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偏要向西
方丈下了逐客令，我现在是不能在此逗留了，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刚才方丈的随意摆手竟让我感觉到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味道，我本来还想问一下什么叫“随意为之”却不想方丈竟然在我面前装起了深沉，一甩僧袍，转身而立。
“呵，故意在我面前装大爷，让我问清楚是吧，我偏不。”我当下一拱手，“告辞！”
净空本来就抱着老大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此时方丈一转身，吓得净空不敢再跟随，刚才听到我准备离开，立马跑了过来，“师叔，我要和他一起下山。”本来就没两步远，净空愣是跑出了气喘吁吁的感觉。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方丈开口训道，净空低头不敢搭话，“勿要惹事，去吧！”方丈摆摆手道。
“刚才方丈给你说的啥？”老大快速跑了过来，好奇问道。
刚才方丈说话的时候虽然压低声音，无奈是个天生大嗓门，再加上净空和老大本就离得不远，所以他们俩肯定听到了，“他说要我下山之后向西而行！”我随口答道。
“向西？开什么玩笑，我分明听的是向东啊！”老大有些抓狂的大叫道，转了两圈之后垂头丧气的说道：“唉，你害我刚才输掉了十颗苹果！”
我依旧下山走路，老大跟在后面开始絮叨，心有不甘，很快想到了注意，转身对后边的净空嚷道：“苹果在他包里，你过来拿吧，我刚才说了的，不过他没有同意。”
“哈哈，休要耍赖，愿赌服输，要不然老衲会看不起你的！”净空爽朗大笑。
老大无奈摇头，随后跳上我身后背包开始挑拣，老大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终于在即将达到山脚的时候集齐了十颗最小的苹果丢给净空，净空本来有点嫌弃每颗苹果都被老大抓过，因为老大在捡东西的时候会像狗一样伸出舌头。
不过看到接过来的苹果个头不算太小就接受了，净空早早地就集中在大雄宝殿，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僧人讲究过午不食，所以净空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才开始吃上东西，净空随便用衣袖一擦就开始吃起来。老大看到净空狼吞虎咽的吃相开始担心身下背包中剩余的苹果，无奈之下也开始吃，两人相互瞪着眼睛吃
下山容易，上山难，少林寺也算是本市的一项重点旅游景点，每日的游客都比较多，此时忽然出现了状况最着急的就是那些领导。山下各种挖掘机，工程车停的满满的，远远的就看到一批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施工，广场边缘站着几位大腹便便的领导模样的人正在对着镜头讲话。
来时候在山下看到的几名和尚现在也正在接受采访，僧人情绪激动，说话之余还不忘记在镜头前方展现一段少林功夫。我和净空是最先从山上下来的一批人，看到下方已经开始有采访的人员仰头等待，我和净空直接在山腰上横着走了一段距离，从另外一侧没有路径的陡壁下山。
下山之后，径直向东而行，一个时辰后，临近中午，路过山脚下一处镇子。洛阳属于古都，古代建筑保存的非常完好，很多地方还经过静心修缮，进入镇中之后一切都充满着古色古香，镇子上也有一些游客，不时停下拍照留念，道路两侧都是商铺，其中不乏卖一些古代物件，不少游客穿着古代服饰穿街而过。
古代的城市有东西南北四处城门，此时走的是一条从东往西的主干道，甚至还有一些身着戏服模样打扮的一队士兵从街上穿过。好笑的是在走到西城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城门口有说着豫州口音的士兵在此盘查。
“以后注意点，不要这么随意就牵出来，狗绳都没有，要是咬到人了怎么办？”一名坐在课桌后面的士兵，装模作样的训斥道。
老大是一条狐狸，模样有点憨厚，这位士兵分不清楚也属正常，现在犬类的品种繁多，狐狸本就和狗模样相差无多，“我不咬人的！”老大从下方穿过，张嘴叫道。
士兵闻言惊恐莫名，好在老大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对着人说话，士兵并不确定刚才老大口吐人言，站直身子，看着老大发愣。净空也走了过来，对着发愣的士兵先是宣了一声佛号，士兵回过神来，歪头问道：“哪里来的和尚？”
“少林寺的！”净空答道。
“有度牒吗？”士兵装模作样的背负双手开始询问。度牒相当于僧人或者道士的身份证，古代时候由朝廷发给，在古代出家为僧为道比较麻烦，办理起来的手续和现在有的一拼，再加上空间和距离的原因，一般从上报到确认需要三年时间。
“没有。”净空摇了摇头道。
“没有？就敢冒充是少林寺的？”士兵一脸好奇的开始问道。
有好戏看了，城门口围了一圈的游客在看热闹，我也停下步子，充当起了围观群众，略一观察之后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演戏，本来和尚应该是另有其人的，围观群众的外围有个假和尚，背上还背着一副架子，看起来像是一位苦行僧人，只是身上的衣着比较光鲜，僧人肥头大耳一脸和善。他本来是要挤进来的，却因为太胖了再加上表演已经开始了，所以只能干站着着急，不时地还会有游客过来合影，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着急一会儿慈悲，老大不明白这到底是在干什么，窜上肩膀疑惑问道：“那和尚是不是抽风了？”
“这是演戏，看着就好！”我随口答道。身后站的有人，老大一看到好奇的事物就会兴奋地直甩尾巴，站在身后的游客烦的不行，瞬间周围空出一方位置，那位假和尚看到可以挤进去，就走了过来，一脸和善的开口打招呼，假和尚的佛号说的字正腔圆。士兵听到声音这才发现认错了人，一脸尴尬地将净空推了出来，接着将那位假和尚拉了过去，“他们让你干嘛？”老大好奇问道。
“他们让老衲拿度牒还要当面书写经文，这我哪会呀！”净空郁闷的说道。
古代的城墙外围都会有一条护城河，前方的护城河是一条三丈宽的小河，里面的水成流动性，河水是从西侧十里之外的洛水接过来的，今日貌似有些奇怪，河水水位下降的比较严重，一些本地村民手拿渔网纷纷下水捞鱼。
河边立了一道牌子，上面写的是“水深危险”。入眼所见，河水的深度不过没入膝盖。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季节，河水不应该出现暴涨暴退的情况，奇怪的是却发生了这种情况，反正是要向西而行，不如直接赶到洛水看看情况。
临走之际，老大主动下到河沿叼了一条鱼上来，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歇息一下，十分钟后老大进食完毕。相距十里，以我和净空的脚程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不到，一路所过不是看到附近村民手持工具争相前往洛水所在，村民的脚程要比我们快得多，甚至把能用上的交通工具都用上了。
赶到洛水，眼前出现震撼一幕，洛水断流，河水深度只到腰际，水中鱼类争相跳跃，村民纷纷捡拾，热闹非凡。河边上停着一排警车，沿着河堤两岸每隔不远就会有一名警察执勤，警察不住劝解，村民充耳不闻，甚至还想大打出手，警察无奈之下，只好站在一旁，任由村民走进走出。
眼前出现了村民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出现这种想法来自于个人的素质问题，法律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不犯法，如果大多数人都做不到，那就说明是法律本身的问题，警察此时也不好管，只好无奈的站在那抽烟，“你们站在那干啥呢，怎么不下去？”一位中年警察疑惑问道。
河沿上除了有各类交通工具之外就只有警察干站在这，两人一狐狸确实引人注意，警察面色和善，甚至主动帮村民照看他们留在这里的交通工具，警察过来的同时递过来一支烟，我伸手接了，“百年一遇，都是附近村民，不好管。”警察笑着说道。
“我们不捉鱼，就是过来看看。”我随口说道。
本着早上方丈说的话，我下山之后要往东去，我偏要西行，眼前西行之路被一条河流阻拦，这里比较偏僻，要想过去只能通过坐船。现在水位下降，河面宽度在两里左右，河水浑浊，两岸都有村民下水，本来用于打鱼的小船，现在成了装鱼的筐篓。
“要过河吗？”老大率先问道。
“过，为什么不过？”我坐在地上脱下靴子。
净空穿的属于绑腿，穿起来麻烦，脱起来更加复杂，我和老大都已经来到河边准备下水了，净空才刚刚脱下一只鞋子。看到净空拿着一只鞋子慌张跑来，我随口说道：“你慢慢脱，反正不急于一时。”
观察四周的环境也是极为有必要的，从河沿上还湿着的水迹可以看出水位下降的时间不长，水面距离岸上有两丈距离。有些人喜欢扎堆，那里有人就往哪去，河沿岸除了我和净空之外剩下的只有路过，没有停留。就在我和净空静立观察的时候，一位年轻小伙两手甩着一只蛇皮袋子向我所在的方向退了过来。
我和净空站的位置相对较偏，身后并没有上去的台阶，只是所在的位置前方水位较浅，有些地方看起安全却充满了危险。小伙走到距离岸上十米之外的位置，脚下的淤泥开始增多，小伙步履艰难的趟泥而行。在距离河沿三丈距离的时候，淤泥已经漫过小伙的腰部，小伙左手艰难的拽着蛇皮袋子，右手朝净空招呼，“大师，可否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