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节 共鸣之道
目送韩乐离开的显然不止二公子和小野。
祭坛之上，幕黎的身影若隐若现。
“使者大人，那人身上明明就有海之母的气息，为何要放他走？”
那名先前险些被韩乐斩掉的蓝衣人愤愤不平地询问。
“蠢货！”
幕黎的语气虽然重，但是表情却始终如一，哪怕在骂人的时候，声音始终温润无比。
“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来找海之母的吗？”
“我故意将海之母的消息放给他，就是想转移他的视线。”
“这个韩乐身上的秘密，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我甚至怀疑，他和上面的人有关系。”
蓝衣人震惊无比：
“上面的人？五洲战场？他不是大罗山的人么？”
幕黎缓缓道：“大罗山本来就是来自五洲战场。”
“虽然当年那件事之后，大罗山覆灭，五洲战场据说也大变。但听说有一个人失踪了。”
“那位，就是传说中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蓝衣人听得一知半解，却也不敢再问。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够接触到的了。
关于五洲战场以及更深入的秘密，泸界因为一些特殊的优势，他们了解的更多。
至少关于那场传说中的大爆炸，泸界掌握了更多第一手的信息。
这也是他们领先于其他四界的地方。
只可惜，海之母的意外失踪让泸界内战频频。
现在他们所属的势力，在泸界中虽然不算小势力，但也并非最强大的。想要统一泸界，也是有些困难。
“慢慢来吧，棋要一步一步下，术士之王我已经给他们放出来了，我们的人也快到位了。”
幕黎冷冷道：
“闹个天翻地覆就是最好的，云洲已经安逸太久了。”
“希望所谓的神龙创世之说，并非无稽之谈。”
……
韩乐离开小泸界，并没有立刻炼化红尘剑。
他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此刻的黑森林，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但在这里炼化红尘剑，未免也太过托大。
韩乐还是悄然来到了荒野之外。
现在以他的实力，极少有荒兽能对他造成威胁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留下一个空间坐标，进入了炎黄界。
……
幕黎的言论，韩乐自然不可能全信。
如果真是来找海之母的，那么他们这么多年在黑森林和小泸界的经营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召集那么多野人，还让小野安抚这些野人，难道是想让这些野人帮忙找海之母吗？
韩乐心如明镜，对方肯定不可能将真相和盘托出。
自己仍需对泸界的人有所防备。
“可惜红袖章不在，否则倒是可以和他聊聊。”
许如意因为妻子的事情，也准备进入泸界。
小泸界的存在对他来说，应该是个重要的小心。
等炼化了红尘剑，韩乐自然会想办法通知他。
现在天机石到手，炼化红尘剑也没有了任何的阻碍。
但韩乐依然不敢大意。
余长歌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只要一不小心，这柄邪兵就能闹出幺蛾子。
他选择了在大罗山上，布下重重禁制，又唤来白骨仙人护法，令祖树金刀时刻注意红尘剑的异动，然后才开始动手。
……
所谓炼化，便是将这件古神兵之上属于术士之王的印记彻底抹去，然后打上韩乐自己独特的烙印。
一般来说，这很难。越强大的兵器，其固有属性越重，一旦被掌控，就很难更改主人。
有些性子暴戾的神兵更是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
但韩乐拥有平荒诀，自然不同。
古神兵天然就是大罗山所炼制，韩乐以大净化术为根本，只需要激活平荒天师们曾经在红尘剑深处留下的烙印就好。
术士之王固然厉害，但是在古神兵的争夺方面，韩乐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缓缓运转平荒诀，大净化术不要钱似的打出去。
现在他坐拥炎黄界，本源之力源源不断，等若整个世界都在帮他镇压、炼化红尘剑，自然容易许多。
这一坐，便是足足三天。
三天时间，韩乐才将阿布纳索尔的所有印记都抹去，然后激活了平荒天师们的烙印。
“怎么有点像程序员设计的后门？”
看着眼前大变样的红尘剑，韩乐也有些感慨。
三天三夜的炼化，让他也有些吃力。这还是他投机取巧的结果。
红尘剑里，有着当初平荒天师们留下来的印记，韩乐只需要找到这些印记，然后激活就行了。
只不过这三天，他的收获是巨大的。
他的平荒诀更加精纯了，隐隐有了突破的意思。
这让韩乐有些吃惊。
要知道，历次突破，都是借助荒天书的力量才可以做到的。
但这一次，他好像自己领悟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总结了一下，按照韩乐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共鸣之道”。
所谓共鸣，原本只是平荒天术中的一个小法门，用来施展一些取巧的手段。
韩乐一开始并不注意。
但是到了后来，他越来越发现，共鸣之道其实是贯穿了所有荒天书的法门的精髓！
无论是宇宙真眼，还是大净化术，都是共鸣之道的种种体现！
甚至，韩乐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法则——战歌体系，也可能是声音共鸣的产物！
这个理念是超出这个世界的观念。
韩乐作为穿越者，拥有前世的部分世界观，才隐隐有了这样的总结。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共鸣的话，倒也能说得通。”
“共鸣、共振。声音的传播、战歌的力量……”
“还有专门克制荒兽的平荒之术。”
其实刚穿越到这个世界，韩乐就对所谓的荒很感兴趣。
荒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荒会传播、感染？
这种感染和异变看起来似乎是不可逆的，荒兽的猖狂和人类的弱势都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很快的，韩乐就被奇特的战歌法则吸引了，却忽略了其中的本质。
现在看来，所谓的荒的传播，其实也可以解释为共鸣的一种！
“但是这又怎么解释，战歌的力量以及种种具现化，甚至是曲境的存在呢？”
韩乐的推论陷入了瓶颈。
每个世界的法则可能不一样，但思路倒是可以借鉴的。
韩乐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接触到了一些世界的本质，但还不够全。
荒天书上的东西都是语焉不详。
他需要收集更多荒天书，才能推断出结果来。
不过共鸣之道的基础理论还是站得住脚的。
至少韩乐掌握的大净化术便依靠着这样的原理，可以直接掠夺别人的武器——以本源之力提供特定频率的共鸣，从而彻底将武器转为自己所用。
“难不成大罗山，其实是一群物理学家创立的？”
韩乐脑洞大开。
不过他也知道，坐在这里空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红尘剑炼化完毕之后，非常虚弱。
韩乐想了想，将其放置在炎黄界中温养。
现在的红尘剑，虽然仍然有杀戮之气，但已经变成了单纯的杀伐气息，并不像之前那么疯狂。
“还是变回原形吧，这样恢复地快些。”
韩乐轻轻一点。
但见红尘剑飞下大罗山，插在了大罗山下的天伦山上。
下一秒，红尘剑化为一颗参天大树。
这就是他曾经原本的模样。
红尘祖树。
哗啦啦！
在炎黄界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天伦山凭空长出一棵参天大树，一口气长到了天空上的那座“圣山”上！
自此，红尘祖树成为了连接大地和天空的爬梯。
韩乐干脆以世界之主的名义号令天下，谁能顺着红尘祖树爬上大罗山，便收其为弟子。
这也不是韩乐一时兴起，他意识到炎黄界里的生命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之中，也有资质非常优异者。
想要爬上来可不容易。
虽然已经化为祖树，但那依然是红尘剑！
每往上一步，凡人都会感受到刀剑加身的痛苦！
但这并没有吓唬到炎黄界的众人。
这则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年轻人纷纷慕名而来。
天伦山上红尘树，久而久之，便成了炎黄界的一桩妙谈。
到了后来，甚至有传言爬上去，便能成仙。
……
看着红尘剑重新化为祖树，金刀自然羡慕不已。
他知道，红尘剑的力量远在他之上，现在虽然虚弱了不少，但已经进入了返璞归真的状态。
韩乐将其安置在炎黄界，便是为了温养其剑身。
红尘剑的剑灵随时可以为韩乐所用。
而如果真有一天，韩乐直接从炎黄界抽离红尘剑，那么云州世界，估计没多少人能抵挡住他的剑了。
这就是红尘剑的可怕之处！
不过他也自知羡慕不来，红尘剑屡遭劫难，理应更进一步。
自己是被迫出世，先天不足，自然需要更多的磨砺才行。
……
做完这一切之后，韩乐便离开了炎黄界。
他知道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人做到这一点的，如果真的有人抵达了大罗山，那么他自然也会感应到。
“现在，是时候算算账了。”
韩乐返回云洲大陆。
宇宙真眼大开。
远方的龙城战火纷飞，术士之王的不死者大军和龙城军队打的不可开交。
而云乐的身影始终让人难以捕捉。
韩乐深吸一口气。
他走向了龙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