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谁的梦里，谁在沉醉（3）
“谈婧言！你就是个小三！不要脸的小三！”
因为脚伤，谈婧言根本就站不起来，坐在那里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砸鸡蛋，前一秒钟还是出落凡尘的仙子，这一秒钟身上已经挂满了粘糊糊的蛋黄跟蛋清，整个人精神都是迷糊的。
“保安呢！保安人呢！都不在了吗！”
一个老师喊了起来，紧接着原本安静地演艺厅变得慌乱起来，有些人开始跟着起哄，有些早已经拿出手机来拍，传上网去又是惊爆的头条。
舒小白从地上爬起来，擦破了皮的手都流出血来了，可她丝毫不管不顾，推开那些人就想往台上冲去。
可有一个人，比她抢先了一步，那身影如同利箭般穿过人群，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舞台。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注意到了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原本喧闹的声音如同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伟岸颀长的身影上，而同样被他夺走了呼吸跟注意力的人，有谈婧言。
清澈的眸里映着他深邃的瞳，苍白的脸色上添了几分不可思议，努了努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堵在了心口，只来得及在心里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干燥的指尖触碰那布满涔涔汗水的额头，薄唇轻启，却意外不是那冰冷的声音，变得温柔，柔得令人化作一池清水——
“疼吗？”
除了他的声音，耳边听不到别的，除了他的容颜，周围的一切成了背景。
谈婧言说不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别人说他是G市的天，伸手能够翻云覆雨，在她看来，他却再平凡不过了。女人都说，他是最耀眼的男人，男人都说，他是商场上的王者，可在她谈婧言眼底，永远都是那个冷漠骄傲的男人。
“顾奕宸，你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谈婧言的声音轻而沙哑，她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个幻影罢了。可顾奕宸那么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蛋黄蛋液，是那么真实……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顾奕宸从来没有用过这么轻柔的声音跟自己说话，连眼神都是温柔的，谈婧言觉得，她的心在一点点不受控制地沉溺。
而他的话，让谈婧言想起了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并且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句子——我不需要多么完美的爱情，我只需要一个人永远不会放弃我。
他强大如神祗，却只是自己的丈夫。
谈婧言任由顾奕宸伸手缠住她的腰，紧接着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环上他的脖颈，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脖子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低下头耳根微微发烫。
当舒小白认出了冲上去的那个人是顾奕宸时，内心都忍不住喊道太帅了！最完美的男人莫过于这样，在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时，不顾时间与距离，披荆斩棘跨越一切冲过来，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眼看着顾奕宸将谈婧言抱起来，舒小白以为他们是要离开了，还想走上去帮忙，却见顾奕宸一步一步走到舞台最右边的讲台。
台下原本喧闹的现场又一次安静下来，一些少女们也因为这突变的一幕被顾奕宸的帅气所迷倒，纷纷握紧小拳头放在胸前，花痴的模样。
“首先，顾某在这里祝贺A大八十周年校庆，也决定为A大建立一个顾氏基金，专门奖励优秀的A大学子。”
谈婧言偎依在顾奕宸的怀里，台下甚至还有学校的领导老师们在，直到顾奕宸讲话，她才觉得自己这个姿势有些不妥，拍了拍某人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可顾奕宸却佯装不知，没有松手。
他说的建立基金会，谈婧言知道，极有可能是因为今夜冲上这个舞台，然后临时决定下来的。
台下校长带头鼓掌，紧接着都是掌声跟尖叫声，台上谈婧言的心里几声叹息，她又欠了顾奕宸一笔。
“今日网上所散播出来的关于婧言的消息皆为不实报道，寰亚将彻查此事并且追究背后之人的责任。顾某跟妻子感情甚好，对婚姻忠诚，不会做出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被舆.论所蛊惑。”
说完，当着在场成千观众的面，顾奕宸指尖托起谈婧言的下巴，俯身亲吻，柔软冰凉的唇瓣紧贴，谈婧言猛然瞪大双眼……
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了自己。
爱情……
终于不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了。
耳边是他丝毫不紊乱，强劲的心跳声，眼里是他深邃的瞳眸，鼻尖是他绵长的呼吸，唇齿是他专属的味道……
说好不动情，却动了心，这一刻，谁也控制不了谁。
长达几个小时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不利的绯闻，还有那无数的谩骂，皆因为谈婧言的一曲惊鸿舞，加上顾奕宸的一个深情拥吻，化为笑话。
在众人眼里，他们是那么相配，他们就是男神跟女神，他们就是童话里最美好的结局。
你若问爱情是什么，那便去看谈婧言跟顾奕宸的故事吧，一个男人，在你最脆弱最无力最受伤的时候，放下几个亿的单子跟公司的未来，不顾一切奔至你身边将你纳入怀中。
这就是爱情。
不管你信不信。
青城。
男人站在窗边，手里的平板上是关于顾奕宸跟谈婧言的新闻，照片里，他们深情拥吻，她嘴角含笑。
男人的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容，他甚至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变得不再需要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脸上的笑意敛回，眉目间只剩下冷意。
“没想到现在的谈婧言这么了不得，顾奕宸顾少这样的人物在护着，阿止，我早就说过了吧，她不是你能够驾驭得了的女人。”
陈止冷笑，回过身来，一步一步逼近许尽欢，直到将她逼到*边，整个人往后跌坐下去，这才以居高临下之姿俯视她：“我警告你，不要让我查出来这件事跟你有关，你最好是真的乖乖在家里照顾我爸妈！”
许尽欢满脸恨色：“几年了！几年了！我嫁给你多少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今天的位置都是我一手推上去的！陈止！你不要太过分了！”
G市。
当讲完那些该说的话之后，顾奕宸就抱着谈婧言快速从后台离开，脚上的伤刻不容缓，舒小白帮忙拿东西跟在身后。
“美国的事情都办好了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谈婧言搂着顾奕宸的脖子，认真地看他。
“新闻都传到大洋彼岸去了，我的女人变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以为我还有心情在那里待下去？”
顾奕宸没有看谈婧言，出了演艺厅，他不用再伪装，眉宇间疲惫与冷毅夹杂着，整个人似乎融入了这深沉的夜色中，周身弥漫着冰凉的气息，舒小白跟在身后都不敢太靠近。
“所以你相信我吗？”
谈婧言问出了这句话，她看着顾奕宸，不想遗漏掉他的每一个眼神。而顾奕宸也因为谈婧言这个问题而停下脚步，微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迷惑人心。
“你是我的女人。”
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相信。
谈婧言不愿意再去多问什么，顾奕宸也没有说什么，一路驱车到第一医院，路上给林少白打了电话，等到了医院时，她已经在门口焦急地站着了。
“言言，怎么样了？”
谈婧言撅着嘴巴有些撒娇：“妈妈，我估计要一段时间不能够走路了……”
林少白脸色都变了，吩咐旁边的护士帮忙，把谈婧言抬上担架车后推进急诊室去，一路询问顾奕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美国的公事都处理完了？
“不放心所以就赶过来了。”
经历过今天这件事情，顾奕宸在谈婧言娘家这边的地位可谓是一再巩固了，特别是在舒小白的心里，更加坚信顾奕宸对谈婧言是有感情的。
因为没有听校医的话好好休息，后面舞蹈又跳了高难度动作，谈婧言的韧带断裂，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了。
“小言这个可以说是二次受伤了，第一次没有注意，后面一次完全超负荷。相关韧带被动牵拉，引起了撕裂。”
骨科医生看后给出了诊断，韧带组织不易再生恢复，处理不旦的话很有可能转化为慢性疾病，并且从此落下旧疾。
谈婧言无助地看着林少白：“妈妈……我不能够不跳舞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前一秒钟怎么还那么英勇要上台表演。”
一直站在谈婧言身边的顾奕宸此时退开，走远几步拿出手机来，想要拨打电话的样子。舒小白走上前去伸手摁住手机屏幕，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林少白，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想要找更加厉害的骨科医生，大可不必了，第一医院的教授们都是精英。再说了来到这里还转院，你让阿姨的脸往哪里搁？”
顾奕宸脸色黑沉，却还是因为舒小白的话而放下了手机。
“我知道你是为了婧言好，你今天能够赶过来将她护在怀中挡下流言，就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阿姨吧。”
这还是第一次，舒小白敢对着顾奕宸这样的大人物展露出朋友间的微笑。
谈婧言治疗脚伤的时间里，顾奕宸接了一个电话，紧接着就一直站在走廊尽头，眉头紧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事情很棘手，
寰亚这一次在华尔街上市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乔绍谦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最宝贵的时间里错失了机会，那么多说也是无益。
本是一开始就该料到的结果，现在亲耳听到了，还是有些不甘，毕竟蓄势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等待这发利箭。
时间太晚，舒小白先回家，林少白走到顾奕宸的旁边，见他眉宇间皆是疲惫。
“听言言说你今天特地从美国赶飞机回来的，一路劳累现在又遇见这样的事情，今天晚上我在医院值夜班，我来照顾言言，你先回家休息吧。亲家母刚刚打电话过来，听说你回来，很惊讶呢。”
若是说之前，林少白对顾奕宸还有所保留的话，通过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奕宸不顾一切赶回来，所作所为早已经捕获了丈母娘的心。
“妈，言言的脚，需要住院治疗吗？”
林少白摇了摇头：“就是为了放心而已，时间都不早了，你也很累，留在医院还有我能够帮忙照顾，明天一早再出院。你放心，徐教授亲自动手术，几个月后你就能够看到活蹦乱跳的言言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林少白有些歉意：“听说周一是以宁的毕业典礼，言言这个样子怕是没有办法跟你一块去美国了。”
顾奕宸俊眉微挑：“她亲口说的吗？”
林少白摇了摇头，相反，谈婧言动手术前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周末能不能去一趟美国，要参加顾以宁的毕业典礼，不想缺席。徐教授是个严肃的老头子，见谈婧言把脚伤成这样都已经很生气了，听她动完手术不静养还想着到处跑，当即把脸拉下。
最后还是林少白劝了几句谈婧言这才乖乖闭嘴。
“言言那孩子倔强得很，你今天都看到了，脚崴成那样还坚持把舞跳完，更何况以宁的毕业典礼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劝她，舞蹈在那个孩子生命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如若她今后不能跳舞了……”
喉头哽咽，竟说不下去。
“妈你放心，我会跟她说的。”
顾奕宸的声音低哑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来，林少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抿了抿嘴唇之后就转身回病房去了。
这一晚，顾奕宸没有听林少白的话回水幕涟休息，而是在谈婧言病房里的沙发上待了整整*。
半夜谈婧言醒来迷蒙着眼看到沙发上那个影子时，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重新睡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顾奕宸了。
顾向东跟江念初一大早就过来，刚跟林少白打完招呼回过头就看见撑着*坐起身来的谈婧言。
“言言，言言，感觉怎么样了？”
谈婧言微笑地摇摇头：“爸妈，我没事，不用担心。”
“婧言啊，这段时间搬回老宅去吧，你妈妈担心你，脚伤需要时间调养，你一个人在水幕涟，我们都不放心。”
顾向东的语气很温和，慈父的形象悦然而生，比第一次见面那时来得亲切多了。
因为照顾了谈婧言*，加上值的是夜班，林少白在江念初他们来了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不忘记叮嘱谈婧言好好休息，不要下*，需要什么帮助让护士来。
等到林少白把门关上了，江念初这才凑到*头，脸上写满了笑容：“言言啊，阿宸说了，你就好好养伤，不需要去美国，等他忙完美国的事情，就带着以宁回来了。”
作为母亲，江念初打心眼里高兴儿子昨天的所作所为，不仅仅将了那些媒体记者一军，还把自己爱妻的形象塑造得那么完美。
还有谈婧言在校庆上的那一曲惊鸿舞，简直就是艳动全城，仅仅是过了*，网上上传的视频已经过了几百万点击，谈婧言的形象扭转变成了女神级的人物。
寰亚公关团队昨夜在江念初的授意下，趁热打铁进行了大规模地宣传，把顾氏夫妻造势成G市最恩爱的模范夫妻。
而这一切，谈婧言都不清楚。
“妈妈，奕宸呢？”
醒来没有看到顾奕宸，谈婧言还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昨晚照顾了你一晚上，早上看他脸色不太好，叫他回去休息了。昨晚赶飞机回来，今天晚上又要回美国，不休息的话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
顾奕宸的行程竟安排得这么满，谈婧言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如若不是因为自己，他哪里用得着千里赶回来。
“妈，以宁的毕业典礼我还是想去参加，您若担心我的脚伤，我可以坐在轮椅上的。”
江念初都还没有回应，顾向东就已经出口阻止了：“你是一个舞蹈家，怎么能不爱护自己脚，都伤成这样了还去什么美国，以宁那丫头又不是不回来。”
谈婧言摇了摇头：“爸爸，毕业典礼人生只有一次，对以宁来说很重要的，而且我之前也答应了，如果因为这点点伤就不去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顾向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念初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样吧，妈跟你一块过去怎么样？也可以照顾你，你爸妈也放心。”
就在谈婧言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头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奕宸的这个来电简直就是太及时了。
“奕宸。”
谈婧言会这么亲密地喊着自己，正说明身边有别人，顾奕宸果然问了一句：“爸妈在？”
“嗯。”
“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
“还好，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回家调养就好，没必要留在医院。”
江念初看着儿媳妇跟儿子通电话，那温柔的语调，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站在一边的顾向东没好气地瞪了老婆一眼，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嗯，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老宅好好养伤，以宁毕业典礼的事情你就不要去了。”
顾奕宸这么一说，谈婧言有些着急，“可之前都答应去了的，以宁也知道。我可以坐轮椅啊，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顾奕宸不明白谈婧言为什么突然在这个问题上这么固执，情愿坐轮椅都要去参加，什么时候还未谋面的顾以宁就变得这么重要了。
“谈婧言你听着，你还不至于成为我顾奕宸的麻烦，想清楚了，想要去，我帮你推轮椅，不想要去，就乖乖留在老宅养伤。”
听到顾奕宸这句话，谈婧言眉眼弯弯：“你帮我推轮椅吧顾少。”
就这样，到最后谁也没有能够劝说谈婧言不要去美国，而顾奕宸也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照顾谈婧言的事情，江念初自然也就没有去帮忙推轮椅了。
周六晚上的飞机，到了美国时，顾奕宸送谈婧言去郊区别墅休息，自己则是奔赴与乔绍谦约定好的酒店。
纵使寰亚上市的事情没有下文，但有些合作也要趁此机会揽下来。顾奕宸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此番去美国，也是做了各种打算，而上市，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第二天下午，顾以宁奉母亲江念初的命搬过来别墅照顾谈婧言，但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谈不上美好。
顾奕宸一大早出去以后，还没回来，谈婧言的脚又不太方便，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看书也没有听到门铃响，顾以宁背着书包在外面又喊又叫的，好半天才想起打电话。偏偏顾奕宸在开会，电话永远无人接听，辗转拿到了谈婧言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关机。
就这样，顾以宁把包包丢在门口之后，跑到后花园去爬窗户……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顾以宁做很多次了，从小就学习空手道、跆拳道，表面上看挺文静的一个女孩子，但身手特别矫健。可攀物那么少，但她还是很快速地攀到了二楼的阳台，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
这是顾奕宸跟谈婧言的卧室，推开门走进去，*榻很整齐，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顾以宁深呼吸叹了一口气，揉揉酸涩的手臂，正当她准备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门却在外面被打开了。
谈婧言推着轮椅伸手打开门后，看见顾以宁那一刹那，差点尖叫出声。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吓到了。
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的时候，就见顾以宁皱着眉头，秀气的眉毛往上挑：“你人在这里，我打了半天的电话为什么不接，我在大门外面喊破了嗓子你怎么不来给我开门，非逼着我爬上来，不知道不小心就会要了半条命吗？”
音调高得让谈婧言一时没能反驳，却在沉默了有几秒钟的时间后微微一笑：“你就是以宁吧？抱歉，我刚才在书房，没有能听见门铃声，你也知道的，书房的墙壁是隔音墙。手机估计是没电了，丢在卧室呢，原来还不知道，你是一个高手，能够爬那么高的地方……”
谈婧言探头望了一眼阳台，再看看顾以宁：“没受伤吧？真不好意思。”
从头到尾谈婧言脸上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几句话里也有两次表达歉意，这么温婉的女子，反倒是衬得顾以宁有些蛮横。
“不好意思嫂子，我就是性子比较直，一有不满就必须发泄……”
顾以宁昨天就接到江念初打来的电话，叮嘱她，谈婧言的脚受伤了，要照顾她，不要给她添麻烦。现在看到谈婧言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的确不太方便及时下楼给自己开门什么的……
“嫂子，既然腿都受伤了，为什么还非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顾以宁蹙眉看着谈婧言，“如果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对你产生好感的话，不是很有必要。”
谈婧言在心里忍不住嘀咕，顾以宁果然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但面上，她还是保持一贯的温婉：“你一个人在外读书那么多年，毕业典礼是最重要的日子。爸妈不能来，作为哥哥嫂子就一定要过来参加不是吗？我也是在国外念书的，只可惜我毕业那一天，只有我闺蜜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谈婧言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为什么你爸妈没有去？”
顾以宁很好奇，顾向东跟江念初之所以没来，是因为要照顾顾白，不能放老爷子一个人在家。那谈婧言呢？
“我妈妈是医生，离不开，我爸爸工作忙，也抽不开身。”
短短的一句话向顾以宁解释了这个问题，但实际上真相并不是如此，谈家长辈之所以没有参加，是谈婧言没有邀请……
“那个，我包包还在门口，我去拿，嫂子你回屋去等我吧。”
顾以宁折回去大门口捡背包，谈婧言看了一眼后推着轮椅回卧室去。其实她也可以不坐轮椅的，一只脚崴到，另一只脚还是可以蹦，但顾奕宸拎着她的衣领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他不想养一个残废之后，谈婧言就什么都不敢尝试了。
听别人一口一个嫂子地叫，对于谈婧言来说，真的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新鲜到必须有一段时间去过渡，特别是对方还比自己大一岁。
顾奕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以宁刚好把行李搬上来，路过卧室听见谈婧言说了一句：“被人叫做嫂子的感觉，嗯，有点，爽……”
脚步差点不稳。
事实上，谈婧言说这句话的表情是很严肃的，只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罢了。但她不知道，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有些诙谐……
“以后，会有更多人叫你嫂子的。”顾奕宸回应得一本正经，那语气低沉沙哑，惹得谈婧言耳根都红了。
顾以宁没有兴趣继续偷听下去，拿着包包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到谈婧言来敲门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把行李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多少可以收拾，就是把带来的书放到书架上，把衣服放到衣柜里，未来得及收拾的毕业相册还在地上。
谈婧言注意到了毕业相册上的校徽，眼底一丝亮光闪过随即而逝，伸手想要捡起来的时候，顾以宁的动作快了一步。
“能借我看一看吗？”谈婧言微笑地询问。
顾以宁抱着相册，巧笑嫣然：“嫂子，里面你就只认识我一个人，看我真人不就好了吗？”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帅哥，又或许，你这么紧张，是因为里面有你喜欢的人？”谈婧言看着顾以宁眼睛睁大有些惊讶的样子，忍俊不禁。
“难道被我猜对了？”
“才不是呢，喏给你，慢慢看，我继续收拾东西。”
说完顾以宁就把相册塞到谈婧言的怀中，转过身继续去整理衣柜。
谈婧言翻开相册，一页一页看得非常仔细，当瞥见那个熟悉的英文名字时，眼眶忍不住泛红，指腹缓缓摩挲着那张俊颜，嘴角微微勾起。
Ansel，好久不见。
背对着谈婧言的顾以宁根本就没看到这个小细节，当她收拾完所有东西转过来走到谈婧言身边蹲下的时候，谈婧言已经翻完了整本相册，神色回归最初的淡漠自然。
“你果然是里面最漂亮的女孩子。”
谈婧言莞尔。
“嫂子嫂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系里的帅哥级人物呀？有没有喜欢的类型？你就不想要问问我，跟我八卦吗？”
是的……
顾以宁就是这样的性格。
前一秒钟她可以很蛮横高冷，那是因为她还把你当陌生人，一旦看作是自己人了，你就要熟悉她那脱线般的性格。
“嗯……我对帅哥不是特别感兴趣。”谈婧言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她是真的没有注意过哪个帅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Ansel身上，不得不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包括不惜一切，赶来美国。
谈婧言的话顾以宁很显然不满意，对帅哥不感兴趣，那……
“那你怎么就看上我哥了呢？”
谈婧言被顾以宁给问倒了，好半晌才回答：“不是我先看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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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很饱和吧？
九月伊始，能不能跟我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