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行，你上
幽暗的房中，卫九潇眼睛恍若星辰。
“本王……不打算停下来了。”
“可你行吗？”于淼淼声音软软的，像是带着钩子。
卫九潇两手掐在她的腰上，只觉得纵有浑身的力气却没处使。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他也知道这条蠢鱼有多鲜嫩，他光是用手就能锁住她的两只手腕。
他不敢过于用力，生怕会把她掐折了。
“本王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卫九潇直接将她抱起来，就像抱孩子似的，进了里面的寝室。
于淼淼本以为他会把自己扔到床上，吓的她使劲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可经不起这个。
然而卫九潇只是轻轻把她放了下去。
“不准乱动。”卫九潇警告道，“不然碰到肩膀会疼。”
卫九潇在黑暗中撕扯着他的袍子，想要把衣裳甩掉。
越是着急，腰带越是纠缠在一起。
他从没觉得衣裳像现在这么难脱，就像被无数看不见的绳子缠绕着似的，解不开，理还乱。
“鬼爪子，你快点。”身下的女人就像条离了水的鱼，不断的扭来扭去，扑腾着，腿时不时的蹭着他。
卫九潇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直接把他的袍子扯碎。
“刺啦”一声，于淼淼吓了一跳。
这厮的力气还真大。
“王爷，你到底行不行嘛。”她低低的笑道。
卫九潇额角的青筋都快爆开了。
热血入脑，他眼珠子都红了。
连她的衣裳都没除，直接入了进去。
滚烫的触觉包围了他。
就像军中厮杀时溅在身上的热血，莫名的让他兴奋。
他停不下来，也不敢停。
阵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他的身份与众不同，别人败了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然而他败了，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不死在战场，也会死于群臣的文诛笔伐。
所以他只能向前，向前。
他纵马驰骋，不断加快速度，仿佛要奔到天涯海角。
敌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滚烫的热血让他痛快淋漓，尽情搏杀。
或刺，或挑，或砸，或点，或戳，他使出浑身武艺辗转于战场，杀的几进几出。
战到酣处，他勒停战马，还不忘问问身下败将一声：“本王行不行？”
于淼淼感觉自己都快散花了。
她从来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像块木头只会享受的类型，然而在卫九潇这里，她的热情却像是小火苗遇到了战火燎原，一下子就被吞没的无影无踪。
她只有喘气的份。
“本王怎样，你可满意？”
于淼淼睁开眼睛，艰难的挤出一句：“youcan，youup！”
卫九潇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然而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
蠢鱼很喜欢。
因为她一直缠着他，就像根藤蔓攀着大树，死死的绕着……
翌日，明如颜在临水照花二楼的走廊上苦着脸。
孔质已经上楼来催问了好几次，马车都已经备好了，侍卫们也全都到齐，就等着王爷出府去书院呢。
可是今天，他们王爷竟然起的迟了。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明如颜，你要不要进去催一催？”孔质小声问。
明如颜极有耐心的站在门口，摇头，“王爷若是醒了，自然会起。”
孔质大惊，“王爷莫不是病了？”
明如颜瞪了他一眼。
孔质也觉着自己刚才言语有失，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王爷过去从来都没有起迟的时候，你进去看看我们才好放心。”
“我还不想早死。”明如颜抬手扶了扶鬓角插着的鹅黄色花朵，“你们也不用急，书院那边先派个人过去，就说王爷有事迟些过去。”
孔质这才下了楼，安排人去书院送信。
寝室内，卫九潇其实早就醒了，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被缠住了。
蠢鱼趴在他的身上，睡的口水流了他一身。
卫九潇侧过脸，看了看窗外。
他知道自己起迟了。
想必现在外面明如颜和侍卫长都在等他，书院那边也快到了他授课的时间。
然而此时他却一点急着起来的心思都没有。
迟就迟了。
平生头一次，他体会到了悠闲的滋味。
他什么也不用想，只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安逸的时刻。
于淼淼吧嗒了两下嘴，有醒过来的迹象。
卫九潇盯着她的脸。
于淼淼身子动了动，差点从他身上掉下去。
卫九潇扶住了她的腰。
于淼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平衡感却很好，身子扭着，很快在他身上找好了平衡点，重新趴住不动了。
卫九潇暗暗摇头。
他从不知道女人也有睡相如此差的。
流口水不说，她晚上还会说梦话，不过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
“……王爷，您醒了吗？”门外传来明如颜的声音，显然他是听到了刚才于淼淼的嘟囔声。
卫九潇没法子再装睡，只好应了声。
明如颜推门进来，准备服侍卫九潇起床。
然而他刚推门进来便听卫九潇低声吩咐道：“出去。”
明如颜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笑意盈盈道：“那我先去给王爷准备早膳。”
孔质听说王爷终于起了，急急赶来。
卫九潇在书房里用了早饭，临出门前忽然转身对明如颜道：“你留在府里，寝室那边不用你服侍了。”
明如颜笑眼弯弯。
从刚才一进屋他就发现了，寝室里残留着旖旎过后的余韵，他又是宫里出来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谁还没有个孟浪的时候，他们王爷这棵铮铮铁树也算是开花的很晚了。
卫九潇离开临水照花，府外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所有的侍卫都发现今天他们的王爷心情不错。
虽然从叱幽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仍是面无表情的，不过他们却能从气氛上觉察到微妙的变化。
有人说错了话，王爷也没有训斥，只不过侍卫长孔质却遭了王爷的冷眼。
马车一路到了书院。
卫九潇刚下车便看到书院小厮等在那里。
“王爷，西亭侯世子到了，等候您多时了。”
书院内。
西亭侯世子于瑛坐在椅子上喝茶。
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书院的琴师古跃。
“叱幽王还没有到吗？”于瑛时不时望向门外。
古跃吹着茶水上的浮叶。
“以往这个时候早就到了，今天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于瑛放下茶杯，用袖挡住嘴，咳了一阵。
古跃微微皱眉：“西亭侯世子的病还没有起色吗？”
于瑛笑容浅淡，“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古跃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下去。
西亭侯娶了皇上的姐姐，永清公主为妻，永清公主是个与众不同的，她自小不喜女红，却是个犀利懂武的。
小时皇上最怕的人就是她，她也救过自己的皇弟好几次，当年先皇死前曾叹：永清要是身为男儿就好了，皇位可让她继承。
西亭侯年轻时英俊非凡，但他却喜欢清静，并不喜欢参与朝堂上的政事，然而就算这样皇上继位后仍然对他们不放心。
生怕他这个皇姐会生出别的心思来，所以于瑛自小便频频被召进宫里。
他的这身病也正是那时染上的。
这么多年，宫里的太医都看遍了，却没一个能治好他的。
古跃收回目光，专心致志的品茶。
宫里乱事太多，他不想知道在那些浮华背后都藏着什么，所以当初他才会不顾家族反对，躲到书院来授琴。
门外进来一名小厮，向他们施礼：“世子，古先生。”
西亭侯世子眼睛一亮，“叱幽王是否到了？”
“来了。”小厮道，“不过……他又回去了。”
“啊？”于瑛愣住了，就连古跃也有些意外。
“怎么回事？”古跃问。
叱幽王这人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来授课时从来不迟到，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突然间又打道回府的。
“叱幽王说府里有急事，他不得不回去，这几天的骑射课程先停一停。”
古跃点了点头，对于瑛道：“太子殿下住在叱幽王府，许是有什么事也说不定。”
于瑛脸上难掩失落之色，起身道：“既然这几天叱幽王都不在书院，那我便先回去了。”
古跃随着起身送客，到了外面随口道：“不知西亭侯世子寻叱幽王有何事，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代为传话。”
于瑛神色微顿，续而笑了笑，“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转身离开书院，古跃看着他上了马车，顺着大道往东面过去。
古跃眸光忽闪，叫过身边跟随着他的小厮：“你跟上去，看看西亭侯世子去了何处。”
小厮应声，麻利的追了出去，跟在马车后面。
与此同时。
卫九潇的马车调转车头，径直向叱幽王府驶去。
随行的侍卫们一个个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他们王爷这是在玩的什么花样。
为何好端端的到了书院门口却不进去，直接又回府。
卫九潇回府后直奔临水照花。
寝室里已经空了，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到昨晚留下的荒唐影子。
“鱼苗苗和明如颜呢？”卫九潇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于是找来侍卫长。
“明如颜陪着于姑娘去了太子殿下的望水居。”侍卫长孔质道。
“去把明如颜找回来。”
孔质刚要出去，卫九潇又补上一句，“最近不管谁到府上来，本王一概不见。”
孔质应声退出去后卫九潇独自坐在那里出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要如何把这件事对蠢鱼说明。
她极可能就是西亭侯府的人，若是对方能认下她，她的身份可谓是金贵之极。
皇帝姐姐的女儿，西亭侯的嫡女，那可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身边仆役成群，穿金戴玉。
卫九潇盯着桌案上的卷宗发呆。
不过不论他如何时想象，也想象不出蠢鱼打扮成千金小姐的模样：头上插满了金钗玉簪，迈着小碎步……
他使劲摇了摇头。
蠢鱼性子有些野，完全不适合那种高门大户闺阁小姐的生活。
她要是真的回去了，只怕闷也要闷死她了。
他不断告诫自己是在替蠢鱼打算，努力不去想自己最担心的那部分，他的真实想法：他不想放开这条蠢鱼。
明如颜很快回了临水照花，卫九潇将西亭侯世子的事情说了。
明如颜也非常惊讶。
“这么说他们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于姑娘了。”
卫九潇烦躁的用玄铁套甲的手指敲打着膝盖。
“就算他们怀疑可是却没有证据，朝堂中人都知道，西亭侯府的嫡女早在五岁时便夭折了，蠢鱼不可能是他们府的人。”
明如颜思忖着，“有件事王爷怕是忘记了。”
“什么？”
“当年西亭侯府嫡女在夭折前曾病了好久，后来还听说被送去了乡下休养。”
卫九潇呼吸重了几分，“你的意思是……”
“既然在小渔村那边有人曾见到过西亭侯府的人，只怕于姑娘与他们还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我记得当初有不少人暗中传言，其实是皇上惧怕他的皇姐永清公主会肖想他的位子，所以才致使西亭侯世子身染重病，于姑娘如果真的是西亭侯府的嫡女的话，也难保当年不是这种情况。”
卫九潇沉默不语。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来说，他不一定相信。
明如颜的话，他却是完全相信的。
明如颜自幼便在宫中，做为皇帝身边荒唐的宠伶存在着，知道不少黑暗的内幕。
两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明如颜率先开口道，“王爷若是不想让于姑娘离开，可以先下手为强，娶了她。”
卫九潇眉梢动了动。
他也想过这一点。
然而那条蠢鱼却固执的不肯答应，还威胁他说她绝不嫁给他做小，非除他肯当众求婚……
扶额叹息，他还从没见过有谁为娶一个女子要当众跪下求婚的。
再说于淼淼现在的身份也根本没办法成为正室夫人，如果她真是西亭侯府的嫡女的话，这还有可能。
不过到时候，只怕西亭侯府的人就算是把她藏在府里供养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嫁给自己。
临水照花内卫九潇愁眉不展，望水居那边于淼淼却跟太子凤铭翔两个人玩的正嗨。
于淼淼让明如颜去厨房里弄了些面粉来，教太子做面人。
太子哪玩过这种东西，看着于淼淼把面里调了水，不一会功夫面就在她手里被捏成变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太子亲手试了几个，开始不得法，捏出来的东西都很难看，但是在于淼淼指点后，他很快就捏的有模有样了。
“等晌午时让厨房把这些蒸熟，再涂上颜色，可以保存很久呢。”于淼淼一边捏着面人一边道。
“那样还能吃吗？”太子问。
“不能。”于淼淼摇头，“你想吃吗？”
太子有些小兴奋，“我还从没吃过自己亲手做的面食。”
“那我们就再蒸些馒头好了。”于淼淼看了看剩下的面，有些不够的样子。
“你等一会，我再去厨房要些面粉来。”
于淼淼独自去了厨房。
还没到晌午时分，不过王府里的厨子们都提前开始准备，洗菜切菜的，每个人都在忙。
于淼淼不想麻烦别人，自己钻进厨房找来找去。
总算是有人认出她来，“于姑娘，你在找什么呢？”
“有面粉吗？”于淼淼问。
那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很快又被别人叫走了。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众人，于淼淼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翻找了半天，她在架子的底下找到个小布袋，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些深棕色的粗面。
做杂粮面的馒头也不错。
她这么想着，于是把那半布袋面粉带了回去。
回到望水居，她跟太子忙着把粗面跟白面掺合到一起。
正准备加水，明如颜寻了过来，把她叫了出去。
“王爷回府了，说是今天晌午要你过去陪他一起用饭。”
于淼淼犹豫着，“可我答应太子要留在这跟他一起蒸馒头吃的。”
明如颜苦笑，“于姑娘，难道你还不明白王爷的心思吗？”
像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少见，晚上还跟王爷亲亲我我，可是天一亮就全都忘到脑后了，一点也不在乎。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子还不得羞的满面通红，或是期期艾艾的求着他们家王爷给个名份。
于淼淼嘟囔着，“我当然知道了，吃腥了嘴后总想着肉不是……”
“咳咳……”明如颜面色一红，“于姑娘，女孩子家怎能说这种话。”
“我又没说错。”于淼淼吐了吐舌头，“再说王爷不是要去书院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临时有些事要回来处理下。”明如颜含糊道，“反正你记得中午时过去陪陪王爷。”
说完明如颜便离开了。
于淼淼站在那里回想着昨天夜里某厮的“强大”。
如果做为男朋友来看的话，卫九潇这人也不错，可以考虑。
只可惜这里是古代，以卫九潇的身份来说，三妻四妾是早晚的事。
于淼淼叹了声。
她从没奢望过什么成为王妃之类的。
算啦，想这么多也没用，人生在世就要活得开开心心的，不然多对不起自己啊。
回到望水居，发现太子竟然已经把面和好了，还做了六个象模象样的馒头。
“你自己做的？”于淼淼惊讶。
太子重重点头，满脸得意。
“厉害！”于淼淼拍了拍他的肩，“今天中午就让他们把这个蒸熟了，再做个汤。”
能吃到自己亲自动手做的面食，太子很兴奋。
于淼淼让人把太子做好的馒头送去厨房。
“于淼淼，为什么和面的时候会起泡泡呢？”趁着身边没有外人，太子小声问于淼淼。
“什么？泡泡？”于淼淼反应不过来。
蒸馒头怎么会出泡泡。
太子一脸认真，“真的，和面时我看到了好多泡泡。”
“是你看错了吧。”于淼淼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太子是第一次和面，看错了。
晌午时，府里小厮送了饭过来。
许是因为粗面杂粮的馒头，看上去不怎么好看。
“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于淼淼想起明如颜的嘱咐，于是信手拿了三个馒头装进盘子里，“我去陪王爷吃饭，等下午再过来找你玩。”
太子见她要走有些不舍，不过却没有挽留。
于淼淼回到临水照花时，明如颜早就把饭食准备好了。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盘，荤素都有。
哎，伙食不错啊。
于淼淼这会才觉出肚子饿来。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卫九潇坐在桌后，眼底平静无波，正盯着她看。
“不是告诉你了吗，晌午时分便要回来，怎么拖到现在。”卫九潇训斥道，语气却显得很柔和。
一旁明如颜脸上带着笑。
他比谁都要了解叱幽王。
别看他现在撑着面子一副硬气的样子，等一会，王爷难保就要主动给对方夹菜了。
于淼淼大大方方过来，坐到卫九潇对面。
“我教太子做面食，他还亲手做了馒头，我带回来几个，你要不要尝尝？”她把太子做的面食取过来，放在桌上。
馒头看上去有些难看。
卫九潇皱眉打量着。
“这是杂粮做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于淼淼最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卫九潇见她吃了，犹豫了半天，只好也拿了个。
按说能吃到太子亲手做的东西，这是件荣耀的事情，可是卫九潇却觉得这馒头的口感实在是有些奇怪。
馒头里有股怪味，虽然称不上难吃，可是这绝对不是正常面食的味道。
于淼淼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奇怪，这面怎么有种怪味。”
卫九潇勉强把嘴里的馒头吞下去。
“既然不好吃便算了。”
桌上有汤，明如颜帮他们每人盛了一碗。
于淼淼低头喝汤。
卫九潇看着她，也缓缓端起汤碗。
明如颜注意到他们王爷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于姑娘的身上。
看来他们王爷这次真的是栽了。
明如颜正想着，忽见卫九潇放下汤碗，嘴里冒出泡泡来。
“王爷！”明如颜大惊。
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中毒”！
然而等他转头去看于淼淼的时候，发现对面于姑娘也不断的吐着泡泡……
于淼淼打了一个嗝，更多的泡泡从她嘴里涌出来，活像个离水的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