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巧

  心里想着，脚下的动作也没慢下来，端了杯茶就沿着木质楼梯走上去，木质楼梯，雕花木窗，没法子说出现在这种古色的美，莫池璟暗自感叹着，每个房间有每个房间的特色，但都不逃离古色，整个院子的气息也很清新，淡淡的茶香，很好闻。
  转眼就走到了一个阁楼，虽然秦老爷子说了，这秦家大院任他随便走，都是自家人，然而，莫池璟觉得，这阁楼大底是人家的私人空间，自己这样贸然上去，着实是不合礼数的。
  然而，想归这么想，却是没忍受住盘在扶手上的雕花的吸引，仿佛吸食了毒品一般，莫池璟还是踏出了步子。
  所幸阁楼一片寂静，没有人，莫池璟松了一口气，就同做贼一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当莫池璟站在阁楼口的时候，心里庆幸着自己下了心上来，上边的，果然才是精品。
  继续踏出步子，一个没注意踢着脚边的什么东西，紧张的整颗心都吊了起来，立马停在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定了一会儿，确认没人上来了，才放下心找寻着刚才自己是踢着什么东西了，莫池璟一声轻笑，弯腰捡起桌角边的金属笔，竟是差点给这个小东西吓得半死，怪自己当时一心想着这阁楼的雕饰，忘了脚下要注意的东西了，将笔轻轻放在书桌上，莫池璟才抬起头，认真打量着阁楼。阁楼的雕饰比楼下的更为精致，地方虽小，该有的诗情画意却一样不缺，现在的这块儿空间应该算是个书房？恩……旁边还有茶座，那就是书房和雅间的综合体？再估摸一下空间，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房间，那这个阁楼平时应当是有人住的，自己这般，岂不是当了一次梁上君子？莫池璟勾了勾唇角。
  书桌整理得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书，中间还有一本摊开的，莫池璟翻了翻，竟是一本高中的课本，每一页都做了批注，字迹很是清秀，应该是女孩子的笔迹，放在这样的家庭，倒是难得地认真，想着当初自己高中，好像似乎并没有这么懂事，转个身子再朝里走一些，有一扇木质的小门，门是开着的，约莫穿过门是个小阳台。
  莫池璟穿过木门框，落入眼前的便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式的阳台，周边围了一圈木栅栏，沿着木栅栏的底边摆了一圈小花小草，别有一番小家小户的趣味，再往边一点，摆了一张木质的小圆桌，桌上放着一套茶具，一个杯子里盛了茶，恩，桌子边是一张摇椅，对，没错，摇椅上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女孩，眉目清秀的样子，莫池璟承认，他没有像今天这般窘迫过，不过庆幸的是女孩子睡着了，身上还摆着一本没翻完的书，兴许是阳光照着太舒服了，女孩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照得久了，莫池璟觉得脸颊有些微热，再看看女孩，长得很乖巧，脸也被晒得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是甜甜的感觉。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夹着淡淡的茶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味，闻着很舒服。看着女孩的睡颜，莫池璟嘴角依稀微翘，转身走进阁楼内，轻声下楼。
  再后来，事情解决了他回了学校，毕业回国后他去过秦家大院拜访过秦老爷子几次，却是没再见过那个女孩。
  在公司见到秦楠叶的时候，莫池璟其实并不敢确定她就是那个女孩儿，毕竟有些年份了，要自己回忆，已经记不得那个女孩儿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了，只是脑子里有个大概的轮廓而已了，只不过，那天下午，阳光正好，风吹过，空气里夹着淡淡的茶香和甜味儿，如同，多年前在阁楼的小庭院里的味道，那是，秦楠叶身上的味道一样，很暖，很舒服。莫池璟仿佛知道了，春天，是什么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