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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红色的线衫,藏青色的裤子

  “那是好现象啊?”闫主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这个病例很特殊,原本是想收进来的,何家源不同意,说是要带在身边治疗,只是过一段时间久会过来跟闫主任讨论一次。
  陈漾到军区医院的时候,莫黎风的车子停在大门口。
  看到陈漾,莫黎风从车上下来,牵着手往里走。
  他提前到了十分钟,但这种时刻觉得应该是陈漾先进去,就等在门口没进去。
  陈之焕靠在床头,手上捏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莫黎风这次没有回避,陈之焕现在恢复了一些,他就不放心让陈漾一个人留在病房里了。
  陈之焕朝陈漾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床旁的椅子上。
  “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恭喜你了。”陈漾在进门前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此时看起来是平静的,只有莫黎风知道她内心是多么的忐忑。
  “嗯,谢谢你。”陈之焕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嘶哑,但勉强可以辨认。
  “叫我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陈漾伸手替他掖好了被角。
  “我跟宋月茹是在我取苏市出差的时候认识的......”
  “我对你和她的事情不感兴趣,说重点,你的体力也说不了太久。”
  “她再次来找我的时候,也拿了这么一份报告,说这么多年没找我是不想打扰我的生活,但是孩子大了,她也遇到事儿了,没办法才来找我的。
  你妈妈当时很大度,没跟我闹,也答应了留下孩子,也让你们姐妹两个有个伴儿。
  后来,总有人在我跟前说,你越长大跟我越不像。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他们说我也没放在心上,觉得你是比较像妈妈了。
  后来有一次,你生病住院,当时做了全套的检查,无意中看到你的血型是AB型。我和你的妈妈都是B型血,我很震惊,也很生气,一开始,你妈妈坚持说她也不清楚。
  我当时没办法面对,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面对,就离开了家。
  住在宋月茹那里,可溪也带过去了,宋月茹建议我再做一份亲子鉴定,这件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也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在血型上出现了基因变异这件事,就答应了让宋月茹去办。
  没有奇迹,你的确不是我的女儿。”
  这一段,陈漾其实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了,亲耳听陈之焕说出来,还是犹如五雷轰顶。
  “我妈她是不是有苦衷的?”苏凤琴对陈之焕,几乎是言听计从,不管什么事儿陈之焕说一,就一定不会说二。
  听说陈之焕出了事,想见陈漾,忙不迭的就将陈漾赶了回来。
  “你妈妈不承认自己出轨,开始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实在顶不住了,才说你是领养的。”
  “我是领养的?你却不知道?”陈漾觉得像在听一个笑话,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
  “对,当时我跟你的反应一样,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你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患了重病,我是守着你妈妈生的你,只是你出生不久我就出国学习了。等我从国外回来,你已经过了周岁的生日,会走路了。
  你妈妈有很严重的妇科疾病,多囊卵巢,生你的时候医生就说不会再怀孕了。她说你一周岁的时候,得了重病死了。不敢告诉我,也害怕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
  自作主张瞒了下来,送走了我们的女儿,当时有个表姐领养了一个孩子,只是领养以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就不想要了,你妈妈就把你接了过来,代替那个死去的孩子。”
  “我是领养的?怎么可能,都说我跟我妈妈长得很像的。”陈漾从来没有怀疑过,苏凤琴会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初,我也问过你妈妈同样的问题,甚至让她带你去做亲子鉴定。但是她不同意,宁愿独自抚养你也不要去做,她说她不想伤害你。但在我看来,那就是借口。一气之下就跟她离了婚,跟宋月茹结了婚。
  我跟宋月茹是一夜情,但是对你妈妈是付出了所有的爱,她却欺骗了我。我想那时候,如果她跟我说实话,求求我,我也愿意试着去接受你。
  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陈之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陈漾的胸口很痛,眼泪憋在眼眶里。
  陈之焕不是她的父亲,苏凤琴也不是她的母亲。
  曾经有过的幸福和不幸,突然就全都变成了笑话。
  她始终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痛苦,低声抽泣起来。
  “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二十多年来,她也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在她最后的时刻,为什么都不通知我,明明就在国内,还让我满世界去找她。”陈漾想着再次见到母亲,就已经是冰冷的骨灰盒,心里的怨恨又浮了上来。
  “后来我并不想见她,为了控制住你,从国外接了她回来。只是她那病太重了,落了地就不行了。”
  “你没有见她一面?”想到妈妈是自己孤孤单单的走的,陈漾的心就像针扎一样。
  “没有,我不欠她,我给了她全部的爱,是她不知足。”陈之焕是强撑着说了这么多,闭上眼睛就不再开口了。
  “你可真心狠,我妈生病昏迷不醒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你却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
  陈之焕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抽动。
  “我们的事,到地下可以慢慢算。你到底是你妈妈和哪个野男人生的,还是真的是抱养来的,我也不清楚。
  你妈妈当时说送养的表姐全家都遭了火灾都死了,领养你的时候上身穿着红色的线衫,藏青色的裤子,说还是什么大牌,也许你是有钱人家走失的孩子。
  呵呵,你妈妈一次次的骗我,我怎么会相信这些鬼话。”
  领养她的时候穿着红色的线衫,藏青色的裤子。
  母亲的事后陈之焕没有参与,那就是宋月茹一手操办的,
  陈之焕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却只留下这么两点有用的信息。
  其余的事情,依然是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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