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故意的偶遇

  莫敬元在电话那边沉默下，问：“佳总，你和雪娇早就认识？”
  佳音笑答：“显然我们早就认识。”
  “那……你和她的关系……”
  “她没告诉你吗？”佳音不答反问。
  莫敬元沉默。
  佳音冷笑：“莫总，如果你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可信，可以撤销和我们的合作，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莫敬元就急忙回答：“佳总，您别误会，我相信你不是雪娇说的那种人，只是雪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所以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不是误会是仇恨！
  佳音心里咬牙切齿，电话里的声音却格外优雅：“不然这样好了，莫总，你如果有意重新签合同的话，再次签约的时候我把跟她之间的事告诉你。”
  “好，这次我去找你！”莫敬元爽快回答。
  然而，第二天莫敬元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佳音等了一周，莫敬元不仅没来找佳音签合同，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佳音终于等不了了，给莫敬元办公室打过去电话，秘书告诉她，莫副总这几天都没来上班，公司的事务暂时由莫董事长来处理。
  佳音又让助理去联系了盛隆的董事长莫风，那边给了消息，说那块地他们已经租赁出去了，没办法跟他们向荣合作。
  佳音得知这个消息，不由地冷笑，看来这个卢雪娇还是有点本事的，搞定了儿子还搞定了老子，这是打算跟她战斗到底的节奏啊！
  她不怕跟卢雪娇斗，不过放在眼前的有个难题，那就是地皮的问题，新的加油站准备工作已经一切就绪，现在突然要换地方，她没法和董事会交代啊！
  佳音想了想，打算两手准备，一边找新地址，一边准备接触下莫风去，看还有没有机会挽回。
  正考虑着让张琼先去接触下莫风呢，柯雪晴忽然给佳音打来电话：“佳音，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
  不等佳音问，她就自问自答了：“卢雪娇！我今天看见那个可恶的卢雪娇了，你知道我在哪里看见她的吗，在医院的妇产科！”
  佳音冷笑：“她这样的女人去妇产科也没啥奇怪的。”
  “关键，她不是去流产而是去保胎的，这就让我很意外了，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男人要她！”
  听到这话，佳音顿时明白了，卢雪娇用来搞定莫敬元父子的法子是什么，原来是这招！
  孩子，真是用来对付正经男人的好武器啊，看来莫敬元放弃和她合作的机会，就是因为卢雪娇怀孕并且要保胎的缘故。
  为了让卢雪娇能安心保胎，莫敬元不敢再惹她生气，因而就这么放弃了和她的合作，只是——
  佳音想了想对柯雪晴说：“雪晴姐，卢雪娇在哪个医院保胎啊？”
  “在仁爱医院，这是s市最顶级的私人医院了，我一个大学同学刚刚跳槽去了仁爱医院妇产科，今天我去看她，这么巧看见卢雪娇和她妈妈，我跟我同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是来住院保胎的。”柯雪晴一口气说出前因后果。
  佳音听到这里，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总感觉卢雪娇和莫敬元不是一路人，卢雪娇不可能安分守己地嫁人，相夫教子。
  “雪晴姐，如果打听卢雪娇具体情况，你方便不方便？”她问。
  “方便啊，我同学就在妇产科，卢雪娇的主治医生和她是要好的同事，想知道她的情况很容易，我这就帮你打听去！”
  打听八卦，柯雪晴精神头十足，立刻就挂了电话行动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她果然打电话回来了：“佳音，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她那口气是分明的兴奋，听得佳音都跟着兴奋起来：“打听到什么？”
  “知道卢雪娇为什么要保胎吗，因为她习惯性流产！根据她的主治医生说，她的子宫壁很薄，明显是做过好几次人工流产的，所以这次怀孕，胎坐不住了。”
  做过好几次人工流产！
  佳音冷笑，想着，自己果然还是了解卢雪娇的。
  柯雪晴还在那边叨叨：“看卢雪娇这德性，大概前几次流产都不是跟现在的这个男人吧，啧啧啧，现在的这个男人可真是冤大头，为别的男人买了单！”
  佳音无心听柯雪晴的评论，转瞬间心里翻转了无数的念头。
  想到三年前卢雪娇和她的家人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现在，有个机会在面前，她怎么能就这么随便放过？
  更何况，莫敬元这个男人品性不错，让他接收卢雪娇还真是亏了他了！
  “雪晴姐，卢雪娇做过流产的事情能不能想法子透露给莫敬元呢？”心里下了决定，她问柯雪晴。
  柯雪晴露出犹豫的口气：“我看是不好办，仁爱医院的服务是顶级的，不允许泄露病人的隐私，所以，不管是我同学还是她的同事，我们都不好让人家去办这件事……”
  “那是当然的，所以这件事得让你配合我一下，我只要和莫敬元来个偶遇就好。”佳音回答。
  过了两天的下午，莫敬元去仁爱医院的停车场开车准备回家，刚刚走到自己车前，正要拉开车门，忽然听见一个着急的呼唤声：“佳音，你没事吧？”
  莫敬元愣了下，转身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走过几辆车，她看见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扶着佳音，虽然是背影，但明显，佳音看上去有点虚弱。
  莫敬元正准备上前去打招呼并且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助，却听扶着佳音的那个女人气愤地说：“都怪那个可恶的卢雪娇！”
  听到卢雪娇的名字，莫敬元停住了步子。
  就听佳音苦笑：“是我自己有病，怎么你倒怪到卢雪娇头上去了？”
  “要不是三年前她故意勾-引你的男友上-床，还拿这件事气你，你怎么会流产，又怎么会落下病根来！”柯雪晴提高声音，略偏了头对佳音说。
  她的眼角余光瞅到了不远处的莫敬元，赶忙跟佳音使个眼色。
  佳音收到讯号，叹口气幽幽道：“算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让我自己没本事，让男友被别人拐跑了呢，说到底还是遇人不淑……”
  “分明就是那个卢雪娇使了阴谋诡计爬上了你男人的床，然后又抢占先机拿怀孕的事情威胁他，还是你善良，自己怀孕了还想给人家个惊喜，谁知道得到的竟然是伤心绝望。更可恨的是，卢雪娇竟然还把最后自己没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原因归结到你的身上，你都远走他乡了，还要怎样！”
  柯雪晴故意说得非常气愤，声音高八度，大概停车场方圆十几米内都能听得见她的话。
  佳音假装扭身看自己的衣服，瞥到莫敬元身体微微颤动了下，大概是头一次听说卢雪娇这样的恶行吧。
  叹口气她对柯雪晴说：“算了，雪晴姐，人家现在也是有男友的人了，大概终于心定了吧，我们也不要跟她计较了。”
  “可是，她这不还是故意把向荣和盛隆的合作给搅黄了吗？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她男人还真是听她的话。只可惜，她现在这个男人再好，接收的却是怀过别人孩子的二手货……”柯雪晴继续说。
  “雪晴姐，别说了，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佳音低声阻止，柯雪晴这才嘟嘟囔囔地住了嘴，扶着她往车子走去。
  两个人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佳音女士！”
  佳音回头，看见莫敬元铁青着脸站在她们的身后。
  “啊，莫敬元！你怎么在这里？”佳音故意露出惊讶神色。
  旁边的柯雪晴还不认识莫敬元的样子，问佳音：“他是？”
  佳音捏捏她的胳膊，轻声回答：“卢雪娇的男朋友……”
  柯雪晴“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说漏嘴的懊恼模样。
  莫敬元直直地盯着佳音，往她走近两步：“佳音，你们之前说的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我们之前？”佳音摆手，赶忙否认，“我们之前没说什么啊，就是我的身体不舒服，来看病而已，我姐姐唠叨了我两句。”
  “你们说的关于卢雪娇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就不要帮她隐瞒了，直接告诉我好了。”莫敬元声音沉沉，面色严肃。
  佳音笑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之前你跟我说过，以后有机会会把你和卢雪娇之间的事情告诉我的！”莫敬元打断她的话。
  “不是一直没机会么……”佳音嘲讽一笑。
  他噎了下，露出抱歉神色：“佳音女士，不是我食言，实在是我这里有点事情发生，所以才会选择放弃跟向荣合作的……”
  “没关系的，我们向荣也不是缺少个合作伙伴项目就进行不下去！”佳音昂首，露出傲然神色，“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碧丝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好的合作伙伴，我原本还想着日后其他领域我们也可以合作呢。”
  莫敬元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佳音微笑对他说：“莫先生，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聊吧。”
  莫敬元有些急了，往前两步：“卢雪娇怀孕了！”
  佳音顿住步子，沉默了两秒对他笑：“那不是很好吗，恭喜你了，莫敬元！”
  他露出沉痛神色：“但我刚才听你们说，她以前跟别的男人怀过孕？我是她的男友，你们觉得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她的过去吗？”
  “她的过去你应该自己去问她呀，莫先生！”柯雪晴快人快语地在旁边插话，“卢雪娇本来就恨死佳音了，如果知道是佳音告诉你了什么，大概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顿了顿，接着又嘟囔一句：“杀人这种事，她未必不敢干……”
  莫敬元脸色一白，正要说话，佳音却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啊，莫敬元，我的身体不舒服真的要走了，失陪！”说完，她就拉着柯雪晴上了车。
  柯雪晴将佳音的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忍不住笑起来：“真痛快啊！”
  佳音坐在副驾驶座上，露出淡淡笑容。
  莫敬元是个聪明人，话点到为止，想来他应该是会重新考量卢雪娇的人品的。
  又过两日，佳音约了柯雪晴晚上一起吃饭，下班之后开车去她的单位接她，正往餐厅去的时候，柯雪晴接了个电话，之后对佳音说：“我同学找我呢，不然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饭？”
  见佳音一时没回答，她又补充：“就是在仁爱医院上班的同学，那个卢雪娇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我们正好打听下。”
  佳音笑答：“只要是你的朋友，就是我佳音的朋友。”
  于是，两人改了吃饭的地点，往仁爱医院的方向多走了些，然后等着柯雪晴的同学来。
  柯雪晴的同学叫谈晓君，和柯雪晴是大学一个宿舍的舍友，毕业后先在一家市级医院就职，几年后有了职称，就跳槽到了仁爱医院。
  谈晓君性格爽朗，跟佳音倒也聊得来，三个人一通天南地北地聊过之后，柯雪晴挤着眼睛将话题扯到八卦上来：“晓君，那个卢雪娇情况怎样？”
  “情况不好，最近几天一直在流血，只怕是难保住，一直卧床呢。”
  柯雪晴听了咬牙切齿：“真是活该，缺德事干多了，就该有这个报应！”
  谈晓君露出差异神色，问她：“怎么，你这么恨她？”
  柯雪晴刚要说话，谈晓君的电话响起来，她拿手机一看，脸色顿时严肃：“医院给我打过来的。”
  她起身去接电话，过了会回来抱歉地说：“我得赶到医院去，有点急事。”
  “这都下班了！”
  “是那个卢雪娇的家属在医院里闹我的同事呢，当日-我同事的整个诊疗过程我都在旁边，算是目击者，医务科的领导让我回去一趟，说明下情况。”
  听到这话，佳音和柯雪晴对视一眼，柯雪晴问她：“卢雪娇家属为什么闹？”
  “还不是彻底流产了么？自己早期生活不检点，现在坐不住胎，我们已经尽力给她保胎了，但她的子宫环境实在太差，保不住我们也是没办法，跟医生闹腾什么？真是不讲理！”谈晓君气愤地说。
  佳音止不住地冷哼：“他们卢家向来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不讲理。”
  “我们仁爱医院有钱人多了，没见过他家这么没素质的。”谈晓君深有体会，跟佳音和柯雪晴道了别，急匆匆离开了餐厅。
  等着她离开，柯雪晴爽气地握住拳头：“太痛快了，真是活该啊活该！”
  她拱拱佳音：“你说，那个莫敬元到底有没有跟卢雪娇算账？”
  佳音耸耸肩膀：“等几天就知道了。”
  等几天，佳音果然得到了个好消息。
  那天，她正在办公室，张琼忽然进来：“佳副总，有客人来访。”说着侧身，将莫敬元让出来。
  佳音顿时惊喜，将他让到沙发上坐了，问：“莫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莫敬元拿出文件袋，从里面掏出合同来：“我是来找佳总签合同的，不知道向荣还愿意租赁我们那块地吗？”
  “当然愿意了，我们很期待和盛隆合作呢！”佳音热情地回答。
  莫敬元也不多说，把合同拿出来，略迟疑了下，对佳音说：“佳总，有个条款稍微有点改动，你看一下。”说着指着某个条款。
  佳音看了那个条款，惊讶地看着他：“莫总，你们要求我们一下子付十年的租赁费这个有点不合适吧？”
  他略尴尬：“不瞒你说，我们盛隆最近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如果佳总相信我，我们愿意降低点价格，签个更加长期的合同，十年对一个加油站来说，也不是太长……”
  佳音沉默了，五年的合同期是她报给董事会通过的，如果是十年，他们前期资金投入就等于是多了一半，董事会未必会通过。
  看见佳音不说话，莫敬元也有点发窘，说：“如果为难的话，那就还用原来我们说好的条款。”他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另外一张纸来，原来他已经做好两手准备。
  佳音笑笑：“莫总，我确实也很想帮你们的忙，但是毕竟向荣不是我说了算……如果你的资金周转真的有问题，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其他的途径，比如贷款或者风投。”
  莫敬元点头：“好的，我会考虑。”
  当下，两人签好了合同，彼此握手表示合作成功。
  佳音看见莫敬元脸色憔悴，忍不住问：“莫总，你们盛隆不是一向经营得不错么，怎么会突然出现资金周转上的问题？”
  提到这个，莫敬元的眼中闪过一丝气愤：“还不是因为卢雪娇。”
  “卢雪娇怎么了？”佳音旁敲侧击，看来莫敬元果然跟卢雪娇闹掰了。
  莫敬元看着她苦笑：“佳总，你早就知道的对吧？”
  佳音不说话，看着他。
  他接着又说：“卢雪娇在我之前交过好几个男友是不是？甚至她还做过好几次人工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