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涯情缘
这一夜,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情绪徘徊在迷糊边缘。
脑海里翻来覆去和威的这十年 ,一个一个片断跳跃式的出现在脑海里,直到天色发白。
估计威也没睡好,早上起来时,眼睛有熬过夜的血丝,看见我起来脸上洋溢的仍是若无其事的清爽笑容。
他一早准备启程回法。我原本是想早起,帮他做早餐,然后送他去机场。但每次他都比我想得周到,早早的就把我和爸爸的早餐做好,煲了一锅客家猪肉汤,煮好的粉丝,撒上了胡椒和葱花,香味和熟悉的味道已经洒满了一屋子。
爸爸也起得早,三人一起吃的早餐。如平常, 威轻松的和我们聊着天,还半开玩笑似的跟爸爸说:“老豆,你可别背着我和尘儿抽烟喝酒哈,阿姨我可是先预付了三个月的工资,外加了一个月的FBI监督费,你有不良恶习,阿姨会随时向我报告的。”
爸爸呵呵笑,半认真半调侃的说:“放心吧,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阎王老爷都知道我儿子女儿的孝心,他不会那么快就收我的。况且我还得留着这条老命,等着我未出生的小外孙呢。”
威假装生气:“你的外孙也是你亲生的孙子好不好,你还是偏心尘儿哈。”
爸爸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叫我外公,第二个孩子叫我爷爷,让我外公爷爷都过把瘾,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享受到如此高级待遇。”
威温暖的看着我,而我想着昨晚的情景,心却不禁痛了起来。
威先到香港,我想送他去。他说不用,让我上午请个假,在家好好休息一下,说话都开始牙齿碰舌头打结了,估计口腔溃疡又要来了。
我送他到小区门口,临走时威紧紧抱着我,我想开口说我和牧的事情,威轻轻捂住我的嘴,温柔的说:“尘儿,把手上的项目早点结束,我等你回法。”
目送威的离开,一颗心很乱。心口最柔嫩的地方似乎被尖锐的物体扎过,疼痛得惨然。我一个人在小区附近的小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知道自己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上班。
不知游荡了多久,直到一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升起:“尘儿,你准备在这附近转悠到天黑吗?”抬起头,却已经撞入牧怀中。
我依然默不作声,牧仿佛决定了什么,长长叹息:“好吧,我来帮你做决定吧。”下一刻,他动如捷豹,嘴唇已经覆上我的唇瓣。
牧肆意勾逗纠缠,唇舌之间吞没了我的迟疑、纠结、矛盾、痛苦。他的吻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专注和深情。
我无法形容我来自肺腑和唇齿,一波又一波的流转出来的酸甜苦辣。自前晚和牧重新开始,我内心潜藏的情愫如花期一般,鲜明的为他绽放着。偏偏牧是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出其不意的吻,经常不可预料的降临,让我措手不及,却又眩晕的觉得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盈满了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十年了,唯有这个男人,才会让我这个向来心意坚强的人模糊了心灵。他唇齿间的侵吻和蛊惑,让我对他的戒备彻底覆没,意识也沉沦了,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使不出一点力气去抗逆,即便是折磨,也渴望他能这么紧紧的拥抱着。
我的意识慢慢清明起来,这是在我家附近,大白天的,说不定隔壁哪个叔叔阿姨这会都认出我来了。我推开牧,牧眷恋的放松了臂弯,松开了我。
我低着头轻声问:“牧,你什么时候来的?”
牧轻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弯起唇弧:“宝贝,我昨晚一直在这里,躺在车里。盯着你家的门。”
我疑惑的看着他。牧笑笑说:“因为我知道威今天要去法国,我担心他把你带走了。”
“然后呢.....”我问。
牧嘴角笑意更甚:“如果他带你一起走,那我肯定不会允许的,碰得头破血流,我也得把你留下。”
牧突然抱紧我:“尘儿,你不要离开我。昨晚在家里,我睡到半夜突然惊醒,生怕你和威一起走了,我发疯似的飙车飚到这里, 我要眼看着威一个人离开,我才安心。”
我心里酸涩无比“傻瓜,难道你就这样守了一夜?”
牧刮了刮我的鼻子说:“也没有啦,看到你们家的灯都灭了,我也就回车睡了一觉。不过早上看到你送威了,他一个人走,我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后面就跟着你傻傻的游荡了半天,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牧转过身子,指着不远处的小店,我们去吃客家汤粉吧。我点点头。
坐在对面,喝着猪肉汤,想起早上威亲自炖的汤,不禁泪流满面。
牧轻声问:“宝贝,怎么啦?”
隔着泪眼朦胧,我哽咽着说:“终究我还是负了他。”
牧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把我的头搂进他的怀里,坚定的说:“宝贝,相信我,这辈子我不会负你的。我相信威有一天,当他了解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会放手的,因为他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哥哥,他是真心爱你,希望你幸福,他会祝福我们的。”
我点点头。牧在对面重新坐下,用手背揩我的眼泪,温柔的说:“尘儿,不要哭了。昨晚我和丹也聊开了,我已经明确告诉她,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她还算心平气和,她说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丹的个性,我比较了解,她的事情我会来处理,你呢,尽量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
我答应了牧。牧让我回家拿电脑和文件,白天他要参加市里面的一个会议,下午又约了客户。但他希望我能陪着他,免得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害得他也心神不宁。
上午的会议是关于党什么会议, 牧心思全不在会上,担心他会上对我的动作过于亲密,影响不好,毕竟是党内会议。我一个人在酒店里的咖啡厅忙我的事情。中午的时候,牧要和几个市领导吃饭,发短信问我,想不想一起吃?
想起牧掩饰不住炽热眼光,我回他:“你们吃吧,你的眼睛盯着我就像大灰狼盯着小白兔似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对我虎视眈眈,不怀好意。”
牧回我说:“官场的人都不简单的,你还是别来了,免得被哪个贪官看上眼了,我对付几口就过来陪你。”
下午,我陪着牧和客户聊。牧也明显的不在状态。很快就结束了洽谈。一直就手拉手的坐在咖啡厅,傻傻的看着对方,时不时的亲一下。那种幸福和甜蜜,就如同大学时期刚刚恋上的感觉。全身细胞都在跳跃,充盈着快乐、知足和羞怯。
牧的吻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虽然很折磨,但我的内心却不由自主渴望他的宠溺。
一个下午和晚上,牧很多来电,基本都是回复“今天在外面办事,有什么事情,明天回公司再说”。
晚上,牧说要他一起回红树西岸。我没答应他,我说:“你现在属于非正常状态,我去了,保不准成了受害人,被你吃干抹净。”
牧呵呵傻笑:“不会的,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我坚决不去,说要等他过了这段狂热期才去。牧说,我的狂热期一辈子,很难过去的,难道你辈子不去红树西岸吗?
和牧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我还是没有去他住的地方。早早回家陪爸爸去了。
我要想想后面的事情了,如何面对爸爸,如何面对威,甚至如何面对我韶关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