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绣衣

  瑶光居住的大殿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红木雕花的衣柜，没有多余的摆设品。
  瑶光的侍女跪在一边，看着坐在软塌上的苍图帝君，不敢言语。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苍图呆坐了片刻，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侍女点点头，行过礼后，就像逃离一般，迅速离开了大殿。
  苍图把小光团轻轻放到瑶光的软塌上，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瑶光的衣柜前。
  他看着衣柜旁的镜子，恍惚间，瑶光的身影，好像浮现在上面了。
  她最爱穿素色的衣裳，可是为了讨好自己，她每次都会换上华丽无比的仙裙。
  苍图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瑶光曾经穿过的衣裳，低下头，呼吸间都是瑶光身上香甜的气息。
  他曾经躲在暗处，恨意满满地看着那个在西凛宫漫步的瑶光，但是却不由得被她吸引住了。
  每次都是，想要暗地下手，让她出丑，可是最后，竟然也饶过了她。
  苍图曾经安慰自己，不对瑶光下毒手，是因为他是个大度的神仙。
  他用这个理由骗了自己很多次，始终不肯坦然面对，自己就是对瑶光动了情。
  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偌大的宫殿里，没了瑶光的笑颜。
  她再也不会小心翼翼地选好衣裳，点好妆容，等自己来看她。
  苍图半跪在地上，捧着瑶光的衣裳，痴痴地笑着，“瑶光，对不起。”
  我骗了你。
  你很漂亮，每次都很漂亮。
  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夸过她一句，而是用冰冷的语言，嘲讽她，极尽所能地羞辱她。
  “瑶光，瑶光，你很好看，你的鼻子，你的嘴唇，你的身体，你的手指......”苍图把头埋进瑶光的衣裳，疯狂地亲吻着。
  你的全部，都让我迷了心窍，发了疯。
  苍图紧紧地抱着瑶光的衣裳，好像这样，就能再次拥抱着她甜美的身体。
  可这终究，不是瑶光。
  那个一看到自己就会笑，一被自己说说就会哭的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逃得好远好远，远到自己，鞭长莫及。
  苍图大笑着，站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在大殿里自残着。
  无意间，撞到了什么东西，红木雕花的衣柜，应声倒下。
  一件又一件精致的披风和玄衣仙袍，出现在苍图面前。
  “这是，这是男人的衣裳......”
  苍图跪在地上，伸手拿起一件仙袍，用上好的墨蚕丝制成，也只有瑶光的兄长，会饲养这种小虫子了。
  小小的玉片，静静地躺在衣柜的角落里。
  瑶光的字迹，慢慢浮现出来。
  苍图静静地靠着衣柜，慢慢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玉片。
  上面写满了瑶光对自己的思念和爱慕，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被瑶光刻在心上。
  苍图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抚摸着那些小玉片。
  他就知道，瑶光是爱他的。
  真好。
  苍图把玉片收好，闭目凝思了半晌。
  再次睁开眼时，他恢复了清明。
  他不能再这样疯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