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本来面目
我转身跑进屋里,找了纸笔,用我并不扎实的素描功底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人脸。
如果荃姐没有刻意伪装,她脸部的几个特征还是挺明显的,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就是她的高颧骨,宽额头。
“是她吗?”我画好了,拿着纸问。
丁医生看了半天,微微的点了点头,”有点儿像,只是瘦了些。“
我赶紧拿出橡皮,擦掉了一块,重新画,“这样呢?”
“像了!”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一般,眼前一黑,窒息的难受,过了很久,我才缓过劲儿来开始细细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荃姐去了美国治伤,顺便看雅念,可是现在却抓了雅念跑到了缅甸。
米卡不知所踪,吕布受袭击,我的汽车里被安装了炸弹,这些难道都和那只幕后的黑手有关?
我想着想着,额头不觉冒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太可怕了,我竟然不知不觉,卷进了一个惊天的阴谋里。
米卡最亲近最信任的师傅,竟然出卖了他,而且,还有可能正在骗他进了一个陷阱。
半天,我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丁医生,吕布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我现在联系不上米卡,只能指望他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屋子,门口有几个付青云的手下守着,他们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枪,显然,付青云都嘱咐过他们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要用非常手段。
“他没什么大事,只是失血过多,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来,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丁医生颇为为难的皱了皱眉。
我抿了一下嘴,叹了一口气,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各种各样的画面一幅一幅闪过,思绪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连贯起来。
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猜可能是找原来的主人的,就直接挂断了。过了一会儿,那个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接着挂断,如此反复了几次后,那个人终于不打电话了,而是发了一条短信。
我好奇的打开了那个短信,身上顿时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彻骨的冷。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男人赤着上身,被吊在一个小木屋的房顶上,他的身上有很多鞭痕,嫣红嫣红的,看起来怵目惊心。他的黑色的裤子破了,有血从里面渗透了出来,一条腿软软的垂着,完全用不上力气,好像被打断了。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黏答答的盖住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一股冷意还是瞬间涌遍了全身。
这是米卡吗?
身高外形实在太像了,就连那条黑色的裤子,也是一样的款式。
可是,那些人怎么知道我正在用这个手机?
我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一群鸽子从天空飞过。
真是太可怕了,这些人的跟踪什么时候这么无孔不入?
“丁医生,我们要换地方!“
我的心一凛,腾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拉了丁医生,然而,就在这时,那个手机又响了,还是一条短信,只是这次是纯文字的:
“夏乔,想见雅念吗?想见米卡吗?那么,来金三焦吧,我在边境等你。哼,这两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一个都不想失去吧?不过,我会给你出一个难题,一个二选一的难题。“
这个“我”是谁呢?会是荃姐吗?她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我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拳头狠狠的攥起,牙也咬的咯咯响。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撇着嘴,看着我冷冷的笑。
荃姐,如果真的是你,我夏乔就算不要这条命了,也一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我现在难道要拿这些人去冒险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看起来徒有一番戾气而已,身手面相都生疏的很。
荃姐是个职业杀手,他们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我又看了一眼丁医生,知道他也帮不上我的忙,心中燃起的怒火一下子成了一片死灰
怎么办,怎么办,我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去吗?
“嫂子,那个人醒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年轻人冲我喊道,我一听立即拔腿往屋里跑。
吕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绑得跟粽子似的无奈的一笑,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渗血的伤口。
看见我,他的眼神略微一滞,随即蒙上了一层阴云。
“夏乔,我让你跑,你为什么还没跑?“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然而脸色还是惨白的,我知道,他只是勉强做出一副样子而已。
“你这个样子,我往哪里跑?“我白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想给他擦擦身上的血。
“随便哪里,跑到哪里都可以,只是别待在米卡的身边。“
他一把推开我的手,愤怒的看着我,一张脸冷冷的,一点儿都不像我以前见过的他。
不要待在米卡的身边?
我猛地反应过来,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为什么不要待在他的身边?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我上前几步,想抓住他质问,可是看到他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便急忙收住了脚步。
吕布叹息了一声,一双剑眉皱的更深。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是不是荃姐出事了?”
如果刚才听到丁医生的话时我还不敢相信,那么现在,我也应该猜测的差不多了。
荃姐多半是利用雅念设下了一个陷阱,然后等着米卡自投罗网。
如果那张照片是真的,现在她只剩下我一个人要对付了,因为吕布受了这么重的伤,在她的眼里无异于已经是一个死人。
荃姐这样的职业杀手,对于一个人的生死,往往能拿的很准,她一定是料定吕布活不成了。
那一刻,我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荃姐,她背叛了。”吕布动了动嘴,道:“或者说,她只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本来的面目?
她本来的面目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