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这有什么好笑
隔这几个时辰,被褥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凝固,雪白的被里染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仍然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显然不止中无意中溅上。
宇文青峰皱眉,向侯世龙望去,问道,“这被褥,可是侯大小姐所用?”
侯世龙苦笑,说道,“回皇上,这被褥是户部所备,微臣也实在分不出来!”
户部尚书范承伯忙出列跪倒,说道,“回皇上,此次北行,户部确实为各府内眷统一备下一应起居器具。”
“都一样啊!”阶下峻小王爷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说道,“这可就难说了!提督大人说不是侯小姐的,可在她帐子里搜出,又会是谁的?恐怕也只有侯小姐自个儿知道!”
宇文峻只领一个王爷的虚衔,吃一份俸禄,一向花天酒地,从来不管正事,今天怎么突然和侯家的小姐过不去?
宇文青峰向他一望,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点头道,“不错,就传侯小姐进帐,自个儿分说个明白罢!”
“皇上!”侯世龙忙磕下头去,说道,“小女一个闺阁女子,岂会和刺客反贼扯上关系?这定是栽脏嫁祸。如今小女若是入帐,纵然能洗脱嫌疑,也对她清誉有损,请皇上体恤!”
“我说提督大人!”不等皇帝说话,峻小王爷就接口问道,“你说你女儿不会窝藏刺客,可这被褥是在她的帐子里搜出。你要皇上明察,却又不让你女儿入帐为自己分辩,这推三阻四的,是什么意思啊?”
“你……”侯世龙大怒,大声道,“峻小王爷死死咬住小女,不知是何意图?难不成,峻小王爷知道这被褥从何而来?”
他当然知道!
峻小王爷淡淡一笑,漫声道,“难不成,提督大人想说,是本王栽赃嫁祸?”
侯世龙冷笑一声,说道,“未尝不可!”
要说这整个营地里,谁最有谋杀皇帝的嫌疑,恐怕就是他了!
满帐朝臣一听,不禁轻吸一口凉气,摒息噤声,向帐上的皇帝偷视。
是啊,如果不是当年先帝突然驾崩,没有留下传位诏书,恐怕如今的江山,该是皇兄宇文青松的。而眼前这位誉满盛京的皇长孙,就是顺理成章的皇太子。
若这三年来,他的纨绔都只是表像,暗地里却图谋皇位……
宇文青峰越想越惊,不觉向宇文峻凝目注视。
峻小王爷只是微微一愣,突然间放声大笑,指着侯世龙笑道,“你是说,本王藏匿刺客,却将染血的被褥送到侯小姐的帐子里?”
侯世龙脸色一沉,冷笑道,“臣闻说峻小王爷功夫不弱,想来手下也颇有能人,不会说办不到罢?”
“办得到!办得到!”峻小王爷连连点头,人已笑的前仰后合,拍着身旁景郡王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嚷,“笑死本王了!这可笑死本王了!”
这有什么好笑?
宇文青峰脸色铁青,冷冷道,“峻儿,此刻是在问案,你有话就说,没话退下,不要搅闹!”
“是,皇叔!”宇文峻向上行礼,却仍然笑个不停,连连摆手,向范承伯道,“范大人,还是……还是你来说罢!可笑死本王了!”
范承伯微微一笑,向上回道,“回禀皇上,这些被褥虽说都是统一置办,可是为示区分,男子和女眷所用的布料并不相同。女眷皆用浅紫被面,男子却用的绿色!”一边说话,一边去将地上的被子翻起,果然露出浅紫的被面。
这一会儿,峻小王爷的笑声终于慢慢停下,含笑道,“皇叔,侄儿此次随驾,生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丢皇叔的脸,帐中连一个丫鬟也没有带,自然营中也就没有这浅紫色的被面,又拿什么给侯小姐栽脏?”
范承伯微微一笑,说道,“丫鬟、家人的被褥,是寻常的青布所制,更加易于分辩。”
也就是说,这样的被褥,只有各府的夫人、小姐才有!
这样浅显的道理,自然不必说破就能明白。
宇文青峰暗恼,向侯世龙望去一眼,冷哼道,“侯大人,事情未明,不要信口开河!”
侯世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纵不是峻小王爷,又蔫知不是旁人?”
“侯提督!”小静安王谢霖扬眉接口,说道,“除峻小王爷之外,这满帐的文武群臣,谁的府里没有带着女眷,侯提督是要我们一一分说明白吗?”
侯世龙咬牙,大声道,“既然是户部备办,各府营帐中自然是各有份例,如今只要一一查对,哪个府少了,自然就是哪一府栽赃!”
“这可奇了!”景郡王宇文青榕接口,淡笑道,“分明是侯大小姐的帐中查出东西,怎么不问侯大小姐,反要将旁人的帐子再搜一遍?纵然要查,也得先瞧瞧,是不是侯大小姐的帐子里多了什么,才可以查旁人的帐中少了什么?”
“是啊,侯大小姐帐子里搜出东西,不问侯大小姐,却搜起旁人来,真正是岂有此理!”洛亲王宇文青桉也跟着冷笑。
堂堂王府,昨夜被搜查一回还不行,凭白无故,还要再搜查第二回?
承亲王宇文青杨也微微点头,说道,“不错,询问侯大小姐才是正理!”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那就唤人带侯小姐罢!”
“皇上,小女一个女儿家……”侯世龙忙向上大声回禀。
其实帐中问话本没有什么,可是昨夜侯楠是衣衫不整被侍卫带走。一个女儿家,关在那男子来往的侍卫营里,经过这几个时辰,纵没有发生过什么,也难免被人诟病。
重要的是,侯楠以那样的面目出现在皇帝面前,那如何还能有进宫的机会?
“侯提督!”景郡王淡淡打断,说道,“女儿家又如何?难不成女子犯法,说一个女儿家,就能推搪?如今不过是唤她帐上问话,又不是严刑逼供,侯提督过于小心了罢!”
宇文青峰见侯世龙竟然驳自己的话,不由眉峰微挑,脸色就沉下几分,说道,“怎么,难不成侯大人怕侯小姐说出什么,所以才极力阻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