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王败寇
接下来一段时间韩家怪事频发。
先是两位少爷的私库被盗无法抓住元凶，而后外出做任务的子弟接连被杀，后来则是连门内弟子也无法逃脱。一时间韩家上下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韩世怀也是焦头烂额，他不能像韩孝木、韩孝林这两个蠢蛋那般将韩家宝库也被盗的事情宣扬出去。至于宝库里丢失的天材地宝，他只好先用私库补上。
至于韩家子弟接连被杀，大概是其他世家终于忍不住了。自从一年前将肖盏带回韩家，韩世怀就在等着他们发难。没想到这些世家竟能忍到现在，这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年了，韩世怀却至今都没有从肖盏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若是就这么将人放走，他怎么甘心！
于是肖盏本以为会安静几日的炼丹室再次被韩世怀光顾。
“不知肖丹师的徒弟究竟在哪里闭关？韩某有一灵气充盈的绝佳闭关之地可暂且借予令徒使用。”韩世怀早就打算拿苍邯威胁肖盏，但奈何他根本找不到苍邯在哪儿！
“多谢韩家主费心，不过肖某的徒弟并不需要。”
韩世怀对肖盏这副油盐不进的面孔厌恶至极！他早晚要撕破这脸面！
“肖丹师就不怕韩某将苍邯就是牧君尘的消息传递出去吗！据我所知，牧家和戎家至今没有放弃寻找牧君尘。”
肖盏微微一笑，道：“你尽管传，若是阻止你算我输。肖某若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徒弟，那活着何用，不如自裁！”
“既然如此，想必韩某这左眼中的须弥镜也入不了肖丹师的法眼了。”韩世怀撂下狠话，“两日之内肖丹师若还是无法炼制出能够提高韩某修为的丹药，那么韩某不介意先拿牧家开刀！”
韩世怀说罢就离开了。即使上一世牧君尘受尽牧家折磨，但这一世一切都尚未发生。韩世怀笃定肖盏师徒二人不会置牧家于不顾，想做好人，那就为自己的善心负责吧！
肖盏轻叹一口气，看来这韩世怀不得不除。
韩世怀在炼丹室发了狠，然而却不能阻止门内弟子接连被杀。很快，韩家弟子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两百。对于拥有数万弟子的修仙世家来说，两百修士的确不算什么，但韩世怀却不能真的表露出无所谓的态度，他只能派出越来越多的属下去查探此事，以求稳定人心。
一日后，韩家两位修为在融合中期的长老终于抓到了一个正准备向门内弟子下杀手的修士。
韩世怀懒得慢慢审问，直接运用搜魂之法将此修士的记忆探查一遍，结果发现了不少秘密。其它暂且不表，最让韩世怀吃惊的是他的两个好侄儿竟然在多年前就打算勾结牧家和戎家想要将他拉下马！
当时牧元盛和戎天承根本看不上韩家两兄弟，因此一直未曾答应。直到一年前，由于牧元盛发现自家白莲印丢失、而戎天承想要巴结的肖盏又被韩世怀“请”回韩家，于是一切都有了转机。
几人商定，只要能够帮韩家两兄弟对付韩世怀，牧元盛就可以从中得到韩家进入白莲秘境的一半名额，戎天承则可以得到肖盏在这一年时间里为韩家炼制的所有丹药。
韩家两兄弟自以为找到了靠山，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诸多韩家弟子被杀，便是因这两兄弟想要挑起韩世怀与其他世家矛盾的缘故。
除此之外，韩世怀还得知被抓到的修士先前服了药，一旦他开口说话体内经脉就会尽数爆裂。韩孝木、韩孝林也算是做好了各种准备，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韩世怀竟然会禁术“搜魂之法”。并且这修士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竟用影石留下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画面，如今正可以当做证据。
“劳烦几位长老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侄儿带来。”韩世怀装出一副既被琐事累得疲惫不堪又因两个侄儿所为深感痛惜的模样。几位长老原本对韩世怀近年来的作为有些微词，如今倒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韩孝木、韩孝林很快被带过来，两兄弟顶着同样一张脸面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韩孝木做事张狂没有脑子，常被韩孝林当枪使却毫无自觉；韩孝林隐忍多年，思绪缜密。然而不管是没有脑子还是思绪缜密，他们都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韩世怀直接问道：“你们可识得此人？”
“搜魂之法”之所以被称为禁术，乃是因为但凡被搜魂的修士十之八.九会在神识紊乱、极度痛苦的折磨下慢慢丢掉性命，十分残忍。正如此时趴在地上与凡人无异的修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韩世怀踹他一脚，将他的脸朝向韩孝木与韩孝林。
韩孝木震惊得当即后退两步，心里已经想了许多种逃跑的路线；韩孝林却只是微微垂眸，掩饰住瞬间的失态，然后决定无论韩世怀说什么他都不承认。
于是韩孝林率先说道：“伯父，侄儿并不认得此人。”
韩孝木这才回过神来，也立即顺着弟弟的意思往下说，总之兄弟二人坚称与地上将死之人从未蒙面。
韩世怀不动声色地听他们胡扯，直到属下交上来刚找到的一块影石他才冷笑一声，将影石扔到他们的面前，道：“既然你们如此笃定，想必这影石记录之事是假的了。”
韩孝木不以为然，他和弟弟平时小心谨慎，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于是便想也不想地将灵力送入影石之中，然而接下来影石放出的画面却让他大惊失色，怎么会！
韩孝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完了。
“无话可说了？”韩世怀沉痛地询问身边的几位长老，“诸位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某位白胡须长老，也是韩世怀的心腹立即说道：“联合外族斩杀本族弟子已逾两百人，按家法当诛！”
此时就算隐隐支持韩孝林的几位长老也无法再说什么了，残害同族本就是重罪，更何况他们还牺牲本族利益只为联合外族，更是罪不可赦！
执法堂堂主更是严词厉色，决不允许韩世怀存私心宽恕这兄弟二人。
于是韩世怀命属下将韩孝木、韩孝林关进大牢，于三日后行刑。
死到临头，韩孝木不管不顾地大喊冤枉，并将希望寄托在平时与之交好的几位长老身上，然而对方却频频错过他的视线。
韩孝林自知大势已去，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看着他们被带走，韩世怀忍不住长叹一声：“世才闭关十余年，我这个做兄长的自当替他教导子嗣。然而我多年来致力于韩家事务，忽略了对他们的教导。如今两个侄儿犯下大错，无论作为长辈还是家主我都应一并接受惩戒。”
“请家主三思！”又是白胡须长老率先跪地请求韩世怀收回自我惩戒的想法。
其他长老也都是做长辈的，知道教导子嗣的不易。听完刚才一番话，他们无不被韩世怀的深明大义感动，纷纷开口劝阻。
韩世怀十分配合地顺着台阶而下，又道：“此事与牧家、戎家脱不了干系，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实在是难掩我心头之气！”
这话倒是深得其他长老之心，他们韩家向来都是横着走的，何时受过如此大的委屈！那可是两百个弟子的性命啊！此仇若是不报，外界说不定要骂他们是“缩头乌龟”！
韩世怀十分满意他们的态度，于是接着说出心中所想：“与戎家相比，牧家的实力较弱。虽然咱们韩家无所畏惧，但向来柿子挑软的捏，不妨就从牧家下手如何？”
从牧家下手这件事韩世怀存有两个私心，一是他要拿牧家威胁肖盏，即是威胁就要做出相应的举动方才逼真；二是他的夫人出自牧家，若不是牧家当其靠山，他早就休掉这个生不出来儿子的女人了！
此次如果能够借弟子被杀之事鼓舞韩家士气一举拿下牧家，韩世怀当真还要感谢两个侄儿做了一件好事！
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想到家主夫人牧苑书以及韩世才的夫人牧苑画皆出自牧家。若两家彻底撕破脸皮，想必这两位早已不问世事的夫人日子会更加难过。不过这些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韩家决定报复的当夜，牧家在邯城的十多个店铺相继被毁、店铺人员悉数被杀。事情发生得太快，牧家的人毫无防备甚至连消息都没能传出去。
第二天一早，这些店铺正常营业，除了临近店铺中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之处。
首战大捷，尝到甜头的韩家长老都在等着韩世怀发话，然后他们就可以向牧家的大本营下手。
然而韩世怀却让他们稍安勿躁，在彻底毁掉牧家之前，他必须再找肖盏谈一谈。
当然，在来到炼丹室之前，韩世怀已经做好了受气的准备，谁让肖盏是个修为极高又油盐不进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