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身在局中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身在局中
“我知道。”说到这里,弘时想起一事来,连忙“刚才舅舅说我能救皇额娘,那你倒是快说说,究竟该怎么做?”
英格道:“此事急不得,一切等你从河南立大功后回来再说,只要皇上到时候龙颜大悦,不论你说什么,他都听得入耳。”
弘时点点头,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与那拉氏是一体的,荣则俱荣,损则俱损,正因为如此,英格才会说弘时是唯一能救那拉氏的人。
“不过我担心,就算我能够在河南做出政绩来,皇上眼中也只有老四一人,容不下他人。”
英格笑笑道:“这个舅舅会想办法,你只要好生做好你的事便行了。好了,你在牢房里待了这么久,想必没睡过好觉,赶紧回去吧,记得进门前洗洗晦气。”
弘时应声正待离开,想起兰陵来,有些内疚地道:“舅舅,我之前误会了兰陵,对她说话重了一些,她可还在生我气?”
提到兰陵,英格叹了口气道:“说不生气是假的,她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连我这个阿玛也不见,你现在去找她,也是吃闭门羹,还是等她自己气消一些后再说吧。”
弘时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他虽不爱兰陵,但这一次确实是他不对,是他误会亏待了兰陵。而且人非草木,在之前那种情况下,兰陵还肯回娘家借银子助贝勒府度过难关,他多少有一些感动。
见弘时不说话,英格拍拍他的肩膀道:“兰陵这边我会帮着你劝她,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当心熹贵妃母子,万不要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弘时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般自暴自弃了,弘历竟然还不肯放过他,设下这样一个圈套,想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幸好有舅舅暗中襄助,否则自己就算不死,也逃不过圈禁之苦。
弘历,你要斗是吗?我就与你好好斗一场,哪怕最后赢不了你,我也要拖着你一起死,你与你额娘休想踩着我的尸骨,踏上皇位。
在弘时走后,英格脸上露出一丝阴冷渗人的笑意,事情正一步步向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弘时再一次成为棋子,而且只要香容被杀的真相不公布出去,就再不用担心弘时会跳出棋局。
所有的事根本就与弘历还有凌若无关,恰恰相反,全是他这位好舅舅设的局,也是那拉氏在信中郑重交待的事。
当日那拉氏被萍儿倒戈,事情一下子超出了控制,使她落得被禁足的下场,那拉氏恨怒之下,却也知道,一味的恨与怨解决不了事情,得好生思量,想办法破解眼前的困境才是。
不过她心中也清楚,胤禛对她本就无情,而今再经过这件事更加不会相信自己,在他身上费什么功夫都是白费的,得另寻它法。
在思量许久后,那拉氏想到了被她弃用的那枚棋子――弘时。原本她准备放弃弘时,改而想办法将弘瞻弄到自己身边抚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她差了钮祜禄氏一招,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弘时是她现在唯一想到或许可以解开困境的棋子,不过此刻弘时与她关系近乎绝裂,得先解开弘时心中的结,这样才让他继续为自己所用。
香容的死便是英格依照那拉氏吩咐所设下的一个局,将弘时推入一个死局之中,令他绝望害怕,孤立无援,然后英格在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而取得弘时的信任,也让他反省自己之前错的多离谱。
除此之外,他还将事情推到弘历身上,重新挑起弘时对弘历的恨意。恨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好用,因为它有时候可以让一个人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论是船家还是捞刀的那个人,都是他底下的暗卫假扮,所有事情皆在英格的控制之中,他想要船家怎么说便怎么说。不过那个夜香婆的出现确实是意外,暗鹰在杀了香容离开后,没想到竟会被人看到,但夜香婆的供词无疑是帮了弘时一把。再加上后面英格命暗鹰继续用同样的手法去杀妓女,不断洗去弘时身上的疑点,最后不止令弘时无罪出狱,还令弘时对他感激涕零,再无一丝怀疑。
那拉氏的深谋远虑,令他佩服不已,至少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个绝好的法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过新政在浙江与河南试行一事,那拉氏却是不可能未卜先知,那拉氏只是叮嘱他想办法让弘时立功,一改胤禛对他的看法,然后再由弘时开口替她求情解除禁足。
让弘时去河南,是他几经思量后想出来的,如今朝中没有什么比推行新政更能讨胤禛欢心的了,偏偏那么凑巧,河南许多富户都与他们有所关联,只要他点头,新政的推行便先成功了一半,而弘时过去,只是装装样子便可。
话虽如此,要让胤禛相信,也必得装的像才可,河南一行,不会那么简单顺利,所以才会事先提醒弘时,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弘时被放出顺天府大牢的事,毫无意外的传到了宫中,正与瓜尔佳氏在看本届秀女的凌若,听得这个消息后,拧眉不展,手中的册子迟迟也不见翻一页。
瓜尔佳氏睨了她一眼,摇着团扇道:“在想什么?”
凌若边想边道:“二阿哥的事好生奇怪,之前罪证确凿,一副他就是凶手的样子,可一转眼,不止接连发生凶案,连船家改了供词,令二阿哥无罪释放。”
“此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仿佛是有什么人刻意在为二阿哥脱罪一般。”瓜尔佳氏的话令凌若眉目一挑,凝声道:“难不成是英格在为二阿哥脱罪?”
瓜尔佳氏想了半晌,摇头道:“不会,你莫忘了弹劾二阿哥的人正是英格,而且经过上次那桩事,二阿哥与那拉氏一族早已决裂,互不往来,皇后亦将他当成了弃子,怎可能再费那么大的劲为他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