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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树的依恋

  一中一直以来都很喜欢锻炼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尤其是在劳方面。除了,高一的时候,我们上高洋农场掀掀锄头,高三的时候来个冬令营,我们每学年的开学第一个礼拜,都要集中到后操场除草。
  2000年初期,还有很多的锄头、笸箕,我都不知道,一中要是现在让那些学生们去高洋农场,是不是还能借的到一把锄头。
  我们每周都有劳动课。高一的时候,大家刚来,干活都比较卖力。手套也不用戴,不怕脏,不怕累,用自己的纤纤玉手抓着稻草,能是一根是一根,要是一把,会兴奋地招呼同学过来看,还不忘炫耀:你看,我多厉害。
  老师为了激励我们,在大大的后操场放置了防中暑的菊花茶。但这也正好成为那些学生偷懒的借口。你常常会看到这个学生5分钟喝了3次菊花茶,然后还有2分钟在去厕所的路上。
  初中以前,每个班级还有承包的片区卫生区。比如这个垃圾堆是你负责消灭,这个乒乓球室是你负责清扫。可能高中的课业比起初中更为繁重,老师就减轻了我们的负担,每学期都雇佣清洁工帮忙打扫学校的片区卫生,对应班级的片区卫生费从我们每学期的班费中扣除。
  但值日生和每周末的大扫除是必不可少的。值日生,一般是两桌一起,你要是碰上比较顽劣的主,或者所谓的校园酷哥帅哥,你很可能就得你自己打扫,因为,在帅哥酷哥的世界里,打扫卫生不是他们这种非凡的人可以做的事情。他们可以打篮球玩街舞,但是,打扫卫生,他们觉得会让喜欢他们的女生笑话。所以说,这些帅哥酷哥也都是那些女生惯出来的,你要是打扫卫生说他们很帅,可能都不需要到他们打扫,他们都天天抢着留校打扫。
  当然,每周末的大扫除,他们更不会在场了。人多了,人头那么多晃来晃去,谁有来没来,老师未必一清二楚。所以,周末有搞卫生的时候,他们是最开心的,因为16:40分他们就可以提着书包溜走。然后纤指一戳,对着那些干得热火朝天的同学嘿嘿嘲笑。
  我们的班级在5楼,5楼没有卫生间,所以也没有水,我们要清洗教室,就必须男生女生提着水桶跑到一楼的花圃边的水池提水。如果赶上大家都在一个池口,还得排队候着。这时候,就会多出很多争端。
  大家都希望可以早点回家吃晚饭,所以,不愿意在排队上白白浪费时间。有些女生比较坏的,就插队,她不是插队伍,她是上一个水提好了,她以光速水桶嗖飞到水龙头下。下一个女生很可能被她的水桶打到,于是,班上的其他人就开始谴责那个女生。有些比较刁的女生,她不怕你是不是有一整个集体在,她会斜睨你一眼,或者破口大骂:水又不是你们家的,有本事你争你抢啊。
  奇怪的是,这些外表打扮光鲜亮丽的女生们,还往往是学校里和某些帅哥酷哥沾边的。就好比,论坛事件的那个女生,就是其中的典范。她从14岁拍拖到现在,找的不是学校的帅锅,就是地方的恶霸,于是乎,仗着自己男友的名号耀武扬威。奇怪的是,一中的坏女生,基本在家里都是乖乖牌,念书颇好。就好比游离的表姐,她是我们Y市最出名的混混女,但是游离的舅舅总在我们面前夸自己的女儿:柳柳很乖啊。怎样怎样。
  比起那些酷哥帅哥,班级里的其他男生们都比较本分地守在教室打扫卫生。当你提着半桶水走上5楼刚好遇到他们下来的时候,他们会半道接过,帮你提上去。尔后,他们还会自己马上下来提满满的水上来。你感激地夸奖一句:你好强哦,这么满都提得上去。等会,你会看见他,提着两桶的水上去。虽然,两桶都不是很满。但你再夸奖一声,他们又会立马加水,满满的两大桶摇摇晃晃追上你的步伐,赶在你前头冲进教室,再风风火火下去。
  一中是一级达标校,所以对仪容仪表也很严格要求。每天早自习开始前,德育处的老师们就会立在大门口,用他们的火眼精睛四下扫射。碰到男生头发太长的,拿着一把剪刀威胁道:明天马上去剪发,否则就直接把他的头发剪成坑坑洼洼的,让他剃到比光头还光。然后登记下名字,作为黑名单候选人之一,是今后的重点检查对象。如果遇到染发的主,那是属于直接轰出学校的类型。等你头发变黑了,学校的大门才为你敞开。我们德育处的主任每天都在重复这句话。因为是一级达标校,所以女生们也只能是短发,最多只能是学生头。以至于,一毕业后,很多女生都蓄起了长发,爱怎么拉直就拉直,爱怎么烫卷就烫卷,生生要把过去三年失去的给弥补回来。
  男生爱惜起头发比女生还夸张。我们校园四大校草之一的凑数男校草4号,在高2的时候就染了一头栗色的头发。因此,他每天上课的时间都要早过我们。三年下来,他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大清早地先窝到班级里,免得他好不容易染来的栗发,在德育处老师的刀光剑影下消失了。
  你经过我们Y市第一中学,常常会看到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许多老师拿着一把剪刀咔嚓咔嚓。这些老师们,除了要咔嚓学生的染发、长发,更要咔嚓那些不知死活穿着凉拖到学校来的主。特别是夏天,很多同学在家里习惯了穿拖鞋,男生的凉鞋又没有女生那般花枝招展地,男生们就开始踩着人字拖来上课。
  如果你是因为头发问题,德育处的老师还会手下留情。他不会马上擎着剪刀过去。但如果是碰上穿凉拖的学生,他会如鬼魅般匍匐在你的周围,咔嚓一声,你还没反应过来,迈一步,脚底板已经踏在了冰凉的地面。
  奇怪的是,我们学校对校服倒是不讲究,除非,是有大领导来检查,或者是校运动会,基本上,你都没看见穿校服的学生。所以,才有了后面那出,我被嘲笑是校服代言人的戏码。当然,更精彩的是,四大校草的校草1号穿校服。
  我们学校的校服是运动服感觉的,那时候,韩剧里台湾片里好看的学生制服还没流行起来,所以,清一色的是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据说,这款校服是从60年前的款式改良过来的,但我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分别。
  周静瑶是那种,和所有风云男生都要沾点关系的主,哪怕他们只是网友,她也可以今天校草1号说这个,明天校草2号说这个的。到后来,其实很多时候,他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周静瑶倒是真的和校草1号有点认识,因为他们是麻将友。有一天,他们在麻将桌上互搓麻将的时候,周静瑶提议:我们打赌吧,约定明天都穿全套的校服到学校,中途不准换,要一整天的,然后,输的人请肯德基。
  校草1号因为本身是念书不错的男生,可能觉得偶尔穿穿校服还可以展示下他班长的风采,于是乎应承下来。周静瑶是那种喜欢打扮,即使是短发,也要梳几个小辫子用夹子夹住的人。所以,第二天,她食言了。
  校草1号穿着整套的校服来了。校服的裤子被他折进去一点很像跳街舞的男生的裤子,倒也不觉得丑。校草1号除了被其他三个校草笑笑,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
  周静瑶看到校草1号穿着校服来,大呼不妙,让我赶紧脱下校服给她,但我告诉他,我里面是打底衫,不是T,不能脱,游离和孟丽渝也从不穿校服。周静瑶只能乖乖认输。
  校草1号的动机果然只是冲着那几十元的肯德基,他大大方方地走到周静瑶家里,跟着她来到肯德基的门口,然后,等着周静瑶提着满袋的食物饮料出来的时候,招呼着兄弟们拿上,说过一声谢啦,得意洋洋地撤了。
  我们学校讲明是注重德智体美劳,当然,体育也不能落于人后。一中的后操场,绕一圈就足足800米。我们高一的时候,是女体育教师。根据我的经验是,女教师基本都会比男教师严厉。但我蛮喜欢严厉的老师,因为像我这样懒散的人,必须是要严师才能出高徒。就好比,高一的时候,我们老师让我们绕着田径场跑足10圈,中途可以有2次的休息时间,自己掌握。但我硬是一口气跑完了十圈。到高三的时候,我们换了个帅哥体育老师,我们考800米,我一圈都跑不完,还是游离和孟丽渝架着我从田径场的那头冲到这头。我们体育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还戏谑地调侃:人家800米是一圈,你跑了好像十年,而且脚步声还无比沉重,咚咚咚,好似大象。但老师调侃完后,还是超善良地给了我60分,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只能给你60哦,你跑的实在是离及格都还要好远的距离。好吧,老师,你仁慈,能给我60我就感激涕零了。
  在体育方面,孟丽渝最强的是篮球,游离是乒乓,我则是排球。我们高一的体育课程只要以学习排球以及扔铅球为主,我铅球基本是不及格,但排球都排前5名。所以,我很喜欢打排球。
  因此,高中后收到的第一封情书,那个男生约我见面的地方,居然是我平时打排球的地方。他的情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溢美喜爱之词后,是这么写着的:我在你平时打排球的地方等你哦。
  孟丽渝某次从深圳休假回来,带着相机,冲到了一中的校园里,拍下了很多照片。一中的主席台、红砖楼、健身室、文体中心、展览厅、篮球场、足球场等等,最后她的相机停留在校门口的那株泡桐树上。
  那是一中的毕业树,每年毕业生拍照的6、7月份,它便开出紫色的小花,边开边落,唯美极了。很多年后,我入一中的论坛,依然可以看到很多已经毕业的学生们在论坛里谈起那株泡桐树。
  那些泡桐花就像是我们这些一中学子的化身,每年都有新鲜面孔,每年都开出新的花蕾,但这些曾经开在树上的紫色小花,依依不舍地飘零而落,停留在校园的羊肠小道,停留在校园的池边河畔。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印记,即使,有一天消失了,不为现在的人们所知,但却成为我们自己最辉煌灿烂的光彩一瞬,牢牢印刻在我们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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