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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仪式

  身披白狼皮的祭祀缓步而来。
  苍老的容颜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和庄重。
  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和庄重感自然而然的浮现而出,那是千万年信仰的传承。
  “月上中天,祭奠先祖。”
  白狼部落的祭祀走了十步,忽然抬头高呼,直视着天穹处那轮明月。
  明月很圆,正是月圆之夜。
  如若银盘般悬挂于天穹上空。
  祭祀的声音变得空灵,再没有半点老迈和迟钝之感。
  高呼之后,祭祀跪地,三拜九叩!
  “祭奠先祖!”
  “祭奠先祖!”
  “祭奠先祖!”
  位列两旁的战士们兵器阵地,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如同某种乐器。
  那高昂的欢呼声,似乎经过叠加,融合之后可以直上天穹,传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耳中!
  “祭奠先祖!”
  妇孺们庄重的迎合着,像是贡献出自己的助力。
  就连还不太懂事的孩童,都在父母的引导之下,用一声声稚嫩,却又充满生机的声音呐喊着:“祭奠先祖!”
  唯一没有呐喊的,便是那些在人群之中,今日的主角,一些将要迈入成人礼的少年们。
  “唰!”
  在祭祀走过的道路上,有战士拖着木盆,倾倒着鲜血。
  那是妖兽的血液。
  鲜血为礼,吟唱高歌,祭奠先祖!
  祭祀一步步的上前,每走十步便是要三拜九叩。
  每一次三拜九叩之后,总有战士上前,用妖兽的鲜血去浇灌祭祀走过的道路。
  猩红至极的血液蔓延在四周,像是为身后的孩子们铺上了一层别样的鲜红地毯。
  这还不算,在祭祀终于走到了一处篝火前的时候,又有年轻的妇女捧着花盆洒下,本就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更是不知道施加了什么材料,猛然涨起,巨大的火舌好似巨人的头颅般闪耀夺目。
  这一切或许显得有些繁琐。
  但正是这种繁琐的程序,彰显了庄严的气氛。
  原本还眼睛乱转的孩童们都屏息凝神,看着那渐渐在火光之下,越加的渺小,却又越加闪耀的祭祀,像是在看着一尊神邸。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或许他们现在还太小,不明白这些传承的用处。
  但毫无疑问,这个仪式过后,他们势必会有一种新的改变。
  向往也好,欢喜也罢。
  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堂课。
  属于整个部落,属于每一个战士,每一个妇孺,每一个孩童,都需要共同守护的力量!
  正如普通人之间的除夕,寄托的是意志,更是传承!
  终于,但祭祀即将来到山顶祭坛之处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天穹之处的明月,越加向着中心靠近了。
  从下往上看去,如同坐落在天穹的神邸低头俯览这处山巅,凝视着、关注着后代们的祭奠。
  祭祀的脸色已经极为苍白。
  每走十步三拜九叩,对于一位年迈的老人而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他的修为不算太低,但在这种日子,怎么能够用修为去浪费掉他们的“真心”一片呢?
  当鲜血彻底的将祭祀所走过的路染红,不时的有花瓣落在那点点鲜血之上,平添一种...别样的美感。
  鲜血,是那些孩子们需要走过的路。
  而花朵,却是那些孩子们要为之守护的目标!
  哪怕鲜血会染红花朵,哪怕花朵会片片凋零。
  但永远,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吾,白狼部落第二十三代祭祀!”
  “今日祭奠先祖,保血脉长盛不衰,战士勇猛精进,妇孺平安喜乐,孩童茁壮成长!”
  祭祀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却是极为的亢奋。
  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秦明,突然察觉到了祭坛下,那诺大一片的阵纹伴随着祭祀的话语,突然开始闪烁了起来。
  闪烁的极为轻微,好似是某种开启阵法的标准用语一样。
  “儿郎们,来!”
  终于,当那世代铭记的话语说完之后,祭祀双手一招,原本在他身旁搀扶着的龙明早已来到了一旁战士们中间。
  山腰处,妇孺围拢的一块区域,孩子们正在紧张的等待着。
  等待之中,一声呼啸突然传来!
  “儿郎们,来!”
  “儿郎们,来!”
  “儿郎们,来!”
  林立在两旁的战士们,再度将手中的武器与山石互相撞击,口中不断的吟诵着。
  在妇孺们一片热烈的目光,和战士们那好似号角声之中,早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小家伙们纷纷强撑着挺起胸膛,昂首踏步的走向那直通山巅之路。
  鲜血在地面上散发着一丝腥气,赤裸的脚掌踩在上面难免会感到有几分别样的触感和恶心。
  不多时,鲜血便是会将他们的脚彻底的染红,如同在一片鲜血铸就的道路之上前行着。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孩子,脸色都变得有几分难看了起来,踩在鲜血之上的赤裸脚掌,好似踩在滑溜溜的大蛇身上。
  要进行成人礼的孩子大概有十几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孩子只有寥寥数几。
  在一片的孩子之中,龙新的脸色无比的坚毅。
  不同于别的小家伙,他的父亲本就是部落之中最勇猛的战士之一。
  虽然平日间很少会对他悉心教导,或者说出谆谆善诱——战士根本不懂这一套,但每当父亲回来,那炽热的,甚至带着伤痕的脸庞看上他之时蕴藏的骄傲,却是让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选择的道路。
  战士,部落之中最强,也是最棒的战士!
  道路总是会有走完的时候,更何况在这种氛围之下,即使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也会被强行的压了下去。
  当孩子们皆是走到了祭祀身后之时,白狼部落的祭祀转过身来。
  佝偻的身躯前所未有的笔直,好似直插云霄的长枪。
  那双苍老,但又无比凌厉的目光,好似坚不可摧的神兵一般,一一扫视过这些日后白狼部落中坚力量的二郎们,脸上终于是多了一点点,极难察觉的笑意。
  “现在,祭祖开始!”
  祭祀再度转身,面对着那庞大的祭坛,目光如火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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