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血还血
赤着的右臂上，一条赤龙游走不休，磅礴的精气释放出来，融入到右臂之中，呼啸着直奔闻寒山而去。
闻寒山没想到林素竟是悍然出手，见他右臂上的赤龙，不禁微微一凛。
但随即，便傲然冷哂：“区区凝真初境武者，也敢对我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他长刀一横，一束刀气已霍然劈出。
那刀气如水，凝若实质，却正是闻家绝学‘水月刀芒’！
‘水月刀芒’虽名为凡阶，但经过闻家老祖闻渊庭数百年改良，其威力已不逊于普通地阶功法，其刀芒凌厉异常，就算同阶武者也要避让。
一刀劈出，闻寒山几乎已能预见林素被劈死当场，眼中不禁露出得意光芒。
一侧凉棚之中，裴东流面色剧变，想要阻拦却已不及。
心中不由得大骂闻寒山白痴，三人在此，目的是为了擒下林素，威胁林家交出张大年留下的符器。
这般将林素杀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三日！
他冷冷地闭上眸子，已暗暗决定，等此次回城，必然将一切责任推到这白痴的身上。
嗡！啪！
就在裴东流闭上双眸，闻寒山面露得意之际，林素已悍然一拳轰在刀气之上。
剧烈的气流冲天而起，四周空气发出抖动巨响，就见那如水刀气砰然碎裂，下一刻，他已来到闻寒山面前。
“怎么可能！”
身侧符师黄梦发出一声惊呼，裴东流察觉到异常，睁眼望去，便见那刀芒四分五裂，不禁大吃一惊。
而直面应对林素的闻寒山更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刀芒竟会被一个只有凝真初境的小家伙给硬碰硬的碎掉。
那凌厉一拳还未及身，轰鸣的气爆便已震得他七窍流血。
闻寒山狂吼一声，脚下用力，疾速向后退去。
终归是凝真高境武者，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察觉不妙，便已快速反应过来。
呼！
林素拳势用尽，不得已收回招式，正要再展攻势，眼前光芒璀璨，一记刀芒便已扑面而来。
不得不说，闻寒山把握时机极为老道，这一刀恰好劈在林素旧力衰竭，新力未生的刹那，顿时逼得林素散去攻势，侧身避让。
咻！
刀芒笔直劈在远处树木上，参天大树瞬息间劈成两半。
这时，闻寒山已连劈数十刀，那刀芒如水泼般将林素笼罩。
他得意不已，哈哈大笑道：“小畜生，跟老子斗，你还嫩了些，乖乖受死吧！”
无尽刀芒落下，别说是林素，就算凝真巅峰武者，也难免会遭受到重创。
到了这一步，他心中已笃定林素必死无疑，不免暗自遗憾，没能凌虐这小畜生。
铮！
就在闻寒山得意之际，一枚金色盾牌骤然挡在林素面前，那一道道刀气劈在上面，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见到这枚盾牌，凉棚之中，符师黄梦霍然立起，失声道：“一阶符法，金灵之盾！这林素，竟是符武双修！”
不过，随即他便露出一丝讥笑：“一阶符法，便想要抵挡住凝真高境武修发出的刀气，纯粹是痴心妄想。可惜了，若给他十年，必然会成为天歌城年轻一辈第一强者！”
裴东流也是大吃一惊，心中疑惑林素为何能以朽木之资释放出符法，最终想法却与黄梦相同。
低阶符师，或许对付凝真中境武修胜率颇大，但想要对抗高他两阶的武修，若事先不摆下符阵，无异于以卵击石。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金灵之盾便已被击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又一枚金灵之盾再度出现，横档在林素面前。
黄梦惊咦一声，赞叹道：“这林素虽然只是低阶符师，但对于符法却是炉火纯青！”
也难怪他吃惊，施放符法并非一念便生，即便本命符箓中已凝出符法之纹，也需修者通过特殊手段方能发出。
虽说道佛魔各家施放符法的方式手段皆不相同，但殊途同归，唯有勤修苦练才能做到瞬发境界。
林素此时情况便是瞬发，这意味着他对于这道一阶符法已是到了法随心生的境界。
低阶符师便能做到这点，无疑令人感到震惊。
可惜了，此子生在林家，却是注定了要被抹杀。
黄梦暗暗叹息，就算林素能够做到瞬发又如何？低阶符师魂力有限，能够施展三道符法已是极限，若无意外，最多再能凝结一枚金灵之盾，怕是就会神河枯竭。
一道道刀芒湮灭，第二枚金灵之盾顷刻间就已破碎，不出意料，林素面前三度凝出金色盾牌。
然而也仅仅只挡了瞬息，那漫天刀芒至少还有七八道犹存。
无论黄梦，亦或裴东流，乃至一旁观战的路人修者，皆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意识到林素必会被刀芒分尸。
铮！
就在众人确认林素必死无疑之时，金色盾牌却是再度凭空出现，将那刀芒拦在半空！
紧接着，第五枚、第六枚、第七枚——
一枚枚符法在林素手中展现出来，竟是将漫天刀芒尽皆拦下！
“怎——怎么会这样！”
黄梦骇然出声，一脸不敢置信。他死活想不明白，区区一个低阶符师，如何能有如此雄浑魂力，竟能支撑他施展出如许之多的符法。
而观林素此时情况，似乎仍犹有余力！
即使是已达到中阶符师的他也施放不出如许之多的符法，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间，大道两侧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惊骇的望着自刀芒中脱身而出的林素。
而身为敌人的闻寒山更是神色之间已带了一丝恐惧，望着如魔神般缓步行来的林素，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能抵挡住我闻家的水月刀芒！我不信，这不可能！”
他已濒临崩溃，水月刀芒威力奇大，正因此极为消耗真气。
饶是他乃凝真高境武者，真气雄浑，劈出如许之多的刀气，也已不堪承受，丹田气海中，空空如也。
“水月刀芒，很厉害么？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林素龙行虎步，直逼步步后退的闻寒山，脚下青光一闪，须臾间便已追至面前，随手夺过他手中长刀，冷冷一哂。
下一瞬，刀光闪耀。
“啊！”
闻寒山惨叫一声，一片血肉已飞扬而起。
林素笑容冷冽，刀光再闪，闻寒山慌忙闪避，却又如何能避的过，又是一声惨叫，血肉四溅。
“住手！”
这时，凉棚之中，裴东流和黄梦已反应过来，同声大喝。
裴东流速度极快，身形一动，便已直奔林素而来，出手便是裴家绝学‘神风腿’。
相比于水月刀芒，神风腿虽不比其凌厉，但却刚猛有余，就见他如旋风般倏忽间便已掠至大道中央。
林素双眸微眯，理也不理，又是一刀劈出，闻寒山身上顿时鲜血飘飞。
裴东流惊怒交加，身形更快几分，腿如战斧，直劈过去。
突然，一声冷哼突兀的自林素身侧响起，随即一道暴戾至极的赤色拳影后发先至，与裴东流在半空遭遇。
轰！
巨大的气浪掀飞，裴东流闷哼着倒飞出去，他怒目而视，却见竟是不知何时，魏岳自那马车处来到林素身旁。
他瞳孔缩成一团，死死盯着魏岳，直到这时，才骇然发觉，这魏蛮子头顶卤门，天地元气纷涌而至，竟然已是被他冲出一丝裂痕。
半步蜕凡！
裴东流心中巨震，想不到区区几天时间，魏岳已打破天人之障，站在了先天蜕凡的门槛上。
魏岳一拳轰出，眸中寒光闪耀，冷冷的走向裴东流，庞大的气血冲天而起：“裴家竟然也来趟这趟浑水，裴东流，你的对手是我！”
裴东流神色凛然，死死盯着魏岳那磅礴如渊的气血，谨慎防守。
不远处林素冷冷道：“废了他的修为！”
魏岳大声应下，轰然一拳砸了过去。
林素这边，刀光闪耀，那闻寒山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
方圆一丈的地面上，铺了一层鲜红血肉，令人惊秫无比。
四周旁观者早已被这一幕惊得哑口无声，望着站在大道中央的少年，只觉如魔神般恐怖。
这是凌迟！
闻寒山周身各处，白色骨茬纷现，已是奄奄一息。
饶是这般，林素仍不放过，一刀刀割下，直到割足百刀，才面无表情的蹲下。
到了这时，闻寒山已只剩下一口气，黯然无神的双眼望着蹲在面前的林素，写满了惊恐。
林素神色漠然，静静的与闻寒山对视片刻，长刀一扬，硕大的人头咕噜噜滚向远处。
“这少年，好残忍的手段！”
旁观路人见此，皆是心生寒意，实在想不出这看起来颇有几分文气的少年，出手却是如此狠辣。
凉棚之中，黄梦看着这一幕，怒哼一声，大步走了出来：“小小年纪，竟已这般冷血，再过几年只怕这世上又多了一个魔头！林素，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道光芒自头顶喷薄而出，中阶符师气势毕露无遗。
“竟然是中阶符师！这少年危险了！”
“三魂之资能够修炼到中阶符师，可不容易，同等修为下，战力要远远超出一般符修！”
“这少年似乎是金系和风系两魂符修，若给他一段时间，战胜这中阶符师易如反掌，可惜了。”
见到黄梦头上的三道光芒，旁观路人纷纷叹了口气，禁不住替林素担忧起来。
如今形势很明显，低阶符师对战中阶符师，本就有着阶位之差。
三魂之资虽然天资最低，但也正因此，想要突破需积蓄更多魂力，故而同阶之中，战力堪称强大。
更何况这黄梦已人入中年，修炼符道怕是已有数十年之久，林素却仅是十六七岁少年，单凭积累，便已注定了落败结局。
望着缓缓起身的林素，所有人都已意识到，他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