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亲手杀子

  苏家的私人医生以为是苏总在外有了麻烦，很快赶来，看了看苏逸辰，又看了看一脸绝望的女人，他有些不解，这女人不是正牌大夫人么？
  “给她打胎！”苏逸辰冷冷地下着命令！
  “不要。”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孩子。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的！”
  医生为难地站在那里。
  他猛然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箍住林爽的身子，打横将她抱起，朝别墅内的医疗室走去。
  医生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
  “不要，你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泪雾中的那双美眸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但随即抬起头，大踏步地朝前走，他怕自己会心软，会迷失在怀中的美眸中。
  每走近一步，她的绝望便加重一层，渐渐放弃挣扎和哀求。
  无力得将头缓缓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曾经这个胸膛是如此安全和温暖，耳膜间可以清晰传来他的心跳声，是那样稳健、那样有力，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逸辰，别让我恨你。”
  他艰难的看向她，他想问，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明明相爱至深，却只能彼此伤害？可事实就在眼前，他问不出口。
  他残忍笑起：“恨吧，没关系，正好我也恨你。”
  宝宝，妈妈没有用，现在还保护不了你，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泪水伴着致命的心冷感觉跌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过俏脸。
  躺在床上的女人定定地看着他，如干枯的木舟，毫无生气，她本来就瘦，这会少了精神的支撑，更显得轻飘飘的，他永远都会记得她这一刻的表情，是丧失了所有的悲戚。
  麻醉剂缓缓向她血管注入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幕一幕画面，有关于自己与他这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痛苦的、绝望的、希望的、似乎还能看见一个宝宝在微笑着朝自己招手，在自己意识模糊的同时，她缓缓闭上眼睛，原来幻觉也可以这般美好！
  可是梦里到处都是血，她看到，遍地的鲜血中横卧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孩子在不停的哭着，嘶声力竭，她想走过去抱起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是痛，深入骨髓的痛，她知道，这一定是梦，一场恶梦，醒过来就好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她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说：“苏太太，你醒了吗？”
  她想她是醒了的，因为那个恐怖惊悚的画面不在了，但她的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房里的灯光很暗，她努力睁大眼，然后，她看到了床边的那个人影，是别墅打扫卫生的李婶。
  “你醒了就好了，麻药过去了，你会有一点疼……”李婶说着眼眶就红了，语气也哽咽起来，这女娃儿十五岁住进苏家，这十年她是看着长大的，那么的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苏总真是太不珍惜了。
  林爽动了动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了，只能瞪着洁白刺眼的天花板，哪怕是向上看着的，眼泪还是汹涌地喷了出来，泪雨滂沱。
  李婶连忙上前拿出纸巾擦掉她的眼泪，“你现在不能哭，小产也等于是做月子，哭多了会留下病根的。”
  她的眼泪却更快的涌了出来，怎么样都止不住。
  她不知道此时除了睡还能做些什么，两天了，依然不愿让自己醒过来，能感到冰凉的液体缓缓的滴入她的身体里，可还是，疼。
  眼睛慢慢有了焦距，缓缓的抬头，她看到他的手正轻轻地抚摸那个压着针头的白色胶带，他的脸，还是青肿着的，那是他死命压着她打麻药时她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