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直到他喝了一口水

  今天是周二，有惯例的部门研讨会，沉西时站在台上，穿深色西服，右手插袋，身材颀长，侃侃而谈。
  苏子卿坐在台下做会议记录，听得认真。
  直到沉西时喝了一口水。
  苏子卿看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一口，喉结滚动，似是喝得急了，有几滴从嘴角，顺着仰起的脖子，滑入领口。
  啊，看不见了。
  然后她脑子里就跳出那句“想看他解开领带和衬衫扣子是什么样……”
  平时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口，把领带抽开，然后挑开牢牢束着他脖子的钮扣，露出锁骨、胸口。
  指尖划下，划过胸肌、腹肌，小腹，直到他开口要求。
  要求她解开西裤的扣子。
  听他用那把清冷的嗓音，命令她。
  “苏秘书，”声音的主人已经隐隐有些不耐，“苏秘书。”
  直到旁边有人戳了戳她，苏子卿才猛地回神，满脸通红，“啊，是，沉总有什么指示？”
  “请把方案发一下。”沉西时敛了下眉，将资料递给她。
  苏子卿发完资料回到座位，推了下眼镜，满脸尴尬。
  她刚刚在想什么啊……
  太可耻了，身为秘书，当着那么多人，开着会的时候，在台下肖想老板的身体，真是愧对她的专业，耻辱啊！
  “投资部对这两个方案怎么看？”沉西时坐下，进入讨论环节。
  “我们分析了两家公司历年的投研数据和运作思路。”开口的是投资部刚空降过来的组长陆君，她年纪轻轻，却因为精准的眼光和犀利的风格，被沉西时挖角过来。
  “我们觉得高盛资管的投资框架更稳固，经验丰富，对赛道和行业的判断更具有有前瞻性……”
  年纪好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苏子卿听着，心里对这位美女组长有点佩服，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标志性的长卷发、大红唇、高跟鞋，就像她的投资风格一样大胆凌厉。
  每周一场的头脑风暴会，大家畅所欲言。
  “苏秘书，你怎么看？”
  原本只是看她频频走神，想出言提醒，沉西时却突然想起苏子卿的简历上，写的是金融专业，来了兴致，顺口一问。
  突然被cue，苏子卿猛地回神。
  这两家公司的过往业绩、运作现状，她不陌生，但沉总以往也只是让她准备资料，并未让她分析讨论。
  “我看过两家公司的投资策略和未来展望。高盛资管所设立的框架确实更稳固，但是我觉得金凛有更扎实的基本面研究，他们对企业中长期胜率的分析更有确定性，能够更从容地面对市场波动，在谋求中长期回报上会有更好的前景。”
  她落落大方，讲出自己见解。
  “金凛资管毕竟太年轻了，成立不过四年，都没有经历过几轮牛熊，过往业绩的参考也有局限性。”陆君出言打断了她。
  苏子卿安静地听她说完，想了一下，“金凛资管成立的时间虽然短，但创始人陈总的却是一位老将，虽然旗下的投资运作人都尚显年轻，但这一行也并不全是看资历。”
  沉西时倒是没想到她对两家公司的了解能这么深入，不由得对这位挺着腰板，正襟危坐的秘书有些另眼相看。
  “就像陆组长，您脚上这双GORGO，也是近几年声名雀起的新晋品牌，您为什么不选择老牌奢侈品转而选择它呢？我相信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品牌设计上，有您看重的东西。”
  陆君张了张嘴，竟然鲜见地被堵得说不出话。
  会议室陷入一阵安静，谁也没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苏秘书，把陆组长顶了。
  苏子卿看了看沉西时，神色认真，却辨不出他的态度。
  语多必失，苏子卿有些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一瞬间，那该死的胜负欲。
  摸了摸鼻子，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低调的样子，“这只是我个人见解，专业还是陆组长专业。”接着脑子抽风似地神来一笔：
  “嗯，我就是看金凛资管这次的产品运作人长得帅，比较顺眼。”
  此句一出，大家都乐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一下子轻松起来。
  连开会时一向稍显严肃的沉西时，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得不错。”沉西时起身，看她一眼，笑意还没从眼底褪去，“今天先到这里，散会吧。”
  转身出门前，正看到她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