子，然后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红姐，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李红依然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望着我，眼神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可这样的眼神我仍然读不懂。因为读不懂，我的鼻子发酸，心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酸楚，内心的愧疚感更为强烈。
  我低下头接着说：“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可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受到任何委屈。回家吧，我接你回到江海，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妇产大夫给你接生，最好的护士陪护你。”
  李红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她站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一言不发顺着小河缓缓向前走去。
  我连忙追上去，伸手抓住李红的胳膊，哀求道：“李红，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李红的身体都没有转过来，反手一扭扣住了我的手腕，一招四两拨千斤将我摔进了小河里。我对李红突然出手完全没有防备，没想到即将临盆的她出手仍然如此迅捷灵敏，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真是难以想象，在怀孕期间她的身手居然仍然没有拉下。这样的身手，自保必然是不成问题的。
  我掉进小河里后，呛进去一口河水，好在会游泳，河水也不深，喝了几口脏水从河里爬了起来，浑身水汪汪地瞪着李红说：“我操，你要谋杀亲夫啊。”
  李红冷冷地看着我，问道：“你跟谁一起来的？”
  妈的，她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简直太可怕了，难道她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红瞥了一眼不远处桥上站立着观望我们的余昔，冷笑着说：“你带着别的女人来接我回去，你当我是什么人？小妾吗？”
  我连忙解释道：“红姐，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师姐让我来把你接回去的，我们都是出于替孩子着想的考虑，完全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够了！”李红严厉地呵斥道：“你们的好意收回去吧，我这人命贱，承受不起你们的恩典。我告诉你，收回你那套假把戏，我李红不稀罕任何人怜悯我！”
  李红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拖着大肚子蹒跚离去，背影是那么的决绝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