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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赎罪

  “巫师兄,苏师兄!”
  故人重逢,王寒激动得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巫阳羽与苏扬同样激动无比,刚刚迎上来,便七嘴八舌问个没完没了。
  就只有卫高歌,被晾到一边,仿佛变成了透明人。
  看着王寒几人有说有笑,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气氛融洽而祥和,不知为何,卫高歌突然有些羡慕,有些失落。
  自从堕落为神使那一刻,他就背弃了所有亲人与族人,甘愿为众神殿奴役,残害三界生灵。
  只不过,他从来不后悔。
  因为他知道,想要不被人欺负,想要凌驾在他人之上,就必须不择手段,泯灭所谓的人性。
  所以,一路走来,他丢弃了所谓的尊严,历经了无数辛酸,总算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小神使,登上重宇部部主之位。
  那一刻,他对权势的渴望,彻底得以实现;他的人生,也算是真正走上了巅峰。
  然而,手掌大权又如何,呼风唤雨又如何?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孤独!
  但不久前,他却从高高在上的重宇部之主,一朝沦落为王寒手中的猎物。
  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人生最珍贵的东西,并非凌驾于他人之上作威作福,而是一句真诚的问候,一个关切的眼神,一些可以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的知心朋友。
  尤其是王寒与这两名青年其乐融融的画面,更是像一道利刃,狠狠扎进他的心脏,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
  如果他当初不走极端,不堕落为神使,那么现在的他,可能还与族人有说有笑,相互之间坦诚相待,能为彼此奋不顾身。
  这才是活着的意义啊!
  然而这些年,他都在做些什么,他都干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
  念之所及,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悲凉,那么无力。
  尤其在笑的时候,他那双一向阴毒的目光中,居然难以抑制的腾起了一层水雾。
  “你发什么疯?”
  原本王寒几人都忘记了卫高歌的存在,突然听到这阵古怪笑声,龙琦顿时粗鲁的怒吼了一声。
  原本卫高歌是无法开口说话的,但因为他完成了王寒交给他的任务,所以从玄羽部众神使间逃离之后,龙琦已经给他服下了另一种解药。
  虽然脸庞依旧浮肿,却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这些年我都在做些什么,报应,报应啊!”
  就像没听到龙琦的咒骂一样,卫高歌继续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
  他倒是说得声泪俱下,龙琦却不屑的冷笑道:“少在本少主面前装疯卖傻,你以为装出一副痛改前非,大彻大悟的模样,就能博得我们的同情吗?”
  龙琦的声音刚刚落下,巫阳羽也冷哼道:“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伪神走狗,也不知残害了多少各族修炼者,你以为现在后悔,就能弥补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吗?”
  王寒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
  卫高歌似乎也知道使命一旦完成,或许就是自己的末日。
  没有反驳,没有要趁机逃走的意思,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面无表情的王寒身上。
  “我知道你现在悔之晚矣,更知道说什么都太晚了,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我只求,在我临死前,能弥补一下自己之前的过失。”
  “你想怎么弥补?”王寒平静的问道。
  “我在重宇部内建造了一间地底秘宝,里面藏着很多珍稀药材和宝物,虽然不多,但如果取出来,应该足以求助很多处于水深火热的灾民。”
  “还有我暗中培养了一批绝对忠诚于我的部下,这批人不但实力强,而且对我忠心耿耿,只要你们拿着我的这个枚玉符,再加上一句口令,就能无条件调动他们,甚至是直接让他们反抗众神殿。”
  “还有这种事?”
  王寒终于动容。
  如果只是话一些药材宝物之类的,他可以不在乎,毕竟他就是炼药师。
  但一批实力强横的忠诚部下,这可是一批不弱的力量。如果能够为己所用,绝对如虎添翼。
  尤其是,这批人还是重宇部的神使,利用得当,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除此之外,我还知晓一些各神使分部间的秘密与缺陷,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卫高歌自知大难将至,居然还真的说出了很多之前没有透露过的秘密。
  最后,从他脖子上扯下一枚玉坠。
  这枚玉坠看似普通,但仔细感应,里面却拥有一层结界。
  “这便是调动我那批秘密死侍的令牌,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再加上我刚才所说的口令,这批死侍就能为你们所用。”
  说着,卫高歌将玉坠抛了过来。
  王寒伸手接住,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卫高歌。
  他在等,等卫高歌接下来的反应。
  一旁的龙琦、萧梦雨等人,则开始警惕了起来。
  自知死亡临头,卫高歌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然而……
  “扑通!”
  原本已经没有了锁链束缚的卫高歌,居然没有暴起袭击,也没有转身逃离,反而双膝一弯,跪倒在王寒面前。
  “动手吧,给我个痛快,结束我这毕生的罪孽!”
  说话间,卫高歌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从从脸颊滑落。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不是忏悔能够弥补的,所以,我成全你!”
  王寒没有客气,随手一挥。
  “咣!”
  长剑轰鸣,颤音阵阵。
  他这随手一挥,一把黑长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正是他父亲留在帝陨峰内的法器,戮神剑。
  “唰!”
  长剑扬起,对着卫高歌的头颅力劈而下。
  那一瞬间,刚才还对卫高歌冷嘲热讽的龙琦等人,都不忍的将头偏到一边。
  而卫高歌,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任凭狂风劈面,剑气袭身,他镇定的跪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临死前应有的恐惧,有的,反而是如释重担般的解脱。
  “铮!”
  剑锋劈下。
  但,想象中的血肉迸溅,并没有如实发生。
  劈到卫高歌头顶上方两尺时,剑锋突然停滞住了。
  “嗯?”
  迟迟没有感受到剑锋切入头颅的刺痛感,卫高歌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你不杀我?”
  他满脸不解。
  刚才将头偏到一边的龙琦等人,也的望了过来。
  “你确实罪孽深重,所以一剑杀了,未免太便宜你了,既然你有心弥补,那就用你所有的能力,以及下半生的努力,来慢慢偿还之前犯下的罪孽吧。”
  说话间,王寒长剑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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