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她已经不能再爱他了！
苏小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疼，全身上下都疼，头疼，肚子疼，四肢疼......全身没有一个好地方，就好像大车碾过一般难受。
她难受地呜咽了一声，发现喉咙也疼得像是刀割似的。
身旁的人听见有轻微动静，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迫切地开口，“小暖，小暖你醒了么？”
是他？
是他的声音么？
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苏小暖沉甸甸的脑子慢半拍地转动，有些迷茫，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暖！没事了，我在这里！小暖你睁眼看看我！”男人声音带着迫切和紧张，那是她从未听过的仓皇。
“嗯哼......”苏小暖皱了皱眉，艰难地睁了睁眼，觉得眼皮也重的很，挣扎了许久才慢慢地打开了双眸。
床前的男人，原本一丝不苟的洁癖狂，此时头发凌.乱，一脸疲惫，清癯冷厉的眸子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下巴上长了薄薄的一层乌青之色。
虽然疲惫憔悴，但风范依旧，清贵如神裔。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很久很久，苏小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真正地确定了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做梦的！
昨晚的时候，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
那个时候，她好害怕好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一纸契约才把两人捆绑在了一起，可是经历了昨晚那个生死关头，她真正地明白了自己的心。
她喜欢他，就在那些点点滴滴的小细节里，无法抑制地喜欢上了他。
那个时候，她多么怀念他冷酷的表情，毒舌的戏谑，以及霸道的温柔。
可是......
现在当她真正见到了他，她才发现她已经不能再爱他了！
因为她昨晚......在昏迷之后，应该就被强了！也许会染上那个流浪汉的性.病！
这样的她，肮脏而不堪，还拿什么来爱他？！
不！
她还没有开始爱，就已经结束了！
心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不可控制地绞痛了起来，命运何其不公！竟然要这样对她！
眼泪一下就决堤，苏小暖心痛如绞，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撇开头，低低地呜咽着，却不敢哭出声音。
秦翊拧着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的！
她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心里，痛得都要死掉了！
可是她却不能告诉他！不敢告诉他自己已经如此肮脏了！
“你别碰我！”
猛地甩开了他，苏小暖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紧紧地抱住了自己，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脸色掠过了一丝紧张无措，秦翊站了起来，伸手去拉她，却怎么都拉不动，只能看见被子里微微地颤抖着，传来痛苦而压抑的哭声。
心底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秦翊心疼地皱着眉，低声哄道：“小暖，你别再里面闷着，空气不好，出来好吗？”
被子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哭声也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委屈悲伤极了。
“小暖......”
秦翊一脸心疼，也不管她反抗，大力地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大手落在她脸颊上，早就湿.了一片。
心痛不已，“小暖......别哭了，都没事了，别哭了好吗？”
越是这样说，苏小暖越是委屈和难过，哭声也更撕心裂肺了起来，小.脸落在他掌心里，泪水坠落更急。
“呜呜......小叔！小叔我好痛啊！”
“哪里疼？”秦翊一脸担心，“你哪里疼？我叫阿衍过来看看......”
苏小暖将他的手按在心口，呜呜地哭着道：“这里疼！这里好疼啊！”
心底刺痛，秦翊深邃的眸子里含.着担忧，他深深地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慢慢地抹去她的泪。
“别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带着浓浓的温柔与宠溺。
苏小暖摇头，“不！没有！”
这一切怎么会就这样过去了呢？她都被人糟蹋了啊！
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又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好想告诉他，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秦翊心里也很难受，对于她昨晚受到的惊吓，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抬手，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像是哄小孩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苏小暖只是哭，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全部都糊在了他的身上，原本的洁癖狂此时却没有将她丢出去，反而更加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苏小暖哭到嗓子都哑了，实在是哭不出来了，最后疲累地窝在男人安全宽厚的怀里，一动不动。
秦翊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都习惯了她嘻嘻哈哈的狗腿模样，很少见她哭，如今才真正见识到她哭起来也是如此恐怖的。
小心地捧起她的脸，他看住她，温柔问，“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
苏小暖现在伤心死了，根本没有心情吃饭，麻木地摇了摇头，“我不饿。”
“好歹吃点，别饿坏了肚子。”秦翊温柔地道。
睁开红彤彤的眼睛看了看他，苏小暖咬着唇，慢慢地点了点头。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好过吧！若是她再这么萎靡不振，那么他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她不能那么任性，不能让他再难过了。
想了想，她牵强地扯起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小叔我要吃皮蛋瘦肉粥！A大门口那家老店，叫米记的。”
冷眸里掠过一丝欣喜，秦翊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我给你买，还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就要喝粥，小叔你现在就去！”苏小暖推了推他，催促道。
她那是什么心思，秦翊又岂会不懂，只怕是又难过了，不想他看见她哭。
“嗯，你先休息休息，等会阿衍会过来的。”
“嗯，小叔你去吧！”
依依不舍，目光缠.绵地看了苏小暖许久，秦翊才拿了钥匙出门。
病房门一关上，苏小暖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咬着被子，呜呜地哭着，小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压抑而悲痛。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好。
但是她却无法再爱他，多么可悲！
温书衍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压抑地啜泣声，声音很小，但是努力克制着，听起来更加隐忍苦痛。
微微皱了眉，他走了过去，问道：“小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发现有人来了，苏小暖立刻止住了哭声，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平复了呼吸，才慢慢地探出头来。
“温医生，你来了啊！”她裂开嘴，努力地想挤出一抹笑容来，但还是失败了。
看着她那个虚假难过的笑容，温书衍心底也跟着微微一痛，目光里掠过一抹怜惜。
假装看不见她的狼狈，他故作无事地笑了笑，“嗯，循例过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疼。”苏小暖乖巧地道。
越是如此，温书衍就越心疼，那么坚强又有趣的丫头，经历了那么不堪的一夜，现在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却不知她心里是否压抑着多少痛。
他是医生，可以治病，却不能治疗心上的伤。
微微垂下眼睑，将眸底的情绪遮挡住，循例地问了下问题，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她并没有大碍，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苏小暖忽然看住了他，认真地问道：“温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难得她肯主动说话，温书衍深深地看住了她，“你问。”
咬了咬唇，眸底掠过一丝踌躇，半晌，她才难以启齿地开了口，“那个......艾滋病都会有什么症状？会死吗？能活多久？”
她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温书衍微微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苏小暖脸上掠过一丝慌张，假装没事地笑了笑。
轻叹了一声，温书衍认真地看住她，本能地探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别瞎想，没事了。”
他想，她大概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坏了吧？昨晚那几个流浪汉看着就不像什么干净的，若是她真的被强了，肯定是会染上病的。
但幸而，昨晚秦翊去的及时，在关键时刻救了她，所以一切都还没发生，她依旧还是纯洁的。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问，大概是因为后怕吧！
苏小暖见他没有直面地回答，心里很失落，他不说，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染上了？所以不忍她难过才不说的？
“那没事了，温医生你去忙吧！我想休息了。”艰难地压抑住眼角的泪，她又钻进了被子里。
温书衍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把药丸留下，便出了房门。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苏小暖一下弹了起来，病号服都没有换，就悄悄溜了出去。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留在秦翊身边了。
她不能拖累他，不能让他看见这样肮脏不堪的自己。
所以，她要离开他！
*
秦翊亲自开车去了苏小暖所说的那个店买好粥，回到医院门口，恰好就遇见了乔南星。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他问。
乔南星皱紧了眉，愤愤地道：“沈素云是被抓了！但是苏晴昨天被放出来之后，就被神秘人接走了！对方像是内行人，竟然把我们的人给甩了！”
脸色蓦然一沉，秦翊冷冷地盯住了他，“你竟然让苏晴跑了！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吗？！”
这种人一旦不在视线范围内，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的出来的！
“大哥！我......”
“苏晴去了哪里！”秦翊目光阴沉，低吼。
乔南星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道：“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