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消息，坏消息

  “喂，妈。”艾恋正在做着家务，她一手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喂，宝贝，你终于舍得抽出时间给老妈说几句话啦！”电话那头传来的妈妈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对女儿的思念和接到电话的喜悦。艾恋转身走进厨房，将拖把靠立在墙角，接着转身回到客厅坐了下来，“老妈，您和老爸最近在干嘛呢？”“就过寻常的日子！你爸准备退休，我也是，一转眼我们都五十多岁了，公司都催我们去休息了！”艾母回话说，“最近很想你，每次的电话都是匆匆几句。上次你也没个声响地就去了S市，我和你爸担心呢，女儿一个人，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也没个照应。南泽也只是和我们草草地说了一些，也听不出个什么因为所以，妈妈现在就想问问你，难道你就这样一个人去S市，你们小俩口就分居了？”妈妈的语气有些担忧和着急。“哎呀，妈，我这不就想和您汇报一下嘛。”艾恋回话道，“之前朋友介绍了一个公司，待遇啊什么的都不错，南泽在这边创业，我也闲不住，W城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我就想一个人去S市发展呗！那边确实一切都挺不错的……”“臭丫头！”还没等艾恋的话说完，就被妈妈打断了，“你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什么秉性我还不清楚！你上学那会儿，为了南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心想往人家身上贴，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么个独立女青年了！”妈妈接着说，“我猜肯定是你们小两口闹了什么矛盾，一言不合，你这个冲动的性子就做了一些决定呗！现在过了一段时间又想通了是不是？”
  在妈妈面前的伪装从来都没有作用，艾恋就像一个透明人，就算连接她们的只是一根电话线，母亲也能明了她心里的想法。去了考客以后，艾恋好几次都想向母亲坦白陆禹安的存在，可是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心中又不免心生顾虑。生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里，父母都是寻常的老百姓，性格也都是恪尽职守，安守本分的类型。上学时期自己和秦仙仙交好的时候，母亲就几次三番的告诉自己交朋友还是要交和自己气味相投的，虽然她并不讨厌秦仙仙，但却始终认为像自己这样的普通家庭和那种出手阔绰，气质浮夸家庭出生的孩子并不能安稳地坐在一条船上，两个人迟早会因为物质上的落差，生活上的比较而产生罅隙。她并不希望艾恋以朋友作为介质而猛然的降落到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阶层的圈子，若真有一天能够走得进去，她也希望是以女儿自身的优秀而并非其它。同样的，不仅是在交朋友的方面，在对孩子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上，艾恋的父母亦秉持着相同的观点和想法。与许多想要钓金龟婿的家庭相比，他们坚信门当户对的必要性。所谓的“门”、“户”也并非是特指家庭背景，至少在匹配的时候，孩子的自身有一点是能与其旗鼓相当的。艾恋深知父母这些年来给自己说的那些他们自己坚信不疑的人生哲理，所以每每看着还是那样普通、一事无成、安于现状的自己，她便觉得自己还没有能匹配陆禹安那样一个在她眼里近乎完美的人的资格。南泽在背景上不如陆禹安，但曾几何时，他也是多少校园里少女梦寐以求的翩翩少年。而今岁月匆匆，踏入社会以后，他也至少依然是脚踏实地、专心做事的有志青年。明明两人之间就仅仅是有一个环节的差距，但显示呈现出来的不同，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艾恋不禁感叹，爱情婚姻又怎的不是一场博弈？要能相互制衡的关系才能得以长久。“哎呀，妈，我们只是之前有些矛盾，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这不回来了吗？”艾恋始终无法向母亲诉说与陆禹安的纠葛。
  “是不是南泽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了？”母亲接着问。艾恋停顿了一下，“没……也没有啊，哎呀，妈，您别这么八卦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老师反复提起，心情会不好的！”“如果是南泽有什么问题你一定告诉妈妈，我给你出出主意，实在不行，妈去找南泽聊！”母亲说，“这感情的事情不是说什么你生个气呀，我哄一哄啊，就能好的。很多事情，特别是两个人建立了婚姻之后，遇到问题要能看到它的根在哪里，去沟通，去化解，这样才能更好地维持婚姻关系，你们还小，都不懂，也都觉得这就是个高不高兴的事儿。其实啊，都没那么简单！”艾母苦口婆心，“宝贝，不然妈抽时间去你那儿一趟，看看你，或者过段时间你带南泽一起回趟家，妈跟他好好聊聊。”“哎呀！”艾恋回话道，“南泽最近可忙了，没时间出远门儿。我呢，看看吧！还要继续找工作，最近估计也挺忙的。”“哎。”电话传来那头母亲叹气的声音，“妈也知道你们正是奋斗的年纪，但每每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意外，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我就……”“妈！”艾恋赶紧打断了母亲的话，“您说什么呐！您这是多好的年龄啊，五十岁怎么老啦？奶奶都快九十岁了都没像您这样悲观呢！更何况了，您和我爸身体都那么好，怎么会，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啊！瞎说！您可别再这样说了，增加我的心里负担。每每想到您说的那种场景，我真的可难受了！”“行行，妈妈不说这些丧气话！我还不是想让你多回来看看我们。”“知道啦，妈！”艾恋眼睛还红着，刚刚听到母亲的一番话，心里还有些难受，“等我们闲下来，一定就回来看您！你说我从小就是贴心的小棉袄，能不黏你，不想你嘛！您啊，就别没有事儿没事儿的想那些坏的事情，好好想想等你女儿以后赚了大钱，给你买大房子，豪车！天天请司机给你接送！”“欸，那些妈妈可不指望。我就希望我女儿啊，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能够和我在一起的时间稍微多那么一点，妈就满足了。”“好啦，妈，我知道啦！”艾恋撒娇的语气说，“那我先不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过两天再给您打电话啊！您和爸注意身体啊！”“好的宝贝，去吧，出门要注意安全。”
  ……
  “喂，你在哪儿呢！”秦仙仙拨通了南泽的电话。“在家啊，怎么了？”南泽正坐在沙发上陪艾恋看着综艺节目。“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呀？”秦仙仙的语气神神秘秘的。“随便。”南泽简短的回答，紧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那……先说好的吧。”“就知道你要先听好的！跟你说，我有个好朋友是做模特经纪的，前两天我约他见面和他说了我们做直播APP的事情，他很感兴趣，答应让他手下的一批在网络上比较有人气的嫩模啊、网红啊，做我们第一批的体验用户，这样不仅能利用她们的粉丝效应来提升我们软件的下载量，还能和她们联合炒作打响软件的知名度，是不是超级赞！”秦仙仙兴奋地等待着南泽的夸奖。“挺不错的，真辛苦你了。”电话那边传来南泽的回应。“辛苦……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听着南泽冷漠的语气，秦仙仙心里有些慌乱。其实自从两人一起合作，她和南泽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早已由之前刻意保持的距离缩近为她认为已经刻意稍作克制的打情骂俏的亲密度。自艾恋离开以后，每每秦仙仙来到W城，相伴左右的都是南泽，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但实际上密切的联系和接触也是不可被否认的。“哦……好吧……那……”秦仙仙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对，对了……坏消息就是，我在这边的工作还有一些，不能马上回来陪……”
  “老公，遥控器在哪里啊？”电话那头忽然传来艾恋的声音。秦仙仙心里咯噔一下，“艾恋……回来了？”“嗯。”南泽回答。“哦。”秦仙仙的心忽然沉了下来。虽然她知道艾恋迟早有一天要回来，她和南泽的婚姻关系也不可能被割断，但每当她独独占有南泽时光的时候，她都是那样全心全意地去感受着并幸福着，即使这样的关系很朦胧，也随时都有可能被现实都打断。只不过当如同虚幻梦境的幸福结束的时候，秦仙仙还是措手不及的，“那代我向她问好。”“行。”南泽应着，“那你早点睡，我先挂了，你回来了再联系。”“嗯……拜……”
  “谁啊？”艾恋一边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边问。“秦仙仙。”南泽面无表情地回答，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屏幕。艾恋本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