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断掉的细雪
战刀黑光被当做一件装饰品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它离开原本属于自己的战场，来到了这片安静的祥和之地。
费特曼愤怒的看着黑光，他知道这把黑光是楚鸣最喜欢的刀，也是契科夫的遗物。
费特曼走过去，伸手抓住刀柄，缓缓拿到手中。
办公室主任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他指着费特曼的鼻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放下我的刀。”
费特曼突然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办公室主任突然间打了个机灵，但他实在舍不得这把宝刀，于是，他指着菲尔德喝道：“这是你的朋友？把他赶出去。”最后，他还不忘补上一句，“把刀拿回来。”
菲尔德低着头走到费特曼身边，伸出手说道：“还我……”
费特曼冷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菲尔德加大了声音，“还我。”
费特曼没有说话。
菲尔德忽然间大声吼道：“把刀还我！我让你把刀还我！”然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夺回费特曼手中的黑光。
与此同时，费特曼抽出腰间挂着的细刀，那把如细雪般纯洁的仿制的银月。
刀光流转，亮起一线白光，向漆黑的战刀上劈去。
“既然你不要，就让我毁了他。”
在细雪即将劈在黑光刀身上的时候，菲尔德忽然间缩回了手，他紧紧的握着黑光，四肢有些瑟瑟发抖。
费特曼一声吼，手持细雪扑了过去，长刀挽了个花，径直砍向菲尔德的头顶。
菲尔德下意识的举起刀，挡住细雪的劈砍，黑白相交，铮的一声，发出一串细如发丝的火花。
菲尔德双膝一软，被费特曼一刀之力压得跪在地上。
若论刀法剑术、格斗技巧，菲尔德比费特曼不知道高明了多少，但他现在士气已失，有心无力，再加上现在他实在不愿与人争斗，所以被费特曼一刀震在地上。
费特曼骂道：“我曾以为我是一个怂货脓包，我是一个不堪重用的人，现在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当真如别人所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菲尔德低头跪在地上，没有吭声。
费特曼失望的悲叹一声，然后，他举起刀，用尽全身力气向黑光上劈去。
铛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震断了刀身，推到了菲尔德。
费特曼吃惊的拿起手中的刀柄，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钉在地上断掉的雪白的刀身。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全力一劈之下，化成两截的不是黑光，而是细雪。
这把刀或许仅仅是一件对银月的仿制品，它不如银月的名气大，不如银月一样淡然优美，也不如银月一样锋利坚韧。
但，这把细雪是费特曼最爱的刀，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握住的刀。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双手触摸到细雪时的那种清凉入肺的感觉，也无法忘记那个死在这把刀身下的女人。
然而，现在，这把刀断了。
突然，费特曼抓住被抛弃在地上的黑光，低声吼道：“你不要，我要！”
他右手握刀，表情冷漠的从办公室中走了出去。
物资调配局的人看到这么一个凶神恶煞、身高体胖的持刀大汉，全都退到两边。
费特曼走到大门外，闷声不响的上了车，然后对着楚鸣等人摇了摇头。
“他说，他以后不想再见到我们了。”
费特曼低头说道。
“嗯。”楚鸣只说了这一个字。克里克调转车头，离开了物资调配局。
菲尔德已经放弃了，现在最有可能知道契科夫临死之前去见谁的人只有他的副官。
副官依旧住在驻地内，他的去向还没有确定。不过，他也不急。等克里克把车开到驻地内的时候，副官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楚鸣走上前去，微笑的说道：“老朋友们都走光了，你还在这里喝茶，真是好雅兴。”
副官到了四杯茶，摆在他们面前。“别人要走，我留不住。别人要留，我赶不走。”
大概人在空闲的时候，总会多想多思考，但楚鸣这次来却不是与他讨论这些的。楚鸣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点事情。”
副官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说。”
楚鸣点点头，问道：“契科夫将军出事那天，是谁把他的随身护卫队遣散的。”
“是他自己。”
楚鸣：“哦？”
副官说道：“总指挥官大人原本就要退休了，那些随身护卫队也不再需要了。他原本打算在拜访过某位大人物，把事情说清楚后就不干了。只是他突然大意了，他总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那么，他要去见的是谁？”楚鸣问道。
副官没有吭声。
楚鸣与克里克几人都在静静的等着。
副官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一瞬间，楚鸣等人的心凉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副官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只手机，然后，他打开讯息记录，翻到了一段文字。
确切的说，那是两串数字。
“在老将军失事之时，我收到了一条讯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我肯定的是，这条讯息是老将军发出的。”
楚鸣点了点头。
“我有自己私用的手机，老将军也有自己私用的联络器，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我想，他是在临走之际想到了我，然后把这条讯息发了过来。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清楚。”
楚鸣稍稍看了下克里克。
克里克轻声说道：“记下了。”
副官收起手机，喝了口茶，装作无意的说道：“调查团和警方都派了很多人过来，问了我许多问题，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
然后，他放下茶杯，用手机在桌子上叮叮叮点了三下，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楚鸣低声说了句：“多谢。”他拿起手机，与克里克等人一起离开了驻地。
副官说这是他自己私用的手机，然而当楚鸣打开看时，通过这部手机与他联络的只有一个号码。而且，话语中说的都十分隐晦。
“这是契科夫将军与副官专用的手机。”楚鸣一边扫视着手机中的讯息，一边说道。
最终，他打开了那两串数字。
其中一行是一串编号：207512190308，另一行是他的联系方式。
关于这种组合，楚鸣再也熟悉不过，这是特种突击部队独有的编号方式，也就是说，契科夫想要传达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