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小雅,再见(4)
小雅在床上靠着床头,坐着,看着窗外,她的头发已经给剃光了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病号帽子,苍白的面孔,淡淡的忧伤。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开朗活波的样子。在她床的旁边是一个铁架,上面挂着点滴正在给小雅输液,在铁架旁边,还有一套电子医学仪器,我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一个呼吸机。
小雅的屋子是粉红色的装饰,很可爱的那种,在屋子的墙上贴满了祝福的卡片和千纸鹤。应该是同学送的。
小雅听到我叫她,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猛的回过头,看着我:“六六……。”小雅眼圈红红的。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这还是以前那个活波开朗的小雅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色白的吓人。
小雅看到我挺开心的,咬着嘴唇,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抽出被子把自己给蒙住“出去,出去啊!”
我怔住了“小雅,我……。”
“出去啊!快出去!”小雅声音有些哀求。
张洁在后面拉了我一下,冲我摇摇头。
小雅的妈妈也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冲我使了个眼神。
我看了一眼在被窝里的小雅,然后就出去了。张洁和畅哥也出来了,在后面顺手把门给关住。
我们三个就在门口站着,这时门开了,小雅的父亲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别介意啊。”
我摇摇头“没,叔叔,小雅她……。”
小雅的父亲看了我一眼:“小雅说她害怕她的样子太丑,害怕吓到你们,让她妈妈给她在屋子里化妆呢。”
我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小雅不见我呢。这个小丫头,只不过想把最美的一面给我看到。我心里一痛,这个丫头。
小雅的父亲靠着墙站着,歪着头看着我:“刚才我听小雅的奶奶说了,你就是那个以前和小雅恋爱的六六吧!是这么叫的吧。”
我身体怔了一下“昂,叔叔,我叫王亦,你叫我六儿也行。”
“呵呵。”小雅的爸爸呼啦一把我的头:“等会你进去好好安慰下小雅,别让他这么消极。”
“嗯,叔叔,我会的。”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雅的父亲,明知故问:“小雅的病……?”我的话没有说完。
小雅的父亲呵呵笑了笑,很忧愁无奈:“得了这个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小医院都给她跑了,国外那边的医院我们也去过了,都是需要一直化疗,把身体的血液给换一遍。”小雅的父亲眼圈红红的,很难想象一个铮铮七尺的汉子,会这么脆弱,小雅的父亲吸了一口气:“每次化疗的时候,小雅痛的惨叫的声音我们听着……听着……”小雅父亲的眼泪流了下来,使劲摇摇头,然后擦了擦眼泪。
“叔,你别伤心了。”畅哥上前对小雅的爸爸说道。
我想了一下,也上前去安慰小雅的父亲。
小雅的父亲笑了笑,擦干净自己的眼泪,“让你们见笑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摇摇头。
这时门开了,小雅的母亲和奶奶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小雅的父亲,然后看着我,明显他也知道我是谁:“等会进去好好给小雅说说话。安慰安慰她……。”
我点点头“知道了,阿姨。”
小雅的母亲“唉”了一声,眉头紧锁。然后拉着小雅的奶奶和爸爸就去大厅了。
我看了一眼三个为人父母的背影,那么凄凉。哀伤。
张洁拉了我一下,冲我使了个眼色:“等会进去了,千万别激动!”
“就是,六儿,你可得控制住你自己。”畅哥也嘱咐道。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跟着我们三个就进了房间,我看到小雅在床边坐着,手上还在打着点滴,头上带着披肩的假发,上面还戴着一个蝴蝶结。小雅的脸上红扑扑的,应该是擦粉了。小雅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三个,乐的忧伤,乐的让人心疼。
我们三个走到小雅床边上,小雅冲我乐了乐:“六六,你怎么来了。”
跟着看着张洁和畅哥:“洁姐,畅哥。”张洁和畅哥乐呵呵的给小雅打着招呼。小雅是个非常懂事的女孩。
小雅越是假装开心,我的心里就越难受,我流着眼泪,上前抓住小雅的手:“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呵呵,六六,告诉你什么啊!”小雅紧紧的咬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
我摇摇头,抓着小雅的手放到我的脸上。小雅的手很凉,那种冰凉的凉,仿佛没有温度一样。
小雅看了张洁一眼,一脸的无奈。
张洁看着小雅:“如果我不告诉他,他知道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小雅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六六,你哭了呢!”
我没有说话,就那么哭着,任凭眼泪流着。
张洁碰了一下畅哥,冲畅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对视一眼,就走了出去。把门给关住。
小雅捧着我的脸,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六六,别哭了,别哭了,六六不是最坚强的么!不哭,不哭。”小雅替我擦着眼泪。
“啊!”我喊了一声,一下就给趴小雅床那了,我把头埋在小雅的床上,失声痛哭。像个孩子一样。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哭过了,哭的撕心裂肺。
小雅抱着我的头,弯着腰,搂着我的头,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的很悲伤,很凄凉。“六,六六,我还想……还想去找你的,我还想着,想着我们一起走未来的路呢。”小雅哭的说不出话:“可是,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呜呜呜……。”小雅搂着我的头,哭的异常悲伤。
我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小雅,我逃避着,以为不去相信就不会存在。年轻的我们,早熟的厉害,却懵懂无知,傻的可爱。
小雅抽咽了几下:“六六,抬头看着我好么?看我让我妈妈给我化的装漂亮么?呵呵,你现在不看,或许以后都看不到了呢。”小雅笑的很开心。
我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眼泪继续流,让自己镇定一些,抬头看着小雅:“漂亮,漂亮,小雅最漂亮了。”
“咯咯”小雅笑了,泪水和笑容掺杂在一起,小雅伸出手,替我擦泪水,低声说道:“六六,以后别再哭了,你是男子汉,要坚强的。”
“嗯嗯,不哭,不哭”我使劲揉着眼睛“听小雅的。不哭。呵呵,不哭。”我流着眼泪说着这些。
小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六六,来,给大爷笑一个。”
曾经小雅总是这样逗我的,我也总喜欢趁机占她便宜,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泡沫幻影,回不去了。
我看着小雅,咧了咧嘴,实在是笑不出来。
“笑的真丑”小雅伸手刮了我下鼻子:“要不?大爷给你笑个!”小雅说完很开心的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六六,抱抱我,抱抱我好么!呜呜呜……我怕,我怕!”
我心如刀割,紧紧的抱着我面前这个女子。
小雅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死,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六六……,如果小雅不在了,你会记得小雅么?”
“会的,一定会的。”我低声说道:“小雅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小雅紧了紧抱着我的手,我的肩膀上被小雅的泪水沁湿,小雅不住的抽咽,低声说道:“不用安慰我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不想,我也想活着,想在你身边,尽管我爸妈说我们太小,什么都不懂,只是我们的世界,他们不懂,六六,你知道么,我多想和你白头到老,你那么会心疼人,会哄人开心,可是,一切都晚了。呵呵,我第一次爱的男孩,你一定要幸福,小雅会祝福你的。你一定会幸福。”
“啊!”我松开小雅,眼泪流到嘴里,很苦,很涩,我大叫一声,就给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