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学问
等他们来到碧波亭中间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任何一个方向都传来嘈杂的议论声，有的在谈论价格，有的在谈论玉石的知识，特性，苏锦很想认真去听，但是喧闹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她脑袋忍不住生疼。
祁陵年年来，自然习惯这种氛围，看着苏锦笑道：“是不是很吵，这里就是这样，所以能够在这里待下去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人。”
苏锦闻言，难得赞同的点头，如果不是有事要做，她可能真的会离开。
想起上一世陈家给自己的屈辱，苏锦的眸子变得冰冷，跟在吴文森身后，向第一家玉石摊子走去。
她很期待和陈子珏第一次相遇啊。
所以她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就算她不去找陈子珏，陈子珏也会来找吴文森的。
“小锦，一路上我已经和你讲了很多治玉的手法，现在我和你讲讲玉石。”吴文森有些严肃的看向苏锦，苏锦同样一脸严肃，没有一丝懈怠，吴文森满意的点头，说道：“玉石总的来说，可以分为硬玉，还有软玉。”
“何解？”苏锦眉头一皱，她拿到玉石摸起来质感好像都差不多，更没有接触过软的玉石。
吴文森一笑，指着一块绿意盈盈，里面好像有些棉絮的玉石道：“这就是硬玉，通常，我们也会叫它翡翠，翡翠的种类很多，一般都是从原石中开采出来的，这种玉可能晶莹剔透，也可能浑浊不堪，越是晶莹，越是透彻的，越是难得，颜色越是艳丽的同样越是难得，我见过无数玉石，还没有见过那种让我眼前一亮的翡翠。”
苏锦点着头，目光落在那块玉石上，绿色占据了大片的位置，只有一小部分是白色的透明状，但是中间却又多了些白青色棉絮一般的东西，要是能够找个好的治玉师，这个玉说不定可以成为一种独特的风景。
下意识的，苏锦想要思索一下这块玉石该怎么用来治玉。
“小锦，你快跟上。”嘈杂的环境对苏锦的影响还是有些的，许久她才听见吴文森的声音，骤然回神跟了上去。
吴文森有些无奈地看着苏锦，知道她是第一次来玉石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下继续开口道：“翡翠通常很好认的，基本不会认错。而这些就是软玉，这些玉石颜色平铺，里面则是以棉絮越均匀的最佳，像这块，几乎被棉絮占了整个玉石，每一块地方棉絮都是平缓柔和，看起来就好像天空被白云塞满一样，是个佳品，只是可惜中间多了一块杂色。”
苏锦认真而快速的将吴文森说的话记下来，走过一些摊子的时候不停的辨认，遇见不理解的就开口问，倒是收获很大。
而吴文森，根本没有在一个摊子上停留过，目光一直很平静，因为那些玉石他都已经清楚明白了，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玉石，自然也就没有让他停下脚步的资格，这是他身为知名治玉师的骄傲。
祁陵是有心来买些玉石的，来了之后就跟在吴文森身后，听见吴文森说了好的玉石自然是快速收了起来。
对于吴文森的本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白纵深似乎就是来看热闹的，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苏锦的后面，梧华倒是跟在苏锦边上想要献献殷勤，可惜祁陵根本就不给这个机会，将他和苏锦完全的隔绝，而在仔细研究玉石的苏锦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小动作。
“陵，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小锦又不是你家的！”梧华被挡得烦躁了，忍不住恨恨道。
“现在小锦就是我家的，你眼红？”祁陵在阳光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在恶作剧的小男孩，梧华气得差点吐血，可惜这里太拥挤了施展不开，不然他一定要拉着祁陵打一架。
白纵深的目光偶尔落在苏锦的身上，看着她稚气的脸庞皱眉思索，他也会下意识的觉得紧张，若是她眉眼出现笑意，他的情绪也会变得清扬一些。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牵动了他的情绪，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跟随本心，静静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白公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小锦很独特啊？”就在白纵深望着苏锦眼中带了盈盈笑意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白纵深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梧华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当下一笑，道：“你想多了。”
“嗯？”梧华见白纵深说完之后就悠然走了，有些怔愣，刚才他分明看见他的眼神异常的柔和，难道是他眼花了？
看着苏锦和白纵深的背影，梧华眨了眨眼睛，赶紧跟了上去。
“除了硬玉和软玉之外，还有岫玉、蓝田玉、南阳玉，这些玉石都是因为产地而命名的，很容易区分……”
“你闭嘴！吴师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就在吴文森准备给苏锦讲解玉石的时候，一声怒斥传来，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和维护。
听见这个声音，苏锦浑身骤然一抖，这声线，不管怎么变她都认识。
陈子珏。
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苏锦眸子平静的扫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淡声道：“他们似乎在谈论吴师你呢。”
“吵的真厉害啊，不如我们去看看，就当是看戏嘛。”看着梧华和祁陵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苏锦眯起了眸子：“好啊，刚好我对他们争论的东西也有些兴趣。”
吴文森本是不想理会，但是见所有人都有些兴趣，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争论的声音也近了。
“我说的难道有假？谁不知道吴师脾气古怪，自视甚高，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大家地尊重？！”
“闭嘴！吴师满身才华岂是你能理解的，他孤傲也有孤傲的资本，若是你治玉能像吴师那样，就算你孤傲些，我也甘愿为你端茶倒水！治玉在心，不是在形！兄台，请你注意言辞！”
若不是了解了陈子珏的为人，听着这慷慨激昂的陈词，苏锦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真心喜爱治玉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