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没资格

  医院病房里，苏绮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奶奶，替她把被子盖好，外面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耀在奶奶的脸上，眉心微皱，小心翼翼地挪动转过了头，背对着光芒。
  苏绮细心地发现到，拉下窗纱，顿时房间里的亮度减少，也没有了刺眼的太阳。
  “阿姨，麻烦你帮我照顾奶奶了，我先走了。”苏绮看着护工阿姨拿着打好的水瓶回来，起身来到她的旁边，怕吵醒奶奶压低了声音。
  闻言阿姨点点头，微微一笑，目送她离开病房。
  午休时间，本就安静的医院更加寂静了，苏绮目不斜视地向前走，鼻息间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乘坐电梯下去时，前台聚集了护士、医生，大门外有救护车还在响。
  苏绮想换另外一边出去时，继父赵耀辉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先走到比较安静的走廊过道接起电话，挪动嘴唇想要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唇里多么干燥，说出话有点不太像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喂，叔叔，有什么事吗？”
  “阿绮，你别难过，是不是哭过，声音都变了。”赵耀辉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线，越觉得不对，心底一酸，还瞪了一眼和未婚夫玩闹的小女儿一眼，一边温声细语：“你先回家，悠悠被我宠坏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苏绮知道他误会了，然而听到后半句话，就憋回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好，我等下就回去。”苏绮应答，礼貌性等对方挂断电话。
  她不是特别想要对方的道歉，只不过就是要让赵悠悠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这个从小被宠爱长大，没受到过什么挫折的女人在自己这里栽了，还是通过父亲的手，多么刺激。
  苏绮回到别墅，远远就听到房内传出来的笑声，女孩子娇柔，撒娇时拉长的调，足够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的手抓着钥匙圈，在门口迟疑不定，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钥匙插进控内，向右转，门锁就开了。推开门，客厅内交流的声音更是没有被阻断，清晰的环绕在耳边。
  苏绮换好拖鞋，小碎步地往客厅走去，看着眼前那一副家庭和谐、幸福美满的画面。赵悠悠抱着楚耀的手臂，脑袋靠在对方的肩膀，嘴巴张开接受着男人的投喂，一脸的娇羞，红霞从耳后根爬上来。
  其他的三人坐在一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重组家庭，相处和谐，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苏绮冷笑，来之前那个想法太傻了。
  想要趁她们不注意抬脚转身离开，脚却如同铅般，难以抬起。苏绮心里很难受，落寞地站在一边，脸撇向一旁，强迫不看。
  “阿绮，回来了怎么不说话？”赵辉耀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想活动下有点僵硬的脖子时，发现了她。
  苏绮挪动嘴唇，刚想要说话时，她那亲生母亲就抢先了一步。
  “也不知道她奶奶怎么教的，真没教养。”
  苏绮握住拳头，钥匙缺口深陷在手心，胸腔里一阵怒火聚集，一双眸子充斥着狠厉，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气才强迫自己不反驳。
  “你没有资格说我的奶奶。”苏绮一字一句，咬重每个字，希望让她清楚这个事实。
  朱琳生气地抬起涂抹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她：“我怎么没资格了，你没有我，会有现在的你？”
  “好了，别吵了。”赵耀辉充当和事佬，又起身过来，手掌放在苏绮的肩膀上，没有用力却让她有了压力，苏绮的脸色收敛了不少。
  “今天的重点是，赵悠悠给你姐姐道歉。”赵耀辉把苏绮拉过来，瞪了眼和未婚夫还在玩闹的小女儿。
  赵悠悠撇了撇嘴，很是不屑，没把这个当做一回事，格外乖巧地配合，不过那声音软软的，没有一点诚意，脱口而出的道歉：“对不起。”
  “认真点，不然今晚就别吃饭了。”赵耀辉很不满意，眉间紧皱，两条细纹竖起来，严肃的神情显示在脸上，直视着赵悠悠呵斥道。
  “凭什么我要给她道歉，我怎么得罪她了，一有什么事情就会找你说，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那么向着她！”赵悠悠的肩膀一震，眼里散发了水汽，心里恨着苏绮，不顾未婚夫的拉扯，站起来朝着对面大喊大叫。
  她不等赵耀辉回应，抬手抹了把眼泪，从身旁经过时还刻意地撞了苏绮的肩膀，怨恨地看了她眼。
  楚耀也不好再这待下去，紧随她的步伐往楼上走去。
  “老爷，可以开饭了。”保姆阿姨在没听到吵闹声时才敢出来，站在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垂头说道。
  “叔叔，我在外面吃过了。”苏琦十分乖巧，“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赵楚耀点头，他眯了眯眼睛打量苏琦的背影，如果他最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么这个丫头还是很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