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安抚

  我开车到风和日丽楼下时，杨洋还没到，打电话给她，杨洋告诉我她还要几分钟才能到。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心里琢磨着一会如何给叶琳和李扬她们介绍杨洋。
  因为我是国家公职人员，无法以个人名义注册公司，因此风和日丽广告公司和郑大厨饭店我都是用杨洋的名义注册的公司，因此营业执照上杨洋上才是这两家公司的法人代表。然而这个法人代表不仅一分钱没投入过，连一天运营都没参与过，现在我反倒要介绍法人代表给股东认识，说起来都让人觉得有点好笑。
  事实上，很多公司都是这样的操作模式，真正的投资者隐在幕后操控，法人代表只是个打工的傀儡。这样做的好处是有一层掩护，如果是非法的生意，那幕后的投资者可以免受牵连，这个法人就是随时准备用来顶雷的；更多的是像我这样，自己不方便出面，但可以通过自身的资源赚钱，所以需要用他人的名义来进行资本运作。
  一根烟抽完，杨洋也到了，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长发盘在一起，化了淡妆，显得十分清纯，样子看起来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注意到，杨洋的表情看起来还有几分小兴奋，似乎对上班多少有点期待。
  我点点头，看着杨洋笑了笑说：“嗯，小清新不错，这样装扮就对了嘛。”
  杨洋双手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来，搓了搓手，看着我兴奋地说：“哥，具体给我安排什么工作你想好没有？”
  我想了想说：“你先了解了解这里的业务，先做客服或者前台吧。”
  杨洋撇撇嘴，不满地说：“做客服那不是要受很多气？好歹我名义上还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怎么能做这些工作。”
  这个妹妹自持是留学生，心气高，仍然眼高于顶，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没好气地说：“你倒是留过学，可你是懂业务还是会管理？任何工作都必须从基础做起，才会循序渐进。既然知道你是法人，那这就是你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儿什么工作不是工作？你先跟叶琳她们学着，慢慢上手了再做管理也不迟。”
  杨洋撅了撅嘴巴，叹了口气说：“好吧，从基层做起就做呗，反正都是给你打工。对了，那你准备每个月给我开多少钱工资？”
  杨洋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我笑了笑说：“你是法人啊，只有分红，没有工资。不过既然从客服做起，那每个月就给你开三千块吧，对你这种没经验的，算是高的了。”
  “才三千？”杨洋惊讶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也太黑了，这点钱还不够吃顿饭的，买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杨洋没上过班，更别提打工了，对国内的工资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其实说实话，三千块钱在江海这种内陆城市算不错了，大部分打工阶层都拿着两三千块钱薪资，公职人员的福利稍微好点，可工资确实也不高。
  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江海就这工资水平，不信你去问问别人，看看我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没赚过钱，根本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你想清楚，想干的话就先拿这点工资，不想干可以回家窝着，反正家里也不愁吃喝。”
  杨洋满脸狐疑地望着我，仍然很怀疑我的这套说词。她出国两年就花掉了家里近五十万，一时还很难接受月薪三千这个事实。
  我接着开导说：“其实你的起点已经很高了，风和日丽经营这几年一直在盈利，硬软件水平都不错，还有好几个得力的人手，这都是我这几年给你打下的基础，你一来就吃现成的。等你慢慢上手了，我就逐渐退出去了，不再干涉你们的事情，公司运营全部交给你来运作，你等于是捡了一个公司。你好好想想，把心态调整好，其实是我在替你栽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洋狐疑地望着我问道：“你退出去？公司全部给我？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我说：“我现在的职务不方便我继续再涉足商业，而且我对这些事也逐渐丧失了兴趣。以前开公司是为了赚钱，现在退出去是为了保身，如果我不把公司脱手，早晚被人抓住把柄，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早早金盆洗手。而且这两家公司本身就是用你的名义注册的，你是最适合的继任者。早晚你都要独立，不交给你我还能交给谁呢，就当是我为你的将来打了点基础吧。”
  杨洋有点感动，低着头洗了洗鼻子，然后抬起头望着我，拉住我的手柔声说：“哥，你对我真好，什么都替我考虑到了。”
  我伸手捏了捏杨洋的鼻子，笑着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你只要沉下心来好好做事，你这么聪明伶俐，只要把心态摆正，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干得比我出色。”
  杨洋低声说：“嗯，我会好好干的，绝不辜负你的希望。”
  我嘘出一口气，说：“好了，咱们上去吧，我给她们介绍一下你，然后你以后就跟着她们好好干吧。别再像以前一样没事到处生事，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