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炼丹小会
辰时到，炼丹小会正式开始。
肖盏喜欢直来直往，所以开门见山道：“最近几日关于肖某与徒弟不能炼制特阶丹药的风言风语甚嚣尘上，为了不影响天丹门各位长老的声誉，肖某特此举行一场炼丹小会，诸位道友不妨亲自判断我们师徒二人究竟有何能耐。”
“大言不惭！”褚茂川简直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距离炼丹大会第三轮比试开始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四日，你倒是告诉我们你打算怎么炼制特阶丹药！就凭空口说白话吗！”
本来觉得褚茂川失礼的众丹师们都赞同地附和了几句，不足四日能炼制什么丹药？不是开玩笑么！不过他们买这劳什子入场券也不是真的为了看肖盏或者苍邯现场炼丹，而是为了找机会与他们结交，所以这些个丹师也没有谁像褚茂川那般咄咄逼人。
褚茂川得到了一星点的附和就觉得自己占了理，更加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
“你们若是能在四日之内炼制出特阶丹药，我就心甘情愿地将大衍神火奉上！否则你们就给我滚出双子城，永远不得踏入天丹门半步！”
“哎？真奇怪啊！”肖盏故意说道，“难不成这位道友竟是天丹门的门主？怎么好像天丹门的事情都由你做主？”
“你……不要胡说八道！”褚茂川再嚣张也知道肖盏的话若是被传出去会有什么影响，首先师尊赤繁就不会放过他，下一任门主虺师叔恐怕也再也不会替他出头了。这个可恶的肖盏！
褚茂川摸着藏入衣袖中的丹瓶，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肖盏和苍邯吸入丹香昏过去之后一刀结束他们的性命！这两人的存在已经不止妨碍他得到大衍神火，更是已经威胁到他在天丹门的地位！
肖盏示意徒弟小心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炼制丹药，苍邯则在一旁护法。若是没有褚茂川的出现，他们二人或许还会放心地同时炼制。
褚茂川一直在脑袋中设想着肖盏和苍邯死掉之后他获得神火并且名扬天下、受所有修士尊敬崇拜的场景，根本没有发现对方已经对他起了防备。
准备完毕之后，肖盏说道：“各位道友都擦亮眼睛看清楚，从此刻开始直至丹成，肖某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弄虚作假就让肖某的修为从此再不得进境。如若肖某成功炼制出特阶丹药，还请诸位多动嘴，帮肖某洗刷这几日的委屈。”
“肖丹师言重了，我等自当尽全力。”台下的丹师纷纷起身行礼，肖盏就算不是丹师那也是出窍修士啊，对方说了“请”字，他们还怎么敢安安稳稳地坐着？
然而褚茂川还坐得很舒服，还不屑地说道：“好听的话还是等你炼制出来了之后再说吧！”
就算肖盏是出窍修士又如何，褚茂川断定对方不敢动自己，否则就是在和整个天丹门为敌。背靠大树好乘凉，天丹门就是能为褚茂川遮风挡雨的大树。只不过他不会想到，即使背靠着大树，也躲不掉将要劈在他身上的雷电。
一众丹师对褚茂川的观感已经降到最低点，不过碍于天丹门的势力，暂时还无人敢说他什么。
肖盏根本不在乎褚茂川像疯狗一般在一旁狂吠，其实说他是狗，肖盏还觉得是在侮辱狗！
时间紧迫，肖盏很快就投入到炼制之中。五百名丹师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肖盏，想看他究竟怎么以不足四日的时间炼制出特阶丹药。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些精神力非常强的丹师就尖叫起来：“肖丹师竟然只用这么短的时间便完成了第一次淬炼！”
喊出声的丹师自觉愧不如人，对肖盏的崇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要知道他完成第一次淬炼的最好成绩是整整四日！
这么多丹师都看着，肖盏做不了假，然而就是如此才吓人。幸好像肖盏这般的丹师只有他和徒弟二人，否则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一些丹师已经在偷偷地学习肖盏的指法和手决，可惜他的动作太快，自诩精神力还不错的丹师们竟然跟不上。
很快，肖盏对灵草的第二次、第三次淬炼也完成了。而此时，时间只过去了一刻钟而已。
褚茂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的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小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肖盏之间的差距，并下定决心回丹门之后便闭关静修；另一个小人却在不停地说着“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杀了他们，自己就是混灵大陆最优秀的丹师”……
褚茂川的双瞳越来越红，像是在血液中浸泡过一般；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发抖，似是疯症发作。这等异常立即引起了苍邯的注意，只要褚茂川率先动手，他就可以借机杀了对方。这么多丹师亲眼所见，就算天丹门想要挑事，他们也不占理。
正当肖盏也以为褚茂川就要出手的时候，他的双眼突然就恢复了清明，身体也不再发抖，就连看着肖盏和苍邯的目光都似乎没了恨意。
这前后的明显变化更是让苍邯和肖盏提起了无数个警惕心，谁知道这个褚茂川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苍邯看着褚茂川，总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违和感。突然，苍邯的脑袋中灵光一闪，接着对肖盏传音道：“师父，你看褚茂川会不会和昨夜那些追杀封羽的人一样都被控制了？”
“……”肖盏居然觉得徒弟的设想很可能是真的，但是褚茂川距离他们如此之近还能毫无声息地被控制，这个设想未免也太骇人了。
苍邯又道：“或许他很早就被控制了，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褚茂川明明很想攻击我和师父，却突然安静下来，这是不是说明幕后那个人也就是封羽的老情人根本不想招惹我们？”
“如何确定？”
“只是猜测而已。也许是在某个时间段内那个魔主不能招惹我们，比如说师父帮封羽恢复原样的这一段时间里。”
肖盏真想揉揉徒弟的脑袋瓜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他们都以为昨夜几批修士都是魔主派来的杀手，但万一那些修士的任务只是带封羽回到魔主的身边呢？
似乎知道师父在想什么，苍邯解释道：“若是那魔主对封羽真的毫无情意，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还何至于剩下半条命等着师父来施救？”
肖盏没再说什么，抓紧时间完成丹药的炼制才是正事，至于其他的事稍后再烦恼吧。
有一个词语叫做“七上八下”，形容一个人心情很忐忑，但是这个词也可以用到炼丹这上面来。若是能够将灵草的淬炼完成七次或者接近七次，那么所出丹药必是上品；然而淬炼次数一旦超过八次，所出丹药要么是废丹要么是下品。
所谓过犹不及也是这个道理。
在场的很多丹师都只能完成三到四次淬炼，而且还是在花费数月的前提下，贸然见到如肖盏这般两刻钟便完成七次淬炼并开始凝丹的丹师，一时间都难以相信。
炼丹小会的会场难得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甚至没有人惊呼。他们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与肖盏之间的差距，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恶意地希望肖盏不存在于修真界。
浓浓的药香味突然散了出来，像是暗号般将差点陷入心魔的众多丹师叫醒。肖盏观他们的眼神恢复清明，才又重新聚敛药香。
这一怔一醒之间，一些丹师竟然顿悟了，引得其他丹师羡慕不已。肖盏顺手下了几个禁制，将顿悟的数个丹师保护起来。
其他丹师虽然没有顿悟，但方才的药香也带给他们不少好处。他们甚至隐隐觉得，以后修行的速度都会因此提升不少。
作为丹师，药香的好处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了。肖盏刚刚毫不吝啬地散出药香将他们从心魔边缘拉回，他们不禁又想到自己方才产生的恶意，对比之下更觉得惭愧至极。
肖盏开口道：“丹已成。诸位莫要忘了先前答应肖某的话。”
“便是这么简单？”挨着褚茂川的张丹师也是花了十万中品灵石买了位置的，在场的怕是没有谁能比他看得更清楚，所以他在害怕，他在发抖，更在兴奋！
“不然还想怎么样？”不是肖盏夸下海口，其实他的炼丹速度还能再快很多，方才的速度只是为了让在场丹师都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张丹师突然跪下，向肖盏磕了三个响头，扬声道：“请肖丹师收我为徒！”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喧闹起来。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如此不懂规矩！都是花钱进来的，丹炉还没打开他就急着拜师，万一这等不走寻常路的举动真的入了肖丹师的眼，那该如何！
无数带着恶意的神识落在张丹师的身上，然而他却丝毫不在乎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此刻张丹师只知道肖盏炼丹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一千个他都拍马追不上，所以他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