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鹿饮溪好几分钟没回消息。
  简清等了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也生气了?
  跃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是:要怎么解释?
  简清重新划拉到小群,解除屏蔽,看群里的人怎么出主意哄人。
  又过了一分钟,她收到鹿饮溪回复的信息:【我回来了,刚刚突然被拉去客串个背影了!喔喔,没事,那就晚几天见,H市还很冷,记得买件厚点的衣服穿。】
  简清回复了一个好,再次屏蔽群聊。
  作者有话要说:  免疫治疗、pd1和pdl1在第6 章有科普过喔~
  *小剧场
  简双标清:爱生气的,不要也罢
  鹿爱生气饮溪:(迟迟不回复信息)
  简双标清:(打开群聊,学习哄人经验)
  *
  参考资料:
  1.文献
  [1]张建忠. 群雄逐鹿PD1单抗[N]. 医药经济报,20190131(F02).
  2.其他(券商报告、网页)
  [1]粤开医药专题研究系列四:从PD1(L1)单抗创新药看我国创新药企突围之路;作者:李志新
  [2]恒瑞医药深度报告:全球视野下的创新工匠;来源:东吴研究所
  [3]国产PD1的内卷:价格战、囚徒困境和消失的千亿市场;作者:吴靖
  第61章 纹身
  *
  医疗剧, 国内国外都有个通病,演员爱把白大褂扣子解开,当风衣穿。
  某个男演员刚结束一场拍摄, 坐在一旁的安若素站起来, 说:你这白大褂不扣扣子,放现实医院,肯定是会被骂的。
  她在医院实习时, 曾看到有个实习生模仿电视剧,敞开白大褂, 走路带着风,天地任我行,被路过的院感主任抓到, 劈头盖脸一通训,训成了鹌鹑。
  男演员拿出一面镜子, 左照右照, 拨了拨头发, 满不在乎:姐, 拍电视剧而已, 又不是纪录片,放心,观众会理解的。再说这条已经过了, 导演也没喊卡啊。
  B组的导演是制片人的侄子,今年二十八岁, 在戏中也有个总务科职员的角色。
  这些天只顾着给自己加戏,哪里管医生上班时到底会不会解开扣子当风衣穿?
  安若素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气,没再说什么。
  简晏今天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探班。
  因为安若素的缘故, 她来得很勤快。
  每次来了,还会去逗一下鹿饮溪。
  逗的次数多了,回到酒店房间,安若素忍不住问简晏:你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在一众女演员中,属于相貌清纯、气质干净那一挂,确实讨人喜欢。
  简晏坐在床尾,望着安若素,未语先笑:好大的醋味。
  又说:乳臭未干的小孩,入不了我的眼。
  她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才看得上。
  安若素走过去,俯身环住她的脖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圈里那么多年轻美貌的小姑娘,简总要是心动了,也是情有可原。
  安安,我说不入眼,就是不入眼。简晏顺势搂住她的腰,手臂稍一使力,两人身体贴上,滚到在床榻。
  安若素初入行时,是个连署名权都没有的枪手,住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地下室,每天都在写稿,每一份稿子上都写上别人的名字。
  某天,某个业内资深人士请她去一家高档会所,说愿意带她正式入行,收她为徒,从此剧本上、电视上都写上她的名字。
  她信以为真,去了后,被人一杯一杯的灌酒,上下其手。
  她挣扎地跑出来,躲在厕所里哭。
  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她身边,手里夹着一支烟,似笑非笑打量她。
  她泪眼朦胧抬头看。
  两两对视,女人俯下身子,吐出一个烟圈砸她脸上,问:哭什么?
  她一五一十讲了经过。
  女人拿纸巾替她擦眼泪,带着三分酒气递出一张名片:我后台更硬,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烟雾缭绕间,她被女人的美貌晃了眼,鬼迷心窍点了头。
  那时,她是没有名字的枪手,简晏是被发配到小公司的副总经理。
  后来,她成了业内的金牌编剧,简晏把小公司做成大公司,也做掉了几个兄妹手足,成了简家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安若素躺在简晏身下,转移话题,问:你上次说,要给我找的指导医生呢?
  她不愿意来,我给你找了个新的,下个星期就来,我让助理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以后有问题,直接问他,姓褚,好像叫褚宴。
  简晏原以为简清为了鹿饮溪,会巴不得进剧组朝夕相处,不料她竟直截了当拒绝说没时间。
  幸好院方领导推荐了另一位青年才俊,说在休假,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送进剧组来当个专业指导。
  安若素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我今天有些头痛,不想那个。
  简晏点了点安若素的额头:这是什么话,我来找你难道就为了干那种事么?就不能和你互诉衷情?
  她调整了一下位置,半坐起身,让安若素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替她揉按太阳穴,又问:怎么总头痛?
  安若素说:偏头痛,老毛病了,也许是用脑用多了。
  限你这个月内去医院检查,我会给你安排医生。
  嗯,剧组这个月14、15号,刚好要去附一采景,到时顺便查查看。
  别太操心剧组的事,你交出了剧本,工作就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好。揉按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安若素躺在简晏的大腿上,昏昏欲睡,说起来,你不是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六妹,上次听你说,你去教育妹妹不要玩弄小姑娘的感情,说的就是她吧?
  简晏道:就是她,上次和你说的疯子也是她。她在附一工作。你说,我要是把她玩弄小姑娘的事,捅到她单位去,她会不会发疯?
  她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的妹妹总一副波澜不惊的冰块脸模样,越是这样的人,露出痛苦的面目,越让她开心。
  睡意被这句话驱散,安若素睁开眼,握住简晏的手腕,认真劝说:别去招惹人家,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妹妹,现在威胁不到你什么。
  她总担心简晏坏事做尽,最终落得一个孤家寡人、不得好死的下场。
  简晏低头亲吻安若素的额,温柔道:说说而已,不会做的,我那个妹妹,也是个心眼小的,我捅她一刀,她会直接来找我拼命。
  安若素重新闭上眼睛,躺在她腿上,继续劝说:少做点坏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每年都登顶慈善榜榜一。
  安若素扑哧一笑:大善人。
  简晏毫不客气应下:哎。
  你那个六妹多大了?
  我想想简晏回忆了会儿,说,嗯,好像是11月份生的,29周岁,过了年,虚岁30了。说到这,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怀念的色彩,当年她被我爸领回家时,又瘦又小,像一颗小豆芽菜,现在长得比我还高,样貌也好看,以后她在医院混不下去了,我就赏她一碗影视行业的饭吃。
  安若素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大腿:怎么连自己妹妹都咒30了,结婚了么?
  不婚主义者。
  你爸也同意?没给她安排联姻?
  他们这些家庭的人,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子女的婚姻,是强强联手的筹码。
  简晏在24岁时被安排和某个家族的长子结婚,到30岁时,才有能力摆脱家族的束缚,选择离婚。
  简晏:安排了,她不去,老头也拿她没办法。
  安若素问:为什么?
  简晏:她年龄小,老头对她妈有亏欠,偏心她,财产都想多分给她一点。
  她是我们这一辈里,唯一一个敢和家里叫板的,从小书念得好,现在事业也混得不错,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名望不会输给老头。
  老头呢,你也知道,以前是个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一步步当官当上了副市长,政策一变,又下海做生意去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骨子里还是想要家里能出个知识分子,最好是有人从商,有人走仕途,有人做学问。
  安若素:走仕途还行,做学问可没你们继承家业挣得多,要吃亏的。
  简晏:她不在乎,随她去,她现在已经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了,上次我请她回来帮我,她也不肯。
  安若素好奇:你们家给她走关系了?
  简晏:那没有。几年前,F国爆发传染病,死了好多人,她不怕死,报名参加援外医疗队,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15个月。活着回来了,就是一纸文件下来,特批直升。
  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那时,老头从她导师那里听说她报名援外的事,又听跨国分公司驻F国的员工说,那地方传染病多,治安又差,晚上睡觉经常有枪声穿过来、子弹打穿玻璃,黄种人被歧视,最容易遭抢劫可把他吓坏了,我那个妹妹美貌天仙,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万一给乱七八糟的人糟蹋了,得生不如死啊老头立马派了几个保镖过去保护,结果被我给拦截了。
  安若素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大腿:你和你妹妹有仇?
  简晏摇头,笑意盈盈:这可冤枉我了,老话说得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年轻人就要多磨练,其他医疗队人员也在担惊受怕,哪能她一个特殊?况且,她自己说过,用不着我们管她。
  她和你说的?
  以前和我说的。有一年,我在国外遇到她,她在给我的某个客户当翻译。她那时候还在留学,公派留学,学费国家出,生活费要自己出,她就边工边读。
  那时候她才20出头,我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两三份工,又是可怜,又显得给我们家掉份,就给她转了一笔钱,让她回学校好好待着,她不要,说用不着我们管。
  安若素笑说:你妹妹还挺倔。
  简晏莞尔:倔得让人讨厌。她那个人,能力是有的,良心不见得有,就一白眼狼,当年要不是老头把她领回家,指不定要流落到哪家孤儿院去。结果现在翅膀硬了,家都不回一趟。
  *
  出差提前订的房间都是双人间,要与人同睡一间屋。
  简清习惯开灯睡觉,也不喜欢旁边有别人,自费开了单人间住着。
  这个异国他乡的夜晚,没有枪林弹雨,没有战乱政.变,不需要睡在地上,不需要远离门和窗户。
  浴室中,简清背对镜子,解开扣子,褪下上半身衣衫,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她向左后方转过头,望向镜子,看见左肩胛骨处,纹有一朵娇艳欲滴、妖冶如火的曼珠沙华。
  那里曾是一道8cm长的流弹划伤疤痕。
  她轻轻抚摸那道纹身,褪下全身衣服,跨入浴缸中,泡澡。
  鹿饮溪计算着时间,掐点给简清发消息:【简医生,这个点是不是要睡啦?晚安。】
  简清躺在浴缸中,抓过手机,给她回复:【这次真的在洗澡。】
  第62章 伦理
  *
  为防误会, 简清又补充了两个字:【泡澡。】
  不是通话,也不是视频,鹿饮溪拍了拍脸颊, 心说也没什么,回复道:【不怕手机掉水里?】
  简清:【密封袋装着。】
  在医院工作,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病菌, 手机又是经常接触的物品,大家都习惯拿个一次性密封袋装着。
  鹿饮溪放下心来, 问:【怎么现在才洗澡?平常这个点, 你不是都躺床上了?】
  简清:【逛街。】
  科室、实验室的女同胞们听说他们要出国,逼着张跃承接了不少代购任务,张跃又不认识那些化妆品、奢侈品,便拉着简清一块去商场。
  张跃是个有求必应的老好人,简清一开始却没那么多耐心,一口回绝。
  急得张跃抓耳挠腮,用上了激将法:小鹿也爱化妆打扮,你出国一趟,不给你家表妹买点礼物, 你这表姐当的说不过去啊!
  简清便跟着去了。
  有了软肋,好像就变得容易被拿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鹿饮溪掰着指头数彼此见面的时间, 说:【等下次见面时,我去动车站接你,我们假装是第一见面的网友。】
  她又开始给两人编排剧本, 什么彼此在网上聊了十年, 聊出了火花。
  简清指出:【十年前,你生理年龄才10岁。】
  跟一个十岁的小孩聊出火花,那她太罪大恶极了。
  鹿饮溪:【你还是把我当成15岁吧, 我15岁,你就是19还是20岁了,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简清:【在国外念书。】
  联合培养学制的学生,学费学校出,生活费还是要自己出,她就边工边读。
  鹿饮溪:【我那时候,刚上高中,寄宿制的中学,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他们看我用左手写字、吃饭,会用很欣赏的语气夸我聪明、厉害;那时候交的朋友,都是一群温柔善良的人,我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她的童年阴影,依靠自己的反抗走了出来,被中学时代的同学朋友彻底治愈。
  她在性格的塑造期、三观的成型期,遇到了一群很温暖的人。
  简清回想自己的中学,发现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鹿饮溪偏偏问:【你呢?】
  简清不愿冷落她,回复说:【我13岁上的高一,比同班同学小1~2岁,和他们聊不到一块。】
  她性格孤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13岁以前,她和妈妈生活在一块,上的初中是当地风气最差一所中学。
  学生上课有一半在睡觉、玩手机;上生物课,老师在台上讲生理知识,学生敢在下面讲荤话戏弄老师,把老师气哭;学校的厕所,三天两头有人聚殴打架,女生互抓头发脸蛋,口吐脏话;一到周末,男生就约架,常常是拿上擀面杖、铁棍、刀、棒群殴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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