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换秘密
从回到碧寒林的那一天起，师徒二人就再次过起了半闭关的日子。他们生活在碧寒林里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将整个大陆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
不过肖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活被窥探，谁的神识胆敢飘过来，他就让谁狂吐三升血！关于前车之鉴请参照戎天承。
小黑千辛万苦找到肖盏的时候，师徒二人正在小河里抓鱼。具体是苍邯抓鱼，肖盏指挥。
若是小狮子看见了，定要说一句“主人，您的徒弟才三岁啊”。
苍邯揣着师父给的避水珠，在水下看见什么就抓起来顺手扔到岸上。于是不一会儿，青鱼、螃蟹、大虾、河贝……乱七八槽的堆成了小山。因为小河在碧寒林深处，所以这些东西常年无人食用，长得一个比一个大。
“多找一些河贝。”肖盏准备一会儿做一个“海”鲜火锅，一定特别香！
苍邯听到师父的话正要搬运最大的河贝，突然一个黑影缠上了他的手臂。
“老祖！求您救救主人吧！”小黑太心急，感觉到老祖的气息就缠上去完全没发现自己缠错人了。
苍邯捏着小黑的尾巴也顺手甩到了岸上：“师父！您认识这条蛇吗？”他没从小黑的身上察觉到恶意，所以才大胆地扔给了师父。
肖盏仔细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黑色小蛇，半晌才想起来：“这不是那谁……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田休！这不是田休的灵兽吗？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主人呢？”
听到主人的名字，被老祖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黑又开始哭：“呜呜，主人快要死了！求老祖救救主人吧！”它能感觉到自己与主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微弱，这说明主人就快要不行了！
小黑的身上沾染着田休的气息，肖盏借着未消失的气息为田休掐算了一番，然后道：“无须着急，田休命不该绝，不过倒是他所在之地的气运有些奇怪。”
毕竟小黑不是田休本人，肖盏能够从中得到的信息很少。
苍邯很好奇这条蛇找师父做什么，于是爬上岸准备听故事。
小黑的语言表述能力还有问题，不过在肖盏连蒙带猜的情况下总算是弄明白了田休究竟经历了什么。
肖盏发现徒弟在听到“韩家”二字的时候身体就变得僵硬，听到韩孝木、韩孝林的名字时更是无意识地发出一阵阵杀气。
妖兽是最敏.感的，小黑在苍邯最初变脸之时就躲进了肖盏的衣袖中，就算要在衣袖中求老祖救主人也决不出去承受苍邯的杀气。
肖盏对小黑说道：“接下来我要封住你的五感，不要害怕。”
小黑立即表示只要老祖去救主人，不管老祖要拿它做什么都可以。
封住小黑的五感之后，肖盏没再给苍邯逃避的时间，直接询问道：“韩家对你做过什么，或者说对你的前世做过什么？”
再次被师父点明，苍邯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被抛弃了。他无数次地想过要对师父坦白，也许今日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师父信我？”
肖盏翻了个白眼：“不信！所以等你说完我就把你扔进小河里冲走！”
苍邯笑了，口是心非的师父也很可爱。
在肖盏的耐心等待之下，苍邯终于开口讲述已经像是梦境一般的前世。
也许今世拜肖盏为师之后的日子都太幸福也太平静了，前世整整百年的折磨在苍邯的口中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就讲完了，仿佛真的是个梦境。
肖盏一直皱着眉头，一想到徒弟生受了百年折磨就很不爽！第一次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逝于韩家，可知究竟是谁下的杀手？”
苍邯点头：“我记得那人的模样！但是我不确定他究竟听从于韩孝木还是韩孝林。他们兄弟两个是双生子，一样的长相又是同样的修为，我前世根本分不清。”
肖盏忍着心里的怒气又问道：“你想亲手报仇，还是可以由我来做？”只要徒弟点头，他不介意现在就去屠了那三个世家！就算沾染上因果、被天道惩罚也没关系！
苍邯又笑了：“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其实我对戎、牧、韩三个世家中许多人的恨意已经越来越少了。今世只要他们不来犯我，再无子嗣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不过，有几个人必须除掉，由我动手即可。”他知道师父的双手是干净的，他不舍得让师父沾惹上人命。
“哪几个？”
“戎天承、韩世怀、杀死我的那个人以及他背后的指使者。”
肖盏冷笑道：“那我们就先从韩家开始吧！”怪不得他给田休掐算时看到韩家的气运走向很奇怪，原来是因为它已经到头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肖盏正要解开小黑的五感，却听苍邯问道：“师父的秘密又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肖盏想了想，也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说道：“我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穿过空间裂缝来此只为寻找一个正在受苦求救的孩子，这孩子说不定能够为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机缘。不过大概缘分尚未到达，我来此三年间一无所获。”
苍邯有些希冀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师父，这孩子难道不是我吗？”
肖盏掐算了一番，依旧什么都算不出，于是摇头道：“应该不是，年纪对不上，我寻找的孩子应比你至少年长一岁。”
“是么。”苍邯心底的不甘和失落在叫嚣着，令他一时没有心情再开口讲话。如果师父找到那个孩子，自己的位置会不会被取代？
苍邯根本不敢再细想，一想就觉得整个胸口都要炸开。太难过了，那种无力的溺水感简直快要了他的命，方才回想起悲惨的前世都没能让他难过至此！
苍邯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所以肖盏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是巨浪滔天。
解开小黑的五感后，肖盏祭出天阶传送法器“白云舟”，顾名思义，凡是天空中云彩所及之处皆能传送，十万里之内瞬间可达。唯一不够体贴之处是所耗灵石颇多，不过对于肖盏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师徒二人携带着小黑便从戎牧城外的碧寒林来到了邯城的韩家某处。
“小黑，先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肖盏算出田休命不该绝，前提是他能够及时到达让对方服下丹药。
“老祖跟我来！”小黑跟着田休在韩家生活了一年，早已把各个地方摸得一清二楚。他们此时就在韩家的下等区域，离主人的住所很接近！
躺在床上已经油尽灯枯的田休突然听到到来自小黑的越来越清晰的呼唤，看来它也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
干熬了半个月已经是田休的极限，他一死，留在韩家的本命魂灯也会熄灭，到时韩世怀就会有所发现。好在他也算是为小黑争取到了逃亡时间，死而无憾了。
“主人！你快醒醒！我找到老祖了！”小黑用尾巴戳了戳田休的鼻孔，若是以往田休早就打着喷嚏从床上蹦起来了，然而现在他却毫无反应。
田休的脸色太难看，皮肤发黑、七窍出血，整个人也几乎没了生命气息。
肖盏急忙给田休服下一颗解毒丹和一颗回元丹，然后才松口气对小黑说道：“这下你的主人是真的‘命不该绝’了……”
接下来田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小黑终于高兴了，缠着肖盏表示谢意——这时它倒是不害怕老祖的威压了。
回元丹中蕴含的灵气很多，不仅能够复原田休的身体，还能支撑他接下来的修炼。肖盏干脆好人做到底，在屋内布下小型聚灵阵助其修炼，并将整个房间置于禁制之中，修为低于肖盏者都不会发现此处的异常。
小黑留在屋内陪伴尚未清醒的主人，肖盏则带着苍邯离开。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去找钟多智。等你杀了韩世怀，韩家便会群龙无首。以你所言，韩孝木与韩孝林都不是省心之人，必定会搅得韩家天翻地覆，说不定还会连累邯城百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至于钟多智能够趁着韩家混乱将邯城抓到手里几成，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师父所言有理。”苍邯自知做不到像师父这样，事事考虑其他人的安危。不过只要是师父提出的，他一定会尽力而为。
“还有，你可知韩世怀的修为如何？”肖盏知道苍邯想要亲手报仇，可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肖盏不得不为小徒弟的性命捏一把汗。他又不能直接指出其中差距免得挫伤徒弟的自尊心，只好尽量拖延时间。
苍邯摇头：“我知师父之意，但是无论如何，徒儿必杀之！”
与戎天承这个故作有情有义的伪君子相比，韩世怀就是无情无心的真小人。伪君子难防，真小人更是防不胜防。想起韩世怀上一世的所作所为，苍邯就恨不得立即将其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