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世世报应
安娜喊出奶奶的时候，她哭了。
看着安娜后退着，双膝跪在地上我先是惊讶，然后瞬间也就释然了。
之前种种的不解，还有安娜之前种种的异常，在这一刻，在安娜的一个双膝跪地喊出的奶奶中，全部都贯通在一起了。
虽然，这时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安娜的奶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不过这个时候，我莫名的特想引用一句别人曾说过的话，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话：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是的，我想说的话就是这句。
“张恒，我、我想哭！”李暖抱着我的胳膊说。
“想哭就哭吧，我要是个女人，这个时候我也早就哭了。哭并不代表的只是懦弱，有时候也是坚强，只是因为坚强了太久，所以才需要眼泪擦拭一下。”
“酸，张恒你他娘的说话真是酸，不过……这次我顶你！”
陈乾碰了下我的胳膊，先是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后又……冲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奶奶，你过的还好吗？真的是你吗？”
“呜呜，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真的是能回来了……当年的让你受委屈了……”
在我们眼中，安娜跪在地上喊着一个几岁孩子奶奶，或许起初的时候我们还感觉无比的诡异，但眼下一声声奶奶，一句句孩子……
试问这天下，谁的心又是一颗石头呢。
老支书不说话了，那孩子的父亲傻眼了。就连身边一直不说话，甚至从一开始都被我们忽略的孩子母亲，这时也抱在了丈夫怀里哭着什么。
但至于这孩子的母亲是为什么哭，却好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眼下我什么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安娜十几年前离开这里，那被安娜喊做奶奶的孩子也说了十几年前，还有老支书说的十几年前村子的没落，这三者之间同样都是十几年前……
这么多巧合下的十几年前，到底是巧合还是有着另外一个故事。
或是画面太伤感，或是有些时候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也总是很容易让人忽略，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还是像个孩子，在我们看来也就只是个孩子的孩子下床，满眼慈祥的看着安娜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中间的好多故事……
也被我在整理成小说的时候，刻意的给忽略掉了。
不是我把中间的一些忘记了，也不是不敢写出来，更不是怕写出来会有人不相信，而是我要是写出来的话，或许没多久大家也就看不到了。
因为即便是今天，还是有很多话，很多事情是只能肚子里知道，心里明白，但绝对是不能讲出来的事情。
因为 我害怕在我写出来后的某天，会有人查我家水表。
但我还是要说的是，安娜的奶奶，也就是那个孩子的外表，安娜奶奶的思想下，那个孩子颤抖的手擦干了安娜脸上的委屈，走起路来像极了一个老太太到老支书跟前，看了他好一会儿。
“铁蛋啊，有些事情你真的做错了。十几年了，那件事情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你想想咱枣科村十几年前的画面，再看看咱村儿现在的模样，你知道错了吗，你后悔了吗？”
“行了，我折腾的这些孩子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孩子是无辜的，我是该回去了。但是你自己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相信你已经后悔了，我相信你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走了！”
那个孩子模样，老太太声音的孩子说着、颤抖着，也回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安娜往门外走了去。
“奶奶，奶奶你等等，再等等，再等等我还有好多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安娜一看那孩子颤颤悠悠的往外走了去，她甚至都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两腿跪在地上追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孩子模样。
“安妮儿，奶奶不属于这里了，十几年前从你离开的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该回到我自己的哪里了。”
“铁蛋，那年夜里你在我坟前磕的头，我还记着呢！”
那孩子模样的安娜奶奶，转身对老支书说完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冲安娜……
孩子左脚往前又迈了一步，就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报应啊，真是报应啊。老支书你说对吗？”
“快，快，快去把孩子抱到床上去。”
陈乾对早就站不住的老支书说过后，就对那壮汉说着，让把孩子抱到床上去。
“这……这世上真有鬼吗？”
“不是这世上真有鬼，是这世上真有报应！人啊好多人都被节奏太快的生活给麻痹了，都忘了有些东西是老祖宗用血的教训流传下来的。”
“有些现在被我们视为无物的话，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就比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
陈乾说话很慢，声音也很低。但此时，我却从未这么清楚的把陈乾的话，能听到心里去。
“不、不行，我要去看看其他孩子，这个孩子没事儿了，那其他孩子呢。”
“不用去了，肯定都已经好了。刚才她……孩子不都已经说过了吗，她已经走了，她走了以后就没事儿了。”
“老支书，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说一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从孩子嘴里说出来的那夜，你跑到安娜奶奶坟前磕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错了吧，也知道后悔了吧。”
“现在事情虽然是暂时解决了，但是如果你还不能正确面对的话，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并非结尾。”
“昨晚……昨晚你送我们到老村委的时候，你知道你离开的时候身后有多少……曾经的活人跟着吗？”
“娘的，陈乾你的眼真能看到鬼？”
“那昨晚咱睡觉的屋子里，到底有多少鬼？”我插话道。
陈乾没有理我，只是白了我一眼。陈乾的白眼，我知道自己爱插话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过在我有些尴尬的时候，老支书也是深深叹了口气，掩面哽咽了起来。
是的，不错。一点儿都不错，一个那么大岁数的老人，一个在村子里威望那么高的人，当着我们，当着村里人竟然掩面哽咽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是没想到会错到影响了整个村子。”
于是，在接下来一段关于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在老支书忏悔的哽咽中，又重新被提起。
而这段往事，也正是安娜的身世，安娜离开村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