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别
狗血的三角关系让张小猫意识到，原来陈默的冷酷真的可以抵挡很多突如其来的伤害。她想给阿耘打气，但是站在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她三十年人生里面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原来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真是存在生活里。
张小猫心情复杂的看着陈默，“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很大的问题，如果不是今天，早晚也会有一天爆发的，你不必自责。”陈默一个人收拾着满屋的残局，还要安慰张小猫。
“不知道阿耘怎样了。”张小猫有些担心地说道。
“相信她会解决好自己的问题的。”陈默说道。
“是不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提前告诉她的！”张小猫自言自语道。
陈默的脸上看不到表情，他拍了拍张小猫的肩膀。今天的事情，要留给她时间自己消化。张小猫的优点是热情喜欢帮助人，但是盲目的热心有时候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张小猫呆坐着，看着远处的天空拧成一团黑色，压抑着张小猫的全世界。陈默陪她坐了一会，最终还是默默的离开了，他并不习惯去安慰一个人。
因为阿耘的事情，张小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听见楼下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干脆披了衣服下去看看。
陈默的手上沾了面粉，烤箱里饼干的味道已经飘出了香味。但是张小猫瞥了一眼，就知道陈默又在做拿破仑蛋糕。张小猫已经忍了好久，想问为什么他会对这种蛋糕情有独钟，但是今晚她却没有心情。只淡淡的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吵到你了？”陈默擦了擦手，看着她顶着黑眼圈的样子。从来独自生活的人，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张小猫这样关心别人的事情，萍水相逢的人总会消失在生命里，彼此不要互相打扰才是陈默的信念。
“睡不着而已！”张小猫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上。对于酒精的依赖，让她可以有短暂的放松。
“还在为白天到事情担心？”
张小猫点了点头，看到陈默脸上蹭了一块白色的面粉，站起来微微的前倾凑到陈默面前，想要帮他擦掉。可是陈默以为她喝醉了，想对他做什么，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又担心她踩着椅子站不稳，伸手扶住了张小猫的胳膊：“少喝点酒，早点睡觉吧！”。
张小猫见陈默尴尬的样子，干脆作罢，一只手撑着腮，道：“睡不着。”
张小猫端着酒杯，背靠在吧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我看到八卟跟程程在一起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阿耘的。但是你们都劝我，不要多管闲事，我确实对着阿耘隐瞒的真相。但是我只有一个想法，希望她能够幸福。如果一个男人愿意骗她一辈子，这样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可是当我看到阿耘今天的样子，我后悔了，她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啊！”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婚姻，维护好这段关系是她的义务。”陈默安静的说道。
“可是，我作为她的朋友，居然对她隐瞒了最可怕的背叛。”张小猫感觉自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从你把自己当做他们生活中的一员开始，你注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受到冲击。”陈默道。
“为什么，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我真心把阿耘当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朋友有事情，去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张小猫不解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我在大理开了这家店，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对我来说都是过客。我给他们做吃的，也会听到他们的故事。但是如果每个人的故事都要参与其中，都要随着喜怒哀乐，我未免要太忙碌了些。”陈默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真的能置身事外吗？你没有感情吗？”张小猫不解的看着陈默。
“他们两个人曾经约定相守一生，如今却彼此怨恨着。我们一直以为那些深厚的感情，其实在现实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你的强行加入，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而改变不了什么事实。这种感情，大多是无谓且无效的！”
张小猫看着陈默，她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冷漠到这种程度。但是细细想来，又好像很有道理。陈默的冷静和理智让张小猫想起她那个逃婚的吴胖子，两个人都喜欢这种刻薄的逻辑，一番谬论常常会让张小猫败下阵来。
第二天一大早，阿耘就来跟张小猫告别。两个人坐在猫舍前的长椅上，一人一猫。看着洱海渐渐的醒过来，就好像看着世间的悲欢成烟。
“谢谢你，小猫，我要走了！”
张小猫看着阿耘，“自己一个人离开？”
阿耘点点头，“不是都说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吗？今天我变成了这个第三者。”
张小猫抱着阿耘的肩膀，难过的说道：“对不起，我应该知道事情真相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的，是我欺骗了你。”
“你没有错！”阿耘笑了笑，说道：“即使你当时告诉我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初恋，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的生活，更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姿态离开。另外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从小一条裙子两个人一起穿，想不到现在两个男人也要一起爱。”
张小猫看着阿耘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
“我与八卟，曾经住在十几平米的握手楼里，他总说有一天要给我最好的生活，我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可是，如今他爱上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要让我成全他们！”阿耘低垂着眼睛，清晨的露珠凝结在她的睫毛上，不知道是否是昨夜留下的眼泪。
“他居然能说出这么混蛋的话！”张小猫愤愤的说道。
“既然不爱了，那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其实早就应该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了，也许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故意忽略掉一些信息，给自己虚拟了一个不存在的幸福。现在梦醒来了，也要离开了。不过还要谢谢你，至少你一直都是真心关心我的人。”阿耘柔弱的身子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发抖。
“你不会想不开吧！”张小猫紧张的问道。“没有一点遗憾？”
阿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着说道：“我也有孩子了，可惜她也许看不到这么美的风景了。”
“你！”张小猫收到了一万点的打击，震惊的看着阿耘。
阿耘点点头，说道：“从程程告诉我她怀孕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了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不想让他成为我苦苦挽留她爸爸的工具，我也不想让她一出生就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面，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跟他们两个人再有任何瓜葛。
阿耘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悲戚的表情，甚至嘴角还带着隐隐的微笑。这反而让张小猫更加担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她冰凉而湿润的掌心，触碰到阿耘温热的手掌。阿耘的温暖让她原本慌乱的心，重新安定下来。
“如果你不曾来大理，也许这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我不是非要拍照留证据，也许就不会惹恼程程，公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张小猫歉意的说道。
“今天不是你，明天也会有别人，我们婚姻关系中的那条安全线，迟早是要破裂的。三个人的幸福不要也罢，你不需要介怀，早点看清现实对我是最好的选择，应该谢谢你的。”
张小猫有些恍惚，她看着这个瘦瘦弱弱的姑娘，决定放下一切跟过去的感情和过去的自己决裂。她不知道这要用多大的勇气，可是如果是她也许做不到这个样子。人性里最柔软的地方一旦被伤害了，有的人会一蹶不振，有的人会绝地反击，有的人会把自己包裹起来慢慢的等伤口长好。阿耘这样算是什么？张小猫不知道，因为她现在除了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她所有的祝福以外，想不出更好的送别的礼物。
洱海的清晨是带着昨夜微寒的露水，张小猫一回头发现陈默已经在为开店做准备了。厨房里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白色的衬衣，与屋外的冷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锅里的热气呼呼的冒着，满满的都是生活的味道。
张小猫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个有些失落的早晨，此刻却重新恢复了一些温暖。
“小哥哥，早啊！”张小猫收起所有消极的情绪，趴在吧台上打招呼。往事过眼云烟，一切又是全新的一天。
“想吃什么？”陈默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更喜欢能够把握当下的感觉。
“拿破仑蛋糕！”张小猫挑了挑眉毛，想要逗逗这个一板一眼的冷面老板。“上次你丢了我的蛋糕，今天还我一块吧！”
“一大早吃太甜不好！”陈默皱了皱眉头。
“可是吃甜的心情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