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如此高尚
表姐凝视着我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的躯体,又是一阵泪水迷离。
表姐想到我刚来青岛的时候,怎么看我都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没有教养,甚至脖子上都留着永远也洗不掉的灰渍。我站着坐着都感觉不顺眼,那时候,她是从心里排斥我的。时不时就对我发顿火,不是白眼就是谩骂。
那个时候,我也真是什么都不懂,初来这样的大都市,什么都感到新奇,懵懵懂懂中经常让表姐不高兴。就是和表姐一块去上班,她都要跟我拉开一定的距离,怕我一个农村亲戚给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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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时候,表姐的同事来表姐家玩,表姐不但不介绍我,还让我藏在卧室里不能出来。有一次我在房间里憋坏了,就偷偷地吸了一支烟,结果,被表姐闻到了,客人走后,她狠狠地训了我一顿,还吓唬我说要让我滚回老家。
后来,我见的世面多了,一些农村带来的习惯也渐渐地有了些改正,特别是我对表姐惟命是从,她才对我慢慢的亲近和关心起来。当然,她玩游戏被我发现的事情也起了一定作用,她怕得罪了我把视频外泄出去,如果那样,她就毁在了我的手里。
想起原来的事情,表姐感到怪对不住我的。因为那时候毕竟年龄还小,而且,从小也是在农村长大,要改掉一些坏毛病也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当时就是沉不住气。
表姐想着,她觉得对我看法改变并渐渐的喜欢上我,就是我当他的男朋友去跟侯泽清说拜拜的时候,再后来就是对付王聪。每一次都是我舍命出手,才保护了表姐。还被小陈和沛沛说我是表姐的保镖,称赞我是英雄少年。
表姐想到,无论她跟谁发生了感情纠葛,我从来都没有表新出气愤,她知道我从来到姨妈家就喜欢上了她。那个时候,我是有些自卑,文化不高,没有经济实力,满脑子里还是小农意识,人又长得不够高大。表姐谈的要不就是大学生,要不就是公务员,还有在国企工作的。我就是一个食堂里的临时工,要出息没出息,要什么没有什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表姐跟什么人谈情说爱呢?
就是李小康,我也没有表示出我的反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奋斗,跟他公平竞争。所以,在姨父姨妈还有表姐我们那里过年的时候,有那么多好机会把表姐占有,可是,我都没有能够。那时候我就想,等我有了雄厚的经济实力,有了显赫的地位,有了房有了车的时候,表姐一定会选择我的。
这时候,我好像是动了一下,表姐立刻就站了起来,她轻声的问我:“虎子,难受呀还是怎么的?”
我的胸上也有纱布缠裹着,因为是摔断了四根肋骨,腿上和脚腕是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说我这条命是拣回来的,真是太恰当不过了。表姐一看我不能说话,就说:“虎子,我问你的时候,你就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也不要太重,只要是轻轻的一下,我就能看懂。”
于是,我就轻点了一下头。只听表姐问我:“虎子,你哪里难受?告诉我我去叫医生。”
我哪里都难受,就是没有伤的地方,还有绷带缠着,胶布粘着的。因为说不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摇了下头。她就又问我:“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是摇了下头。
“你要喝水还是需要大小便?”
我摇了一下头,接着就又摇了一下,她看出了我的意思,就说:“我知道了,是问烦你了。那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我就点了一下头。表姐开心的笑了:“你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看懂你的意思,真是太好了。”我就又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很是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是想睡觉,就是没有劲,眼皮睁开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又说道:“虎子,你安心的睡吧,我在你身边那。”她就攥了我的手一下,我也动了动手,她欣喜地把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好久才放下。
然后,我就又慢慢地陷入在了似睡非睡之中。
表姐就又是那么沉静的看着我,脸上有了一些轻松。此刻,她把我所有对她的好都想了一遍,点点滴滴都是浓情蜜意。她觉得遇上我是她的幸运,因为我对她的爱,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过多的卿卿我我,有的只是我的行动。下雨了,我会递给她一把雨伞,而不是告诉她下雨了,别忘了带雨伞。在外面玩的时候,天冷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而不是问你冷吗,不然我把外套脱下来你穿上吧?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是表姐爱吃的,我就说不好吃,可是,在她吃完以后,我会把他剩下的全吃光。她问我的时候,我会说:“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在姨妈家,我为她做可口的饭菜,还要等着她吃完了收拾桌子,有时候她还说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嫌这嫌那的,但我很少犟嘴。
能做饭的老公不多了,会做饭的老公更不多。这可是一辈子的锅碗瓢盆,这么耐心,这么会做,而且还是这么心甘情愿做饭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表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习惯了的时候就变得平常而又平淡了?还是虎子欠我的,就应该做饭给我吃?表姐扪心自问,深感愧疚。
虎子一直没有停止奋斗,在柳姑娘不让他回歌厅工作以后,还自强不息,从自己的家乡往果汁厂倒腾次果,结果,果汁厂出事了,是虎子拿出钱,给了家里的父老乡亲。就是那些果汁厂不让再送的次果,虎子也是雇了卡车拉到山沟里扔了,还是一分钱不少的给了果农。这事,就是虎子的家人都不知道。也就是说虎子是个讲良心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亏欠了别人。
还有,虎子还跟着芸姐学做烧饼,最后也想单干当老板,可是,刚刚把一个破铁棚子买过来不久,就被强拆了。他受到的损失没有一点赔偿,就是那个卖铁棚子的,虎子也没有去找人家一趟。苦水只能自己咽。
想起这次跟我分手,表姐就更加的难过。
她想,这次闹分手过于严重了。应该多给虎子一些时间,虎子想瞒着不说,可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他会慢慢的说出来的,或许是虎子有难言之隐,或许说出来怕失去自己。
至于要成全我和彤彤,表姐苦笑一下,心想:把自己心爱的人让给别人,我还没有变得如此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