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如燕归南
她竟然通过亲吻的方式，取出了原本嵌入血肉中的青莲妄灵瞳！并且，还将它安放到了苏远古的左眼之中！
剧烈的疼痛传来，苏远古顿时失去了意识！
一阵苍茫的风吹拂过大地，眼前的一切如若血红的幕布，铺天盖地，都是一片的鲜红！
只有一对青色的眼眸，刺破了这天地，于天边悬挂！
那是一个女子！她的身后，挂着一轮血月！
“敢问，佛法无边，度人度己，何不度天下人？”女子轻轻的开口，与之对话的，却是苏远古极为熟悉的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摇摇头，轻笑道：“老衲虽然超脱轮回，跨过天道循环，可在这天之上，却是还有这命的存在，我逃得过轮回，逃不过这命....”
“命？？”女子疑惑的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在她的眼中蔓延。
“不！我相信！！”怒吼中，她刺破了天际的眼眸，竟然染上了无边的血红！
呼呼....腥风拂过，她竟然化作了一只巨大的兽！
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
白角青面，血手青眼，张开那巨口，顿时血月入腹，那诺大的月，竟然不敌她轻轻的一吞！
“施主何必执迷不悟？就算你吞尽天下生机，你也终究，逃不过这天命！”
老和尚做于原地，轻轻的念动了佛法，刺破了玄音阵阵，道出了禅道万千。
空空如也，也就是在他念动佛法的一瞬间，天地间猛然间变得空空如也！
空旷的世界中只有血色与金光在对抗，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弥漫天地的大战，在挣扎于虚无中，破开了虚空，遁入了岁月，再也，见不到其踪影！
“嗡！！！！”苏远古只听到了一阵轰鸣，随后猛然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身边一脸疑惑的呱呱。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却是给自己吓了一跳！
虽然他知道，呱呱的本体是三眼妄灵蟾，但若是真的看透，却是与人有异，身边躺着一只人形的蟾蜍，这叫苏远古不得不惊吓出声。
“啊啊！！！”他连忙后退了几步，但很快，眼中的青光归去，她又变作了那女子的模样。
“青冥大人，您没事吧？”呱呱以为苏远古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一脸怜惜的靠了过来。
忍住了想要逃跑的冲动，苏远古轻轻的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灵气，相互应承，乃至于可以施展道法的地步了。
若是之前，他根本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灵气存在，跟莫说是施展什么道法了！
“好了！”莞尔大喜，他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并非是他不能使用这青莲妄灵瞳，而是，放错了位置罢了。
诚然，眼睛的位置，必然要在眼睛里。
只不过，他的青莲妄灵瞳，与呱呱的有很大的不同！
只看到他的左眼中，带着三种颜色，一红，一青，还有一抹深邃的黑色！
“啊啊！青冥大人！这才像你啊！这眼睛，呱呱好喜欢啊，嘻嘻.....”她的手攀岩上了苏远古的脸颊，轻轻的抚摸，柔情的说道。
苏远古这才注意到，轻轻的看向身下的水面，看到了流水中，自己那三色的眼眸。
“原来是这样....”举目看去，四周的一切，都已经遁入了他的眼中。
现在，他不光光可以看到万物的呼吸，还有万物间相互牵引的那奇妙的联系。
“天机之眼....果然是如此啊......”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可以堪破万物的天机，可以探查他们的生死，探查他们的命运，达到一个未卜先知的作用！
“呱呱，谢谢你。”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他是真的感谢这呱呱，毕竟，若不是她，只怕他是无法做到这个的。
“嘻嘻，青冥大人喜欢就好。”呱呱冲着苏远古渴求抚摸一般的在他的怀里磨蹭了几下。
苏远古轻轻的抚摸了她一下，心想，妖族之人，也未必个个凶残。
既然她是青冥曾经的故人，而自己又是青冥的传承人，那便完成青冥对她的承诺吧。
现在，堪破了天机的苏远古，已经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了。
“呱呱，走，我带你离开。”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浑身法力一阵游走之间，便已经将水汽蒸腾。
呱呱如若一个嫁人的小媳妇一般的，紧紧的跟在了苏远古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的回到了皇宫中。
众人还愣在原地呢。
“怎么办？尊主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放了那个小女孩？”
“我怎么知道？尊主大人不是吩咐了你我不能伤害她的吗？”
“嗯，这事情，还是等尊主大人出来吧。”
“说的也是...”
“啊！你看，尊主大人....额..这不是吧....”
待得所有人看到了苏远古身边如若小媳妇一般紧紧依偎在其身边的呱呱之后，个个都吓得魂飞九天！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尊主大人吗？这看起来和一般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啊！
不过众人，还是赶忙跪下，恭敬的说道：“恭迎尊主大人！”
听到了这话，呱呱原本柔和的面色顿时一变，化作了一副威严的模样，高声说道：“如今，本尊率领众多天师存于此界多年，今日，便是我等离开的日子！”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很快，个个都露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吗！”
“天啊！这是多少年了！”
“我们...我们终于等到了！！”
看他们那激动的模样，差不多就像是快哭出来了一般的。
苏远古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呱呱，你与我来。”
“嗯。”轻轻的点点头，呱呱乖巧的与他同行。
而苏远古，则是走到了后土汐的身边，叹得口气，道：“你走不走？”
后土汐面色一凝，呸了一声，喝道：“小人！你妄为人族！非我族类！竟然与妖魔同流合污！”
苏远古的眼中，也是多出了几分的恻隐，他如今所见所闻，只觉得妖魔的可怜之处。
虽然它们亦然有不对的地方，但对于它们而言，痛苦的不但是它们那破碎的世界，还有世人的，不理解....
想起如今，非我族类，这样的一句话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天下万物，谁人不是应该存在的生灵？你这话未免过与果断，要是你不走，那我便自行离开，反正我与你之间，也并无恩怨。”
说完，苏远古便转身，带着愣神的燕归，离开了这里。
后土汐与其余的众人，虽然是不知道苏远古所言何意，但显然，除了后土汐之外，其它的人，都对苏远古的这话有些明悟。
“走吧，他说的没有错。”那阡姨走到了后土汐的身边，轻轻的说道。
“没错？妖魔祸乱人族！他竟然与一个妖魔女子如此的亲近！他，他非我族类！”后土汐的坚持没有半点的用处，只是引来了阡姨那冷漠的眼眸。
“唉....你不知道，若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妖魔女子，只怕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在了这个世界。”
随后，阡姨便将她的过去，缓缓的道出。
这个世界，无法吸收灵气，无法使用道法，一但进入，便是万劫不复，便是永恒禁锢。
并且，其中的岁月比之现世更为漫长，他们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寿元有尽头，终究是会死在这里。
看起来，呱呱是统治了他们，但是，呱呱也是借助了天机之言，暂时赋予了他们吸收灵气的能力，让他们能够延续自己的生命。
虽然这中途，已经老死坐化了不少的人，但，呱呱却是告诉他们所有人，会有一个机会，让他们离开这里。
所以，他们才会四处寻找灵石等物，保存自己的生命，等待着出去的一天。
显然，现在便是这样的一天了。
“这么说来，是这个妖族女子救下了你们？？可她刚才，却是杀了两个人族啊！”后土汐依旧还是在辩解。
“何况人族与人族都会争执，更莫说她是统治了我们的尊主大人，她想要杀的人，我们谁也拦不住，但正因为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是没有杀掉本来是她敌对的我们，你要知道，她是妖，我们是人。按照你的想法，她应该将我们全部杀掉，才对。”
话到了这里，后土汐终于是没有丝毫能力去辩解了。
诚然，她是妖，她本该杀掉所有人才对。
后土汐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与众人离开了，前往苏远古的身后，紧随着他，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这个出去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却是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在燕归的身上。
苏远古通过了眼眸，看到了她身上与外界的牵连，那牵连，循环了几度岁月，又联系到了另外的一个人的身上。
苏远古还记得，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那个满嘴胡言的老乞丐。
只有依靠燕归与他的牵连，才能归去。
“燕归，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谁人给你起的吗？”苏远古皱起了眉头，问向了燕归。
“我也不大记得了，只知道，小的时候，我曾经得过一场大病，本该毙命，可是有一个高人，曾经走到我的面前，叫我更名，让我得以痊愈。”
她的眼中，似乎有些迷惑，她接着说道：“我永远忘不掉他，若是我再见到，必然能够认出来。”
“因为他说，燕归，如燕归南....”说完，她看向了南方，那凰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