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杀性
最终黎湛还是应了纳兰清的要求,这倒是叫周轶不知所措了——纳兰清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下了朝他便拦下纳兰清询问她,后者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对你来说是好事呢……”然后就优雅万千地带着浩浩荡荡一拨人走了。
咸福宫。
“什么?清晖公主回国亲口说要周将军护送?”长歌端茶杯的手指一顿,抬眸声音清亮,“皇上也准了?”
丁丁颔首,正色答道,“听前头的小太监是这样说的。清晖公主开口,皇上说情理之中,便准了。原本几位大人极力反对,清晖公主则表示说会让周将军作为黎国使臣,而后这事就定了。”
现在咸福宫众人都知道宛贵妃对丁丁愈发器重,那日皇上夜里来了咸福宫后,第二日一早就撤走了守在正殿门口的武婢,准许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随意进出。只是依旧派了许些人暗中保护。丁丁更是成了长歌身边最信赖的宫女,她有些事情不方便吩咐絮儿和当当的,就都交代了丁丁。像打探前朝的消息,交给丁丁则方便许多。
长歌抿了口茶,眉微拧,而后放下茶杯,沉吟,“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丁丁福身,告退。
望着珠帘,长歌抚了抚眉心,有些疲惫,怎么这么巧,纳兰清这个时候要回钥国?还指名要周轶护送……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纳兰清看上去对她无恶意,但是太深不可测了点。长歌眸光一冷,而后利光一闪而逝。
小坐了会,小陈子通报说藏书阁的青鸢来送书,长歌眉一扬,“让她进来。”
青鸢一身青绿色的宫女服,神色恭敬地拿着几本书进了正殿,规矩地给长歌行完礼,然后煞有介事地说起前几日长歌念叨着要的几本书。长歌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然后寻了个理由将小陈子支走。
小陈子一走,长歌面上的慵懒之色就被正色取而代之,她问,“这几日慈宁宫有何动静?”
青鸢收起伪装的胆怯和谄媚,神色淡然恭敬地抱拳道,“回主子,并无异动,只是皇上下旨封后的隔天夜里去了趟慈宁宫,不知和太后说了些什么,第二日太后就病了……属下原本探查到的,太后应该是想对主子您做些什么,不过皇上去了后她就闭门不见任何人,潜心说养病。”
长歌面色凝重起来,太后又病了?只是这病多半是装的,只是她很好奇的是黎湛说了些什么,能让太后不见客不对她下手,可见黎湛说的话对太后的影响或是打击之大……太后不是黎湛生母,甚至还想毒害他,黎湛好像还不知道真相,她究竟要不要告诉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如今雪姬一死,太后肯定要重新找人给黎湛下毒,站在黎国江山社稷上来讲自己应该提醒他提防身边的人……
只是太后不是黎湛生母这事若是被黎湛知道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打击一定有的,其后他一定会查出自己生母是谁,还会彻查太后,到时候……他狠得下心杀自己名义上二十多年的母妃吗……
察觉自己想多了的长歌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虑挥走,然后对青鸢吩咐道,“继续盯紧慈宁宫,我不日应该会离宫,怕王氏会谋反篡位,你务必要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将她的计划泄露给皇上。明白了吗?”
青鸢先是不解,起初堂主交给她的任务是收集皇宫的消息,其次就是帮助主子对付皇上,怎么现在主子开始帮起皇帝来了?不过身为凤阁之人她不会违抗阁主的命令,当即道,“青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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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驿馆内。
纳兰清正在房里擦拭自己的金笛,此时传来敲门声,侍女杏儿的声音响起,“公主,奴婢来给墨兰浇水!”
“进来。”纳兰清依旧仔细地拿着干净的绢帕擦着原本就很干净的笛身。
杏儿手中拿着浇花的水壶,轻轻推门进来,然后按照以往那般给摆在窗户前的墨兰浇水,只是才走到窗前,她就尖叫道,“公主,墨兰死了!”然后由于惊吓失手将水壶掉落在地,水洒了出来,溅到了纳兰清长长的裙裾上……还有她正在擦拭的笛子上。
她眸光一瞬冷了下来,杏儿也才发觉自己闯了大祸,公主素来最爱的就是这金笛其次是喜爱墨兰……她立即跪下,小脸吓得惨白,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公主恕罪,公主饶命!”
纳兰清起身,将金笛收入袖中,然后走到窗前,看了眼枯死的墨兰,黑色的花瓣揉在一起,恹恹的。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然后手心一翻,下一瞬就见那株墨兰顷刻间化作灰烬,花盆被震碎。
她一向带着笑意的双眸冷起来也是熠熠生辉,只是让人我望一眼就通体生寒。杏儿目瞪口呆,眼泪掉得更凶,公主这是真的怒了!
纳兰清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杏儿,嘴角冷冷地勾起,道,“让你负责一株墨兰这么简单的差事做不好不说,还弄脏了本宫的金笛——来人,拖出去,杀了。”
她说起杀了这话眼都不眨一下,身上带着位居高位者的生杀夺予霸气。杏儿闻言面如死灰,哭得更厉害,还想求情,结果被纳兰清虚空一掌打在胸口上,当即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别吵着本宫。”她冷冷地对着外头得了吩咐将奄奄一息的杏儿拖出去的手下,而后手一挥将门合上。
门外正要向纳兰清禀报的一位使臣见状不由得问侍卫道,“殿下这是?”
侍卫木然地答,“大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公主现在心情不好。”
那位使臣听了面色一白,立即拱手道谢,然后折回去。
开玩笑,三公主虽然平日里是个不错的主子,但她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大开杀戒,这点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纳兰清其人很难生气,但是也很容易生气,总而言之并不好伺候。她对杀个奴婢完全没有感觉。
也真只有二殿下才能镇得住公主这动辄打杀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