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幻觉
作为第3军第101师直属特种部队第一小队长，楚鸣曾经接受过严格的精神训练。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强到可以忽略掉大多数低级成分的致幻药物。
但是，此时此刻，楚鸣还是需要保持绝对的警惕。
因为他心里清楚，艾老头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凶残的变态怪医。他手里所调制的药物，绝对会比市面上流通的，或者标准制式的管制药物要强的多。
更何况，在艾老头他们的背后，有一堵厚厚的墙：科尔。
所以，楚鸣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细心的应对眼下出现的任何一点状况。
吴倩儿的脚步渐渐虚浮，她原本就已经很累了，走路走的特别慢。
但是，那时候她的双脚是有根的，走路虽然慢，却不左摇右晃。
现在，吴倩儿不仅左摇右晃，好几次还险些向前倾倒。
楚鸣不得不伸手拉住她，以免她不小心摔倒在地，磕破了她的头。
走着走着，吴倩儿的表情已经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了。
原本，她的表情呆滞，双目无神，后来，她的眼神中开始逐渐散发出一些光彩。
吴倩儿口中张了张，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话。
楚鸣一门心思都在观察周围的景物，也没有听清。
但是他心里知道，致幻剂已经在她体内发生作用了。
吴倩儿忽然嘻嘻一笑，甩开楚鸣的左手，向前跑去。
楚鸣急忙抽出刀，跟在她身侧，用刀尖指着她的后颈。
周围的景色在慢慢的发生变化，树木不再是树木，山林也不再是山林。
楚鸣惊奇的发现，在他每次扭头抬头间，身侧原本熟悉的场景就会突然间发生变化。
树木和山石已经消失了，在他的面前呈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漫无边际的冰原。
狂风暴起，冰雪弥漫，在楚鸣的面前，无数只极地鼠人快速掠过，好几只还咧着嘴巴，回头对着楚鸣做鬼脸。
“好强的致幻剂！”楚鸣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注意了，而且，也一直在尽力的克制。可是，最后还是中招了。
他并没有去过极地冰原，但是他曾经听人说起过。
他以前在搭乘东方神盾号的时候，听战舰上一位老人说道，极地冰原上，曾经出现过万兽沸腾、万鸟盘旋的奇异景象。
那位老人说他看到了万兽伏地，万鸟朝拜。他说，那是因为王诞生了，统领鸟兽的王出现了。
这种景象，楚鸣指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过，而面前的景象，与他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至于极地鼠人，楚鸣倒是见过一两次，不过都是标本。
面前的鼠人与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在其中掺杂了其他物种的元素。
楚鸣感到自己很冷，出奇的冷。他望着手中已经快要结冰的龙雀，心中不由自主的赞叹道：“致幻剂，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我明明深处燥热难当的山中，此时却觉得浑身冷的发抖。”
他左手紧紧的拉着吴倩儿，从吴倩儿手中传来的冰冷触感，就像是一座冰雕发出的一样。
楚鸣伏下身子，弯腰在吴倩儿胳膊、脖颈等果露在外的部位看了看。
入眼处，吴倩儿的肌肤上全都是冻伤的迹象，但是楚鸣明白，这些都是假的。
他摸了摸吴倩儿的手臂和脖颈，是冰凉冰凉的不假，但是她的肌肤和纹理，以及上面的痕迹，并不是冻伤的触感。
恰恰相反，如果不考虑温度的话，这是中暑脱水的迹象。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在自己的感觉中，吴倩儿是被冰雪风暴冻伤了，但是实际上，她可能会因为中暑脱水而死。
成群结队的极地鼠人在面前掠过，这让楚鸣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面前会突然出现戴安娜。
又或者是克里克、洛丽塔、费特曼，以及肉鸡等人。
然而现在看来，全错了。
一只极地鼠人忽然间向楚鸣扑来，楚鸣下意识的拿刀一格，在那只鼠人身上划了一刀。
极地鼠人吃痛，尖叫一声，向一旁跳去。
刀尖上还留着血，楚鸣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从粘稠度和嗅觉上来看，应该是血无误。
只不过，此时此刻，楚鸣无法判断自己的嗅觉是否也中了致幻剂。
致幻剂迷幻的是人的精神和感知，毫无疑问，嗅觉和视觉，听觉，以及味觉、触觉一样，都属于人的感知。
现在，楚鸣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真实的场景了，耳朵里听到的也全都是风雪弥漫，以及鼠人唧唧嘻嘻的嘲弄声。
而且，楚鸣感觉到很冷，这就说明他的触觉已经失灵了。
那么，仅有的味觉和嗅觉只怕也无法独存吧。
所以，楚鸣刀尖上的血，极有可能只是幻觉之中的血，在现实之中，它可能是一团泥土，一片树叶，甚至是一坨屎。
想到这里，楚鸣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他决定不再思考这到底是不是血的问题，他要想办法解除致幻剂的控制，否则，自己就算是被人乱刀砍死，也未必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楚鸣忽然觉得背后一沉，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然后，他纵身一跃，向前方跳去。
这时，他伸手向后背上摸去。
一股剧痛从后背上袭来，楚鸣手上湿湿黏黏的，就像是摸到了一片冰水。
他继续向后背上疼痛的地方摸去。
后背之上，湿湿黏黏的液体不断流下，沾满了楚鸣的左手，而他的手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他被人从后背砍了一刀！
周围入眼处，全都是漫无边际的冰原，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皑皑飞雪，哪里有半点人的影子？
这种能够将人的所有感官全都导致错乱的药剂，真的比毒药还要厉害。难怪塔罗科会在致幻剂的作用下，不停的重演出与科尔在一起时的情景。
如果不是自己曾经接受过高强度的精神训练，并且必须要在各种强效致幻剂的作用下保持清醒，只怕自己现在真的会以为自己就身处极地冰原之中了。
楚鸣环顾四望，确实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影，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唯一保命的手段、人质，吴倩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