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434 一脚
第344章 434 一脚
“侯爷,侯爷。”一边一直沉默的竹姨娘忽然挣脱了看着她的那名侍卫,直接扑了过来,死死的抓住了卫毅的衣摆。
那名侍卫异常的尴尬,他刚刚走神了,看着眼前的变故有点愣神,却没想到被竹姨娘给挣了开去。
卫毅垂眸,狠狠的瞪向了竹姨娘,“你教出的好女儿,好儿子!”他抬起一脚就要将竹姨娘蹬开,他力气天生大,即便是不用全力也是可以碎裂木石之物的,更何况是在他盛怒的情况下,这一脚蹬出去,竹姨娘顿时口吐鲜血,人直直的飞了出去,就连胸口好像都被蹬的塌陷了一大块下去。
竹姨娘满嘴的鲜血直流,眼睛几乎都要爆出来,瞬时就多了许多的血丝,她颤颤巍巍的依然伸出手去,“侯爷!”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她嘶吼了出来,“难道在侯爷的心目之中,只有卫箬衣是你的女儿吗?”只这一句吼出,她便已经是力竭气衰,人软软的倒地,如同一堆散架了的骨血一般。
“娘!”卫华衣双眸皆赤,白皙的颈间青筋暴鼓,就连额前也多了几道隐在皮肤下的青痕涌动,她声嘶力竭的嘶喊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了起来,那两个架住她的婆子也被眼前陡然生出的变故惊呆,手下一滑,愣是被拼尽全力的卫华衣给挣脱了出去。
卫华衣冲到了竹姨娘的身侧,她痛哭流涕着,想要伸手去搀扶起软软倒地的竹姨娘,手伸了伸,触及她尚存温度的肩头,却又不敢再扶,她甚至不敢看她母亲的身体,“父亲!求父亲救救我娘!”她再度扑回来,扑倒在卫毅的脚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娘和弟弟啊。父亲,只要你肯找人救我娘,我以后不敢和卫箬衣再作对了,我服输了。我斗不过她。我怕了她了。”
卫箬衣的眼底也有了几分不忍。
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法制可言。
所谓王法约束的不过就是升斗小民,如他们这种豪门权贵,有一百种办法将杀死一个人变得合情合理。更何况竹姨娘本就是家中的姨娘,即便是被从族谱之中除名,她的身份也是侯府的贱奴,就如同当初的梅姨娘一样,即便被贬,也只能以侯府仆从的身份苟且偷生着,生不能离开紫衣侯府,死也就连魂魄也要打上紫衣侯府的烙印。
所以在这侯府之中,卫毅便是天一样的存在,竹姨娘死在他的手里,就如同他捏死了一个蟑螂,苍蝇一样的简单,完全不用付任何责任。
卫毅的眸光幽暗,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垂在身子的两侧。
他在战场上杀伐狠绝,便是一颗颗敌人的头颅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眨眼半分,更不会感觉到任何惧意,但是现在,他的心底倒地是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悲凉和无奈之意。
“爹,毕竟是人命。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他恍惚之间,他略显的冰冷的拳似乎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卫毅缓缓的回眸,枯井一般的双眸对上了一双带着淡淡暖意的眸子。
他的箬衣啊。
唇几乎不可见的稍稍颤抖了一下,卫毅深吸了一口气,“来人,找个可靠的大夫来。”
“是。”侍卫不敢怠慢,忙领命小跑了出去。
卫荣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却是空空如也,心底也是如同被悬在一片荒芜之中。他瘦弱的身子几乎站立不住,摇晃了两下,最终开始倒在了门边,他扶着门框,却依然止不住自己下滑的身体,直到他坐在了地上,猛然一顿,才回过神来。
他身后的那两个小厮后退了一步,谁也没有上前来扶他的意思,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看在了眼底,他们都是侯爷选出来的,自是对卫家忠诚,不然少爷身染毒瘾这种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也不会告与他们去听。
卫箬衣扶着卫毅在椅子上坐下,卫毅没有拒绝。
卫华衣又爬回到自己母亲的身侧,哀声痛哭起来,“都是女儿不好,如果不是我想和卫箬衣争,母亲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可是我为什么又要和她争呢?”卫华衣哭了一会,随后直起身子来,脸上挂着泪痕,眸光却是涣散开来,她歪了歪头,“对了。”随后她一拍自己的大腿,“因为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她的衣服金光灿灿,她的首饰多的这辈子都戴不完。父亲只认她这一个女儿!”她喃喃自娱的说完之后,便又痴痴的笑了起来,她将自己的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唇下,“我为什么要和她争?她没娘啊,我有啊!只要有这一点,我便比她强!”她随后用欣喜的目光看向了卫箬衣,“你没娘。”她嘻嘻哈哈的对卫箬衣说道。
卫箬衣色变。
不光是卫箬衣脸色不好,便是卫毅的脸色也瞬间转黑,老夫人蹙眉。
卫箬衣的娘一直都是卫毅心底的禁忌,不容人提起。
“大胆!”老夫人一拍桌子,“你胡说的是什么啊!不要命了吗?”
“命是什么?”卫华衣一派天真烂漫的问道。“可以吃吗?”
众人……
大家都察觉到了卫华衣的不对,卫毅立即叫人将卫华衣从竹姨娘的身侧拉走。
之前架着卫华衣的那两个婆子赶紧过来,一左一右的意图带走卫华衣,卫华衣却大声的吵闹起来,她坐在地上如同小儿耍赖一样手舞足蹈,又哭又闹,一时之间竟真的弄得那两个婆子不能靠近她,那两人身上脸上被发了疯一样的卫华衣打了好几下,也挠了好几下,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显露出几分狼狈之意来。
“她这是……”即便是老夫人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老夫人脸色发白,心虚气短的看向了卫毅。“莫不会是疯了吧……”
卫荣连滚带爬的翻进了屋子里,“父亲!”他虚弱异常,几乎是爬起来走一步就会趔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