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神的过去（中）

  死神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天花板，用一种带着强烈的厌恶和仇恨的语调颤抖着阐述着他地狱般的生活：“第一次死亡之路的午餐，我们五百个孩子只剩下了不到三百的数量，而且各个都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那些生猪脑和野牛肉吃完的。十分钟前，我们还在彼此见面。但是十分钟后，有一部分人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到死都没能留下他们的名字和完整的尸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全部都是在尝试着将一些生脑和鲜血淋漓的肉块塞进自己的胃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生存！我还只有六岁，还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我不能就这样死亡！就这样，最开始还是动物的肉和脑浆，慢慢的就变成了尸体上的腐肉和内脏。你绝对想不到这样的地狱般的训练对于一群六岁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噩梦吧……每天都有孩子因为将自己口中的那些不能被称为食物的东西吐出来，而毫不犹豫的被教官把整个脑袋当成西瓜给打碎掉。也有些孩子无法承受如此的训练而精神崩溃，被教官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人企图逃跑，但是一群六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一大群全副武装，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教官面前逃走呢？被抓回来企图逃走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当着我们的面用最残酷的方法折磨致死。就这样，后来已经没有人再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了。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玩完成这批训练的时候，人数只剩下九十八个了。而且，就是那一年，让我们变成了毫无感情的野兽。或许，我应该用机器来形容。”
  “从那个训练中活下来的孩子，眼神中海残留的童稚和惊恐已经全部消失了。身上全部都是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和作呕的血腥气息，他们的眼神哪怕是一个心志坚定的成年人都不见得能够对视。一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可能是因为一年来每天食用腐尸的原因，这些孩子的瞳孔已经不再是纯净的黑色或者是褐色了。全部都是带着隐隐的血红色，就好像是一双双恶魔的眼神一样。这些孩子，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人的所有理智和感情。”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使我们最轻松也是最受折磨的时间。因为在这一年里我们不用待在全是尸体的房间，也不用强迫着自己将那些看起来都恶心反胃的东西硬塞到自己的胃里。我们每八个人被分配到一个一个宿舍，宿舍里的条件虽然非常简单，但是对于我们头四年的经历来说，无疑是想天堂一样的美好。只到这一年，我们才拥有属于自己的代号，虽然这些代号只不过是从一号到九十八号罢了。很可怜的是，我当时的编号就是第九十八号。这一年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是折磨和煎熬，原因就是我们开始接受文化的教育了。在那个训练的地方，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统统都要说英语。这一年就是我们学习的时候，而学习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的忠于我们的组织。每一天从早上到晚上，六个倒是连续不停的用重复的方式向我们的脑海强行灌输忠于组织，无条件服从组织的一切命令和任务的指令。这样的灌输模式就算是成年人也完全抵挡不住的，更何况是一群菜七岁，智力刚刚开发的孩子呢？”
  “八岁的时候，我们真正的地狱生活降临了。从八岁到十二岁这四年的时间里，我们必须尽可能的锻炼自己的体能和提高自己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我们白天学习一切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和语言，晚上就要和教官一起练习和学习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真正残酷的是，教官实验用的道具和我们练习的道具都是活生生的人！每一天晚上，教官会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劫来的活人在我们的面前用需要教导和演示的杀人手法将这个人杀掉，然后我们每个人就开始在活人身上练习。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熟练的掌握杀人的方法却不是练习一次就可以做得很好的事情。所以，每当我们能够将一种杀人的手法练习的能够犹如臂使办熟练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为这个练习，亲手断送了绝对不会少于一百个无辜的人的生命了。”
  说到这里，死神全身都生起了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暴戾和冷酷。那双闪烁着杀气和冰冷的眸子让他看起来就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阴狠可怕。我已经没有办法保持镇定了，一声金属扭曲和碎裂的声音从我坐着的椅子上传来。那是因为我心中过度的惊讶和愤怒而生生的将我坐着的椅子那合金做成的椅背生生给捏成麻花型的声音。
  “怎么？已经听不下去了吗？呵呵，这些经历对于我来说，还只是个开头。不过就是这个开头都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如果你不想听的话。我可以不说了。”死神看着我脸色铁青的样子，眼神中闪射着嘲讽和戏谑淡淡的冲我说道。
  我对于死神呐蔑视的调侃毫不在意，双眼中杀机和冷芒交替闪烁。良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声音像是夹杂着九幽之地传来的阴冷和森寒的从牙缝中挤出来：“不，既然这只是个开头，而且我已经了解这件事情。那么就请你继续叙述你那地狱般很多生活吧，让我了解一下，你那个所谓的组织到底还有那些人神共愤的暴行。”
  死神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四年的时间，我学会了一千四百三十八种能在瞬间杀死一个人的办法。死在我手中的人，已经超过了一万个。可以说，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那么灵魂已经被恶魔所污染的我绝对是在地十八层地狱的下面一层。我不知道组织到底是在哪个地方明目张胆的为我们掠劫来了如此多的用于练习的人，我只知道在那梦魇一样的四年时间内。死在哪个训练基地的人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哪怕是某一个国家发生最严重的天灾人祸，也很少有死人如此多人的记录吧。在我们用来训练杀人技巧的训练室里，就算是用合金制作的地板，也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后来我听到一个教官说，那件训练室在以后销毁的时候。训练室地下的泥土足足渗入了超过五米深的鲜血，那可是用是五十毫米的合金钢板作为地板的啊……”
  “我到现在也忘记不了我第一次亲手杀死的人。当时的我是八岁，教官首先教授的就是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方法——用一把斧头将他用来演示的那个人活活的砍下了头颅。其实第一次教官与其说是教授我们杀人的方法，倒不如说是让我们体验和感受一下亲手杀人的感觉。当时的我用双手提着一把足足有我那么高的大斧头吃力的走到了我的练习道具前面，那是一个非洲某村落的黑人小孩。这个小孩最多也就只有六岁的样子，他显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天真和好奇的光芒，看到我想他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友好而又稚气的微笑。”
  讲到这里的时候，死神眼中闪过一丝从来没有过的悲伤和凄凉，虽然这种眼神是一闪而过，但是依然被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我察觉到了。心中的压抑和杀气总算是稍微的消散了一点，如果他说道这里眼神依然没有变化的话，我想我绝对会忍不住将这个才十二岁就已经背负一万多条无辜的生命，双手沾满血腥的侩子手出手的。虽然我明知道他是被组织强迫的，但是我依然不能完全释然他漠视人生死的态度。还好，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虽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但是他总算还有作为人的良知和谴责。有了这一点做基础，我就有了继续听下去的理由。
  死神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迷茫：“看到他脸上纯真的笑容，哪怕是我已经被训练洗脑成了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心中都不免闪过了一丝不忍和恐慌。就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一声子弹出膛的巨响在我们的耳边响起。我条件反射办的像枪响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枝枪口还在微微发热的银白色沙漠之鹰手枪。而这把手枪握在一只还沾着鲜血的右手上，那是刚刚为我们演示用斧子斩首的教官。而他手枪里的达姆弹已经将一个孩子的脑袋打成碎末，因为这个孩子在看到他的联系工具那绝望而又无助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斧子。哪怕是训练有多么的残酷，洗脑是多么的彻底，都无法完全洗掉一个作为人的潜意识和潜在的良知。所以，这个还带着一丝人的感情的孩子被教官无情的干掉了。”
  “教官将手中的沙漠之鹰一一的指向我们，阴测测的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成为下一个走向地狱的人的话，就赶快拿起斧子对着你们的练习对象砍下去！我给你们十秒的时间，如果十秒钟之后你们的斧子还没有落下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也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说道这里，教官的嘴里发出了催命符般的倒计时的声音。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和作为人的一切道德准则，不断的有孩子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斧子闭着双眼对着他们的练习对象砍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全部都是绝望无助的凄惨叫声和斧子砍入脖子时的声音。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一脸茫然的孩子，心中默默的想到，安息吧，不要怨我。如果你有来生的话，千万不要再做人了！然后，我就在孩子那惊恐和茫然的眼神中高高的举起了我手中的斧子……”
  死神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一双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斧子将孩子的头颅砍下的瞬间，鲜血溅了我满头满脸，孩子那颗还带着无知和茫然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样滚到我的脚下。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一个作为人的良知，成为了一个专门的冷酷杀人机器。四年的时间，我的双手沾染上了一万多条的人命，恐怕就算是我被挫骨扬灰一万次都不足以补偿我所欠下的债吧。”
  “头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每个人每天都需要杀一个人。因为那些都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杀人方法。教官没打算让我们练习，知识让我们亲身的体验一下就够了。据他说杀人也是一门艺术，像这些粗鲁而又失礼的杀人手法，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是不屑于使用的。因为那样是对杀人这门艺术的侮辱，但是你们作为杀人的机器，这些最简单的方式还是需要理解的。真是可笑，对于杀手来说，杀人居然是种艺术？教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了非常狂热的表情，显然他非常的欣赏自己的言论和说的话语。就是那一刻，我心中第一个下了决定。当我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真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