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进宫觐见
“别哭了，你没死，也没毁容，这是我故意为之的，免得你被人认出来之后灭口。杜鹃，相信你也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我既然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你身上下了软骨散，你想再自杀都不行。”
谢歆玥淡淡地开口，当初发现杜鹃的时候，她的确是已经断气了，不过谢歆玥认真把脉之后，才发现她还有一线生机，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功夫白费了。
“你放心吧，杜鹃从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太子是不会知道的，从现在开始，你叫阿丑，是我从疫区救回来的孤女。”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吗？”
杜鹃愣愣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确是使不出力气，听了谢歆玥的解释，她苦笑着回过神来。也许在那一刻，她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心，可死里逃生之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说吧，当初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让你自杀的？太子安排的另外一个歼细是谁？”
“你——你都知道？”杜鹃震惊地看着她，谢歆玥竟然知道她们都是太子派来的，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的，可你比多多了。在世人眼中，太子温文尔雅，俊美多情，心地善良，你不就是被太子这样的面具给打动了吗？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要为了那样的男人再死一次？”
上吊的时候，脖子被勒的无法呼吸，那样难言的痛苦，让杜鹃只是想想都是一阵心悸。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楚了，绝不！
“你说得对，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太子的确是派了一个人过来，那个人就是唐娇娇，其实我也是临死之前才知道的。唐娇娇警告我，若是我乖乖闭嘴自杀，太子才能让我娘继续活着。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便是我娘，只是她却落在了太子的手上，我不可能为了自己让我娘跟着一起送死……”
杜鹃哽咽起来，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娘送到了太子身边，她的全副信任和一颗真心，到头来不过是太子肆意践踏的棋子，她悔，她恨，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认命。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
“唐娇娇，果然是她！”谢歆玥叹了口气，相比之下，唐娇娇才像是经过了专门培养的死士，丝毫不露出马脚。若不是她救活了杜鹃，恐怕也只能猜测怀疑，而不敢肯定的。
“你以为你死了，你娘就会活着吗？太子心狠手辣，恐怕在你死了之后，你娘也逃不过一劫。若你不信，不如一起回京之后，我们替你打探清楚了如何？若你娘死了，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为母报仇，指证太子，我们也会尽力保全你。若是你娘还活着，我们也会帮你救出她老人家。”
当然，他们也不会白白救人，之所以费尽心思留下杜鹃，无非就是要让她作为证人来应对太子的。太子行事滴水不漏，如今也只有一个杜鹃被他们拿捏在了手上，也许筹码不大，但是却足够在合适的时机揭穿太子的真面目。
“这——”杜鹃犹疑不定起来，谢歆玥的话的确是让她动心了，可是，与太子为敌，她却是害怕的。想起了年迈病痛缠身的娘亲，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的命就在谢歆玥手上，不管答不答应，她都没有选择。晋王既然知道是太子所为，还能这么快识破了太子的计谋，可见也不是传言中只会贪图享乐的王爷。也许，她还会有另外一条出路也不一定。
娘，你一定好平安无事，等着女儿救你出来啊！太子，若你真的不留情面，那么，也别怪我心狠了！
杜鹃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女人啊，有多爱就会有多恨。太子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栽在他利用的女人手里。
随着虞山镇的瘟疫渐渐得到了控制，又有民间大夫掌握了提取青蒿素的法子，暮云深也在准备回京了。后续的事情，有楚大人安排就足够了，再加上五皇子也已经恢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让他差点丧命的地方，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催促一番。
“阿丑，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金燕姐姐，已经都收拾妥当了，我们今天就要离开吗？”
嘶哑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金燕实在是不理解，为何自家主子会收留这样一个丑八怪当侍女。不过，想起这丑女悲惨的身世，许是主子同情心发作，单纯的想做一件好事。
“嗯，晋王已经下令，今天我们就回京了。你手脚麻利点，一会儿跟我们上一辆马车就行。”
阿丑听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幽光。她再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却不再有人认得出来自己，此时此刻，她不得不佩服谢歆玥伪装的手段。
晋王要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在虞山镇传播开来，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上街，希望能够送上晋王一程。这段日子，晋王说到做到，瘟疫一日不除，便一日不离开虞山镇，百姓们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民着想的官老爷，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临别之际，百姓们为晋王和谢女官送上了万民伞，大队大队的人主动站在街道边十里送行，这幅场景，看的暮云深都心潮澎湃。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能够做到的事情，并不只是和太子勾心斗角那么简单。
谢歆玥掀开马车，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这一刻，在她的眼中，暮云深就是所有人的英雄，也是她心中的英雄。
我为你而骄傲。
五皇子大病初愈，没有骑马而是在马车里面，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他之前来赈灾的时候，何尝被百姓们这般欢迎过，就连走的时候都不敢露面，不仅仅是身体不适，更多的还是羞于见人。
“七皇弟这次立下了大功，回京之后，还不知道父皇会怎么赏他呢！”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嫉妒，一旁伺候他的侍卫叹了口气，殿下还是先操心一下陛下对他的惩罚吧，搞砸了这么多事情，殿下的前途实在是堪忧啊。
哪怕再是不舍，马车还是渐行渐远，离开了这座百废待兴的城市。
*********************************************
京城，太子东宫。
“殿下，信使已经传来信报，晋王殿下三日后便会归京。陛下下旨，让你负责庆功事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前世让他几乎从太子之位走下去的事件，轮到了暮云深，却被他完美的解决了。灾情得到了控制，灾后的修建也发展迅速，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人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这般功绩，足以将名字载入史册，让后人铭记。
“谢歆玥，这个女人，果然不愧是抽中了签王的人啊……”
暮云斌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悲喜，从死士那里得知，不仅仅是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那些形成了体系的预防手段，也都是出自于此女之手。可以说，是此女成就了晋王的荣耀，若是没有她，暮云深最后的下场，不会比他前世好多少。
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无论他用多少手段，恐怕都无法打击到暮云深。这样的心腹之患，绝对留不得！
不能成全两人的婚事，可现在的情形，那个女人立下此等大功，陛下定然会对安逸侯谢家加官进爵，更加满意这个未来的晋王妃。他要怎么做，才能从根本上阻止这种可能呢？
“终于到京城了！”
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众人的心里纷纷发出喟叹，加足了劲儿继续向前。暮云深也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当初走的时候是抱着最坏的打算，而今归来，心中的轻松可想而知。
尤其是这次前去的太医和医女们，激动的劲儿就别提了，他们不但没有感染上瘟疫，还都全部活着回来了，以后加官进爵，获得陛下的赏赐，前途可是一片大好。
医女们更多的是对谢歆玥的感激，不仅仅是因为她制作出了解药，更因为她当初的那番鼓励。她们都是身份不显年纪大了，就要离宫而升迁无望的人，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被挑选出来。这次立下大功，她们定然能寻得一份好亲事，荣归故里。
谢歆玥也是松了口气，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经历过虞山镇的灾难，她更加思念自己的亲朋好友了。琰哥儿和小乖，还有安阳郡主，郭羽湘和杜悦，真希望能马上到家啊！
因为有五皇子在，这一路上她和暮云深都不好经常接触了，本以为路上会发生什么，没想到倒是风平浪静。不管太子在打什么主意，这一刻，他们都不会再怕了。
想什么来什么，马车到了城门口，谢歆玥才发现居然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了，原来是宫里知道了暮云深回来的日子，太子亲自带人在城门口迎接。
“五皇弟，七皇弟，恭喜你们平安归来！这一路可还顺利？”
“多谢太子关心，我们都很好。”
“父皇早就在宫中设宴，就等着你们了！走吧，先回去再说！”太子一如既往的温和，兄弟三人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心中各自的嫌隙。随着马车入城，情形也更加热闹起来。
无数的百姓们夹道欢迎，骑在高大骏马上的晋王殿下俊美无匹，看的一众少女妇孺惊声尖叫起来，不停地将手上的花环朝着晋王的方向投去。
“七皇弟，你在洛阳赈灾的事情早就传到了京城，如今百姓们对你可是击掌赞叹，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少女哭着闹着要嫁给你了。这份殊荣，大哥都羡慕不已啊！”暮云斌状似调侃地开口道。
“大哥言重了，这次的赈灾，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多亏了五皇兄之前的安排，让虞山镇的瘟疫没有彻底的爆、发出来，才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为此五皇兄更是染上了瘟疫，小弟我自愧不如。”
暮云深谦虚地开口，原本犯了错的五皇子经他这么一说，居然变成了有功之人，顿时让五皇子眼前一亮。
好小七，够哥们儿！以前都是皇兄我误会你了，有你在父皇面前这么一说，父皇定然不会再严加责罚我了！大恩不言谢啊！
目光灼灼地看了看暮云深，五皇子深深地为自己以前的误解后悔，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暮云深作对了。
太子暮云斌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厉色，转瞬便消失不见。他果然觉察到不对劲了，现在居然在拉拢五皇子！
这里的明争暗斗谢歆玥自然不会知道，她看着疯狂的人群，暗自咂舌，她家的云深，现在已经成了国民老公了吧！
“主子，殿下可真是太受欢迎了！”金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一旁的喜鹊顿时瞪了她一眼，这么多女人追着殿下跑，姐姐这样说不是让主子心里不痛快嘛。
“这些不要脸的女人，扔再多花也没用，殿下心里只有我们主子一人，她们啊，全都是妄想！”
“对对对，白日做梦，殿下才不会看上她们呢！”
“好了，别拍马屁了，我才不会担心呢！这么多人喜欢殿下，说明本姑娘有眼光！”谢歆玥看着金燕和喜鹊小心翼翼解释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呢！让别人多看几眼，又有什么关系！
马车浩浩荡荡，直到进了宫，随行的百姓们才消停下来。下了马车，她们便都被安排去洗漱和换洗上干净的衣物，去太极殿拜见皇帝陛下。
今日的早朝特意没有解散，便是专门为了在朝中亲自封赏这次立下功劳的众人。前段时间的水灾，瘟疫，让大周朝经历了不小的动荡，兴文帝在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天灾人祸。如今出乎意料的完美解决了此事，兴文帝急切地需要在万民面前，让这次的功臣作为表率，彰显他这个皇帝的仁德。
谢歆玥也很激动，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去皇帝上朝的地方看看呢！只有正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才有资格进入太极殿入朝听政，他们这一行人能够有此殊荣，的确是难得的机缘。
太极殿极为宽旷，地面乃是用纯金铺成，殿中的大柱用的是汉白玉，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龙，金銮殿上的宝座，更是充满了一股历史沉淀下来的锐气。大殿两边，已经站满了身着朝服的文武大臣，严肃的气氛，也让众人激动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别怕，一会儿你只要低着头就行，父皇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担心谢歆玥会紧张，暮云深小声地安抚道，这次的大殿上，可不会再有那不长眼的人刻意为难。
“恩，我知道。”
谢歆玥点了点头，大概看了几眼就不敢多瞄，天子面前，不容许任何人放肆。暮云深换上了皇子的朝服打头，身后跟着的是这次前去的侍卫和诸位太医。谢歆玥随后，跟着的是这次前去的一众医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礼参拜，众人纷纷下跪，兴文帝威严的脸上带着笑意，朗盛开口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兴文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真是越看越满意，云深是他唯一的嫡子，因为不能许他太子之位，兴文帝一直心存愧疚。好在这孩子天资聪颖，从未让他失望过，如今更是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他的好。
目光又落在一旁安静从容的妙龄少女身上，若说之前他还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身份上有些不满，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喜欢了。虽是女子，却有如此医术，堪称国手，不愧是抽中了签王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