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咬伤
就在我们打算开车离开的时候,何梦兰走了过来。我看到这个女人,一阵厌恶就涌上了心头。
从前和妇科几名医生打交道,我认为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郭艳萍了。可如今看来,郭艳萍坏的更加光明正大,坏的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倒是何梦兰,表面上性情很好,说话也温柔,不曾想暗地里要撺掇黄开诚离婚,还要把董海龙的命搭上。
何梦兰把黄开诚叫下车,不知道说了什么。黄开诚不停点头,样子很认真。
“叶医生,你不喜欢那个女医生?”吴雨桐突然间开口问我。
我不禁一怔,笑了笑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吴雨桐很认真的说。
“吴记者,你每天接触的人很多,是不是太敏感了?”我把目光从何梦兰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吴雨桐的身上。
吴雨桐也笑了笑:“叶医生,你骗不了我。就是我见过的人太多了,他们的每一个举动,我都能猜出他们的心思。特别是有人说谎话,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笑不出来了,觉得吴雨桐的这种本事很可怕。面对吴雨桐,就感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怪不得以前我总是不愿意和她对视,她的眼中有股凌厉的光,能穿透人心。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呢?”我认真问道。
“不知道,我还看不出来这些。”吴雨桐的回答很诚实,假如她能说出了其中原因,我会觉得更加恐怖。
我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能看出来我喜欢谁吗?”
吴雨桐把脸转过去,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周医生,孙警官,还有,还有我。”
原本凝固的空气几乎停滞,我有点呼吸不畅,心跳的厉害。我重新目视前方,余光却在看孙采薇。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脸好像有点红。
“怎么还不走,我肚子都饿了。”后排座的摄像师老刘突然说话了,我这才意识到,车里面还有第三个人。
何梦兰和黄开诚终于说完了,黄开诚重新回到车上。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讲了什么,只是看得出何梦兰很着急。
前面的车里坐了四个人,李国豪开车,孙采薇坐在副驾驶。后面是黄开诚和韩德才。
每次我们开车上路,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怨灵突然杀出。
我们两辆车刚使出医院不久,黄开诚的癫痫就发作了。我竟然有点幸灾乐祸,这家伙经常忍受癫痫的折磨,想必也是一种报应。
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医生在场,我们只能先停车,把黄开诚平放,让他不要碰触到任何东西,以免伤到他。
好在黄开诚在之前经过一番治疗之后,癫痫发作的时间很短,不到五分钟,黄开诚就逐渐恢复了正常。
就在我们以为这只是小插曲,想要重新上车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闪电般窜了过来,掠过了黄开诚的脚踝。
我的心凉了半截,那只黑猫就这样一闪而过,然后钻到路边草丛不见了。
黄开诚才刚刚恢复意识,他根本来不及躲避这只黑猫,而随后传来的惨叫,让我们都反应了过来。
“我的脚,我的脚好疼啊。”黄开诚一边说着话,一边重新坐到地上。
他的脚踝破了,暗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不用多问,那一定是黑猫的杰作。
“咱们再回医院。”我隐隐感到不安,因为我知道黄开诚的岳父正是被咬伤了之后才死去的。
外科医生受了外伤,这就是怨灵最常用的伎俩。接下来他就要动手了,哪怕是夏天的傍晚,我都能感受到掩藏不住的杀气。
“这里是单行道,咱们的车想要回去必须要去前面一个路口。”李国豪抬头看了一眼,无奈说道。
自己的伤势严不严重,作为外科医生的黄开诚最为清楚。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摆摆手说:“没关系,疼的虽然厉害,但是伤口不深。我家里有外伤药,回去弄一下,明天上班来打狂犬疫苗。”
他坚持着站起身来,我们这些人情绪却变得很低沉了。孙采薇看了看我,她最明白那只黑猫的威力,因为当初我们差点就丧命在这只黑猫的手上。
“我看还是回医院吧,万一出事,得不偿失。”孙采薇也建议道。
韩德才却说:“怕什么,要是怨灵今天出现,那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我想黄主任也不想这样耗下去,拖得时间越长,怨灵就越有机会下手。”
这个家伙巴不得快点解决掉怨灵,完全不考虑黄开诚有多么危险。
也不知道黄开诚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了韩德才的说法:“就是,你们那么多人保护我,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怨灵来了,也是自投罗网。”
吴雨桐悄悄拉了我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便只好点头说:“好吧,既然你对怨灵无所畏惧,那我们就一切照常。”
我和吴雨桐回到车里,摄像师老刘已经把刚才的情景拍下来了。可他仍然不满意的摇摇头说:“就是没有拍到那只黑猫,太可惜了。”
黑猫的速度如此之快,在电光火之间,正常人很难反应过来。
其他四个人还是回到了警车里,两辆车若无其事的向前继续开,我心里却乱了。
在我眼里,黄开诚仿佛成了一具尸体,死亡早就降临,他还毫不自知。
从医院到黄开诚的家并不远,开车也就三个路口。除了被那只黑猫咬到,我们都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口路口,只要再过一个路口,黄开诚也就到家了。
“我的右眼皮总是跳,不会出事吧?”吴雨桐问我。
“别乱想,不会有事的。”我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
然而,刚刚开过第三个路口,我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老人。他身穿黑色西装,脚边趴在那只黑猫。
一人一猫,两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如同目送殡仪车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