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意料之外
“是啊，你叫顾霸天，你大女儿叫顾芷柔，我是顾芷柔姐姐收养的弟弟，她给我取名顾开心，所以我就是你家的人哦。”顾开心傲娇地扬起小脸，有条不紊解释道。
顾霸天笑了，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就是芷柔在西境收养的那个孩子，我以前没留神，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看来我们果然有家人缘，我准备回府了，你随我坐马车回去吧。”
“开心！开心！”阿青从街角现身，见顾开心安然无恙，正笑吟吟与人聊天，不禁松了口气。
眨眼间，他就来到顾开心身边。
“顾大人安好。”阿青主动朝顾霸天抱了下拳。
“你是？”顾霸天自认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但对此白衣少年却没丝毫印象。
“我叫阿青，是开心的朋友，今天负责把开心送回无名阁的。”阿青避重就轻回答。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坐车吧。”顾霸天道。
“也好。”阿青点头。
一路上，顾开心正儿八经地与顾霸天聊天，顾霸天几次被他的童言童语逗得发笑。
他很久没有这般轻松了。看着顾开心的可爱小模样，他不禁忆起自己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小弟，他的小弟也是这么漂亮聪明，人见人爱。可惜小弟六岁就生病去了，如果他还活着，自己也不会经常觉得孤独。
快到顾府大门，顾霸天对开心道：“都在一个府里，如果你愿意，没事可以过我这边来玩。我书房有不少适合你读的书。”
顾开心眼睛一亮，小脑袋连点几下，“好啊好啊！”
他心想，自己独自玩耍的空间又扩大了，从无名阁跑到顾府其他位置溜达。再也不用不着偷偷摸摸。
次日，顾芷柔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惴惴不安。
昨日献俘仪式后，墨连泽忙碌到半夜，才有空偷偷溜过来看她。
大概累得太狠了，来了没说几句话，披风也没摘下，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顾芷柔不忍打扰他，自己也干脆和衣在旁边睡着了。
她再睁眼，外面天色未亮，他已经悄悄走了。
桌上留了纸条：陶陶，等我，我今天就去求父皇，请他成全我们。
顾芷柔其实不大抱希望，帝君的心阴晴不定，关键时刻总是偏心太子。
没办法，所谓爱屋及乌就是如此。太子乃皇后亲生，皇后是武安候的妹妹，出身好，又是帝君看重的女人。
墨连泽的娘亲不曾受帝君看重，又早早香消玉殒，他什么都得靠自己。
这些对顾芷柔来说都不重要，她只要墨连泽与她一条心，她什么都不怕。
大不了，一起跑了。
或者被帝君责罚，一起受罪也没事。
她已经想好最坏的结果了。
她不想嫁给太子，如果因为这个得罪帝君不得不赴死，她不会让墨连泽陪自己一起赴死的。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在这个世界遭遇真爱，已经感恩上天好德。实在活不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她爱他，所以不想连累他，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带累他死，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唉，坐以待毙的感觉真特么难受！”顾芷柔顿住脚步，目光投向院外的天空。
快到中午了，还没人传信来。要不乔装改扮，去皇宫附近等候墨连泽。
说做就做。
她扮成贵族少年的模样，出门雇了马车先到墨连泽的府邸——康靖王府，从侧面墙壁轻轻跃进去，找到坐莲池旁化作原型吐纳灵气的阿青问询一番。
阿青语气肯定告诉她，殿下还没回来，应该在宫里。
她忙出了王府，命等候在外的车夫往皇宫方向去。
去皇宫有条必经之道：前正街。顾芷柔就坐在前正街边的豆花摊上，点了些吃喝的，眼睛密切注意街上的动静。
午饭时间，陆陆续续有官员的轿子或马车从皇城那边驶过来。也有直接骑马或步行的官员。
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了，上面有顾府的标记，正是顾芷柔父亲顾天霸的专属马车。
顾芷柔曲起左臂，挡住自己的面容。
虽然她易容了，但大致轮廓在，还是容易被熟悉的人认出。
气温微微有些热，顾天霸马车的车窗是打开的，外面的人可以看得到里面正襟危坐的他。
他双眼微闭，并没发现路旁的顾芷柔。
马车很快远了，顾芷柔放下胳膊，端起豆浆慢慢喝了一口。
一个时辰过去，墨连泽没出现。
两个小内监说笑着朝豆花摊走来。大概是出来采买的内监吧，其中一个和豆花店老板颇为熟悉，人还没坐下，就对过来招呼生意的老板喊：“两碗豆花，口味你知道的。”
“好嘞，两位公公最爱咸豆花，没错的。”老板笑吟吟请他们顾芷柔邻座坐了。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内监突然转过身，靠近顾芷柔，轻声道：“康靖王殿下请求殿下取消太子殿下的婚事，被陛下罚跪在金銮殿外，大概今天是没法出宫了。”
顾芷柔眸光紧缩，没有转身，以同样轻的声音回了小内监谢谢二字，便起身付银子离开了。
她在路上招了出租马车，匆匆往顾府赶。
她没进宫资格，眼下宫里的情况她也只有问顾天霸来得直接。
谁料府里一片混乱。
下人们脸上不是惊慌之色就是猜疑之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见顾芷柔过来，便慌慌张张各自低头走开。
“发生什么事了？“顾芷柔拦住一个管家娘子模样的人问。
那娘子福了福身，回道：“大小姐，出大事了，老爷刚才在下朝回家的路上被蒙面人袭击，眼下人已……”
“已什么？！“顾芷柔蹙眉，目光锐利。
“已昏迷……不省人事。”那娘子答。
那娘子眼前一花，发现大小姐已消失无踪。
顾芷柔赶到顾府主院，听到顾天霸的卧室有不同女子的哭声传来。
她稳住情绪，踏进院门，刚好遇到经常来府里就诊的黄大夫带着药童出来。
“黄大夫，请留步。”顾芷柔喊住黄大夫，“请问我爹爹的情况如何了？”
黄大夫的医术在京城是有口碑的，医德也好。
见是顾府大小姐，黄大夫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大小姐，还是想办法立刻去宫里请一名修为高的御医来看看吧，顾大人被歹人在胸口拍了一掌，留下一个冒黑气的掌印，寻常药物恐怕治不了，即便有灵药，也须得修真之人辅以灵力才可治疗。”
说完，不待顾芷柔言谢，黄大夫就摇着头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