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双姝并蒂（1）
2018年的平昌奥运会，对于全世界所有的花样滑冰选手来说，是2017-2018赛季最重要的比赛，在2017年世锦赛和德国雾迪杯落选赛上拿到参赛名额的国家都派出了最顶尖的选手参赛，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增光添彩。
在抵达比赛地江陵之后，花样滑冰其他三项都比完之后，压轴的女单比赛才上场，而凌夜雪已经在江陵当地训练了好几天，完全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和冰面状况。
因为凌夜雪具备夺冠实力，因此国内和国际媒体都非常关注她，一向不爱和媒体打交道的凌夜雪婉拒了其他媒体的采访，只接受了月华电视台的专访，其他媒体则抓住了凌夜雪经过混合采访区的机会，见缝插针地问问题。
在短节目比赛开始之前，凌夜雪和乔宸静一起参加了抽签仪式——短节目的抽签根据世界排名的顺序来，排在19名到36名的选手选抽靠前的签位，世界排名1到18名也在后面抽签，出场顺序也靠后。
乔宸静的世界排名是第十名，她抽到了第五组第二个出场的签位，兴奋得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座位上，在前五组的抽签结束之后，世界排名前六名的选手开始轮流抽签。
“中国选手凌夜雪。”
“加油加油！”
在乔宸静的加油声中，凌夜雪走到主席台边，抽到了最后一组第五位上场的签位。
“法国选手Lea Hubert。”主持人开始喊最后一组选手的名字。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走上前去，抽到了第六组第六位出场的签位。
“她实在滑得不好，怎么能成为世界排名第六的？”乔宸静小声说道。
“她应该参加了很多比赛吧，能排名第六一定有可取之处，你不要小看她。”凌夜雪对这名选手没有太多印象，不过她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所以没有和乔宸静一起吐槽。
在意大利选手和俄罗斯选手分别抽走了最后一组第二位和第四位出场的签位之后，江崎舞抽到了最后一组第一位出场的签位，陈欣馨则抽到了第三位出场的签位。
抽签后的第二天，花样滑冰女单短节目比赛正式开始，在前四组的选手都完成了比赛之后，第五组也就是实力最强的六位选手准备上场热身。
赛前六分钟的热身，既是选手熟悉冰面的时机，也是拿出高难跳跃给评委和观众留下好印象的时机，凌夜雪3A的成功率这个赛季很高，有人开始称她为“3A女王”，对于她来说，选择3A作为热身的第一个跳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凌夜雪快速滑行了一会儿，在身体开始发热之后，她将原本穿着的外套递给了站在场边的苏心羽，然后就开始为跳3A做准备，她以极快速度滑行，准备沿着挡板的边缘跳一个3A，在滑过弧线步之后，她开始弯曲左腿，准备跳起，可是人还没有腾空，一个碧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凌夜雪面前，她闪避不及，和那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凌夜雪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懵，然后就被撞倒在了冰面上。
看到场上有人相撞，许多观众都惊呼起来，摄影师也将摄像机镜头都转向了凌夜雪这边。
“Sorry！”那位法国选手看到凌夜雪倒地不起，很随意地用英文道了个歉，然后就立刻滑开了。
凌夜雪觉得自己的胸口和肚子都在剧烈疼痛着，她用右手肘撑住冰面，左手按着肚子，五官都痛得挤在了一起。
“夜雪，你没事吧？”江崎舞就在不远处热身，见到凌夜雪被撞，她立刻滑了过来，俯下身想把她给扶起来。
“等一下。”凌夜雪握住了江崎舞的手，她用双膝跪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站不起来。”
“你先别动，缓一缓再尝试站起来。”江崎舞也蹲下身来，着急地问道，“你刚刚撞到了哪里？”
“胸口和肚子。”凌夜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地答道。
“你还好吗？”
“需要叫医护人员吗？”
同在场上热身的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也滑到了凌夜雪身边，看着凌夜雪关切地问道。
“不用，谢谢你们。”凌夜雪积攒了一点力量，伸手扶住旁边的挡板，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向冰场四周，很多观众都站了起来，想要知道凌夜雪状况如何，而陈欣馨和那名法国选手站在不远处，并没有想要上来查看情况的意思。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继续热身吧，不要浪费了这宝贵的6分钟。”凌夜雪小心地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能动，她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回去热身。
见凌夜雪没有大碍，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转身就继续热身了，江崎舞很担心凌夜雪，一直扶着她，将她送到了场边的出入口，在苏心羽和季德文扶住凌夜雪之后，江崎舞才回到了冰场上，继续为比赛热身。
“我们去休息区吧。”苏心羽扶住凌夜雪，本想马上问她情况如何，但是旁边所有的观众都在将相机对准凌夜雪，为了避免被围观，她和季德文一人一边扶住凌夜雪，带她进了运动员休息区。
“那名法国选手叫什么名字？”一坐在座位上，凌夜雪就问苏心羽道——虽然抽签的时候见过一面，可是凌夜雪对那名法国选手还是没什么印象。
“Lea Hubert，她今年才升入成年组，之前参加过几场B级赛、大奖赛法国站和欧锦赛，你没有和她比同一场比赛，不认识她也属正常。”苏心羽答道，“你被撞的那一下可不轻，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我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肉痛。”虽然很难受，可凌夜雪还开起了玩笑，“不是花钱花多了的那种肉痛，是真正的皮肉之痛。”
“小雪，星浩的电话，你要不要接？”凌夜雪的手机从她回到休息区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季德文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发现是苏星浩打来的电话。
“好。”凌夜雪接过手机，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接起电话，努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星浩，怎么啦？”
“你怎么样了？”苏星浩打了5个电话，凌夜雪才接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凌夜雪的还要焦急，“我想进运动员休息区，可是工作人员不让，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肚子不怎么痛了。”虽然还是皱着眉捂着肚子，可是凌夜雪不想让苏星浩担心，她还是撒了谎。
“我不信，你把手机给我姐，我要跟我姐说。”苏星浩的直觉告诉他凌夜雪在撒谎，可是他却看不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苏心羽。
“苏教练，星浩想和你说话。”凌夜雪将手机递给苏心羽，苏心羽听电话那头的苏星浩说了几句话，然后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为了不让凌夜雪听到聊天内容，她走到了一旁，压低声音和苏星浩说着话。
“小雪，我觉得你的疼痛很难在20分钟内缓解。”季德文坐在凌夜雪身边，开始和她沟通节目跳跃配置的事情，“不然我们改一下配置，不跳3A行不行？”
“不跳3A的话，那要换成什么？”凌夜雪一边捂住胸口，一边思考对策，“短节目只能有一个连跳，我的连跳是3F-3Lo，单独跳跃里有3Lz，还有什么跳跃能比3Lz分数更高的三周跳吗？”
“跳2A吧。”季德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凌夜雪说道，“短节目里必须有一个Axel，跳不了3A，那就只能跳2A了。”
“不行，2A的基础分值太低了，本来我和陈欣馨的基础分数就很接近，如果换成2A，那我的基础分会比她低。”凌夜雪站起身来，尝试蹦了几下，虽然胸口和肚子还是很疼，可是她努力挤出了笑容，“再说了，跳3A用的是腰部和腿部的力量，我的腰和腿又不痛！”
“太冒险了，这样真的太冒险了。”季德文摇着头，不支持凌夜雪这么做。
“没关系，我是这一组第5个上场的，起码要等20多分钟才能上场，这么久的时间，我肯定就恢复了，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