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怎么了?沿”
林嘉怡瞧低声问道,“有事吗?”
慕云深绷着脸,坐下来,“没事,吃饭!”
他绷着脸,一点不愿意多谈。
林嘉怡心里稍稍有些不适,慕云深在外一直一桀骜不驯,冷漠著称,见到他的时候,他对外人,的确是这个样子,对她还算是礼貌客气,她以为这算是一种特别。
但是现在,她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了这以外的第三种情绪。
暴躁,不安。
这让她略微有些不自在,也让她好奇,这个能让慕云深产生第三种情绪的“小庞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她所有的关于慕云深的资料里,并没有这号人物。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还没结束,慕云深就接到高程的电话,因为工作上的事,要先行离开。
毕竟是第一次约会,林嘉怡也不好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非常大方的点头,送他离开。
半个月后,他在英国有五常演奏会,新变奏的曲谱有几个地方需要改动,为了不耽误现在的练习,要他去商议一下。
慕云深绷着脸回了琴房,一进门,就将外套甩在沙发上。
“驰哥,是我打扰你跟嫂子约会了?”
高程笑着调侃一句,从冰箱里那一瓶水给他。
“谁他妈是你嫂子,说话注意点!”
慕云深瞪他一眼。
高程挑眉,“不是林小姐,难道是小庞医生?”
慕云深动作一顿,“砰”地一声,将水砸到了地上。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跟她结束了!”
高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抿着唇没再说话,而是将改好的曲谱拿给他。
“费南修改了几个地方,让我拿给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慕云深接过来,扫了几眼,将曲谱丢到一边儿。
神说揉了揉太阳穴,“你告诉他,说我知道了,就用这个。”
高程点点头,刚要离开,慕云深又叫住他。
“你去我二哥那里,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提前出国,这种无聊透顶额约会,我一点儿不想去参加!”
“这……云墨哥他不能听我的吧?”
高程有点儿为难。
慕云深瞪他一眼,“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我要你干什么!”
高程嘴角抽了抽,只要硬着头皮应下。
慕云深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这次必须要有点儿骨气,上次就是因为将身份摆得太低,庞佳一才敢跟他拿乔。
所以现在,他必须赶紧离开国内,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去找这个死女人!
庞佳一抓着手机站在街头,浑浑噩噩的往前走。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十年……一场空梦,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这场感情里,她投入了全部,到最后,终于输得体无完肤。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
“庞医生,阿姨已经到医院了,伯父也醒了,你现在在哪儿?”
庞佳一怔怔的听着,茫然的看着四周,“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轻的几乎听不到。
林君曜顿了一秒,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较刚才轻了很多,他低声问道,“别慌,看看你周围有什么,告诉我,我去接你。”
庞佳一抱着膝盖,坐在路边公交站牌旁的长椅上,盯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多出一双名贵的小牛皮鞋。<
她愣了愣,换换抬起头。
刺眼的阳光从那人头顶泻下,他像是顶着光环落入人间的救世主,让人心里起了希望的波澜。
他蹲下身,将她的头发往而后拂了拂,低声道,“怎么不去医院?大家都在等你。”
庞佳一看了他好久,才低声道,“钱包丢了,什么都没了。”
“没有都没了。”
她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圈,“人还在,只要人在,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她迷茫的问道。
“是的,重新开始。”
她轻嘲而笑,“还能开始吗?”
对方微微一笑,“只要你想。”
她愣住,久久不言。
“林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明显吗?”
他勾起唇角,“我在追求你。”
庞佳一一愣,摇头道,“别开玩笑,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林君曜温和的看着她,“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你不妨考虑一下。”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庞佳一不可置信道,“你如果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说。”
“过去有那么重要吗?”
他问,“难道人要一直活在过去的枷锁里,不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吗?”
他顿了顿,缓和一下语气,“一辈子这么长,谁会确定自己只会爱一个人呢?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你的未来,我希望我能参与。”
她摇着头,“这简直……简直太疯狂了。”
她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我就当你开个玩笑,以后别再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么话题,“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没再拒绝,跟着他上了车。
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只希望这件事里,老庞的伤害能小一点,再小一点……
到了病房门口,她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
照片上车厢里的视频截图,一眼就能看出是她,老庞看到照片时候是何等的气愤,才会出了这种事故,她不敢去想。
“我陪你进去吧。”
林君曜低声道。
庞佳一摇头,“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轻轻叩响了门。
开门的是常婉,看到庞佳一有点欲言又止,她退出来,低声道,“笑笑,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你爸他不是个不理智的人,一会儿乖乖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别惹他生气知道吗?”
庞佳一鼻子发酸,照片的事,老庞甚至连常阿姨都没告诉……
“我知道了。”
她低声应了一句,推门进去。
老庞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条腿被高高吊起,额头上还缠着绷带。
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她的心就难受的发慌。
她低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