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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受困

  晚上我睡不着。这也没有,哪儿也没有,到底去了那里?没有身份证,怎么跑路嘛?不能买车票,不能住旅馆,寸步难行嘛!
  想过叫爸妈帮我补办一个,可补办身份证需要户口本。那日跑回家谎称护照丢了,说自己最近要去国外旅游,拿了户口本就去与胡昊然打了结婚证,回家把户口本放在老地方了,也就是妈妈衣柜中间抽屉,我妈说知道了,也不会去翻,当然,平常谁都不会没事儿去翻户口本。如今我若要补办身份证,我妈就会去翻那户口本,一翻就会发现我名字那一栏盖了个红戳:“已婚!”。想到这里,脊背都会发凉。还是算了!再忍忍吧。
  我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更睡不着了,快疯了,下楼狠狠敲他门。
  我恼羞成怒,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冲他喊起来:“老实说,所有地方我都找过了,现在保险柜里也没有,你是把它扔了吗?你把我的身份证扔掉了吗?那是我的身份证,你凭什么扔?”。
  他笑了笑,然后表情邪恶:“当然没有,我内裤里有个小袋子,就在前面这个位置,你来拿啊!我绝不阻拦。”
  我目瞪口呆,心里骂了他一万句:“臭不要脸!”
  只能狠狠的转身离开。然后一夜枯坐。
  我现在讨厌这个房子,管这里叫兰若寺;更不喜欢胡昊然,管他叫怪胎。
  那林悦梅是个好人,她记着那日我遭到了胡昊然无情的报复,特地跑来看望我,买了些苹果和泰国青釉,说了些安慰的话,也为那只怪胎开脱。
  我本不想听,可她言辞恳切,举止得体,有种天生让人信服的能力。她拿起水果刀为我削苹果,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泛着白,有白色的粉末沁入指甲末端,父亲的右手也是这般模样,那是长年累月被粉笔侵蚀的痕迹。
  “你是老师?”我兴奋的问。
  “嗯!”
  “我爸是小学老师,教的是数学。”
  “我也是小学老师,但教的是语文。”
  ……
  也许是我很孤独,也许是我真的喜欢她,她说的话我全都听进去了,而且也相信她的话。
  起先说的是怪胎的性格脾气确实是怪了些,但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为人很是了解,他绝对是个心地善良又体谅别人的人。
  等等,“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吗?”我觉得不对劲。
  “当然,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和陈刚认识了。”
  我还以为是酒吧里打架认识的,好奇心骤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难道这架更早的时候就打过一次?
  “那时候,昊然爸爸还不是厅长,而是陈刚的大队长,昊然爸爸喜欢带着昊然来队里玩,所以他们俩就认识了,而我是后来与陈刚确立了恋爱关系后,才认识的昊然。”
  “陈刚是警察?”
  “嗯,陈刚是缉毒警察!”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骄傲。
  我肃然起敬起来,却又忽然想起他在酒吧里活脱脱一副流氓样。无端端生出些不真实感来。
  她接着说:“昊然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虽然在家里年纪最小,昊然爸爸却对他寄予了厚望,指望他能继承自己的志向,从高中起就开始训练他的身体素质、格斗技能甚至还有射击……”
  “这泰国青釉好甜……呵呵!……昊然爸爸喜欢格斗?”我嘴里塞满了柚子肉,还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是,昊然爸爸也是缉毒警察,最初是化妆侦查员出身。据说战功显赫,是缉毒英雄。”
  “化妆侦查员?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卧底!真的吗?酷毙了!”我之前关注过战斗在缉毒一线化妆侦查员的一些事迹,很早就打心眼里佩服这些英雄。
  “听说昊然从高中起,每到寒暑假,就经常跟着父亲在缉毒大队里混。那时,他父亲还不是胡厅长,而是胡队,我与陈刚也才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听陈刚说,队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夸昊然聪明过人、天分极高。将来必定能比父亲还青出于蓝。本来我们都以为昊然毕业之后,便会顺着他父亲的老路,去缉毒大队工作,毕竟那一口从上到下都是他父亲的老部下,也好对他有个照应,谁知道他大一暑假那年,胡厅长叫他去帮着搞点后勤。那天,队里人出去执行任务,他觉得无聊便自己去看电影,在影院后面的小巷发现了两个毒贩在进行毒品交易,他便上去拧住了一个,另一个掏出枪来。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清楚,都是听来的,具体也不知道。总之最后跑了一个,他抢了枪过来打死了一个。”
  我被噎到。
  “啊?那怪,不,胡昊然才大一就打死了人?”
  “是啊,那时候他还小,没有做好杀人的心理准备,哪怕杀的是坏人。所以从那以后,心理出了障碍,胡厅长请人给他做了很多年心理疏导都没有用,他再也无法摸枪,所以才成了现在的户籍警察!”
  原来怪胎还有这么曲折的过去,那时候一声枪响一定是吓坏了这小王八蛋了!
  心情有些莫名的好,我给她递了把瓜子过去。悄么声说道:“他可以摸枪!”
  “难道他克服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你亲眼见过?”她惊奇的瞪大了眼望着我。
  我卖弄的掸了掸袖子:“就昨天,他还用枪打了我。”
  她张口结舌:“枪?打了你?那你……你……”她的言下之意是为啥我还活着。
  我被她吃惊的模样逗的笑得前仰后合。
  “是啊,胡昊然现在只敢玩水枪,他昨天用水枪打了我一脸水,谁说水枪不是枪……哈哈哈”
  她没笑,表情里都是遗憾:“他都这样了,你还忍心嘲笑他”。
  我赶紧收住笑,委屈的辩解:“他对我更坏、更过分,那天他是怎么对我,你不是亲眼看到的嘛!”
  “你们啊,当局者迷,他明明对你很上心,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你对他若没有情,又怎么可能同他打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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