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小白变大
丹青继续道：“她既然会背叛萧衍，自然也会背叛孤光启。换句话说，她这种人，能背叛萧衍一次，也能背叛第二次，你怎能全然相信姓阮的那个女人？”
玉容郡主道：“可是，阮芷说，这次复活的是我的儿子，而当初她杀死的那个……其实不是衍儿，而是叫祁阳的家伙，那个人占据我儿子的身体，她杀死祁阳是为了让我儿子的灵魂回来……这种鬼神之说，阮芷向来说的不错……”
忽然就在这时，萧衍对玉容郡主道：“母亲，答应她吧……”萧衍长久地看着丹青，眸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道：“我相信她。”
玉容郡主也觉得郁丹青比阮芷更可信，“我们如何合作？”
丹青道：“若我召集力量一起去对付那昏君和阮芷，你们必须响应……”
“暂且这么约定吧。”萧衍意兴阑珊地走到丹青面前：“今日分开后，我们将前往鬼戎，大禹容不下我萧衍，那么我就投向鬼戎……”
他吃了鬼妖段沉渊的一口气，所以能活着，能死而复生，所以他觉得这世上最强大的便是鬼妖，而鬼妖传说在鬼戎太子叶赫瞳身上重生现世，所以他要去投奔鬼妖。
何止他，那些修习魔道且和朝廷作对的修道者，纷纷奔赴鬼戎不夜城，为的是侍奉鬼妖，获得长生的力量。
萧衍又问：“你呢？青儿？你离开大禹后，将去哪里安身？不如跟我一起去不夜城……”
丹青仔细地看着萧衍，十分肯定他真的复活了，只是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但是这个人没了祁阳哥的记忆，便不是祁阳了。
她向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要防备他的。
“我不会去鬼戎，自然是回狐族……”她见过很多次鬼戎太子，虽然对段沉渊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他认错了人，总是把她当成一个叫阿囡的女人。
有时候挺反感段沉渊的纠缠的。
至此，丹青赫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恢复了大半……她几乎想起所有人，却偏偏在回忆孤光启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时候，头痛欲裂，只能停止回忆……
萧衍在丹青出神的时候，伸手将她肩头的尘埃弹掉，那模样就好像一个亲密的伙伴。
丹青赫然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他莞尔一笑，对丹青点点头：“我希望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希望到时候，你把我当成伙伴，而不是互相不信任的敌人。”
他话毕，当先朝着甬道外面走去。
丹青和白蒹葭也离开圣陵，前往西方青丘狐岐山。
水晶搭建的宫殿，冰雪晶莹，仿佛童话世界。
这里就是西方青丘的狐岐山。
狐岐山的狐王宫内，丹青和白蒹葭并肩而立，而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却空无一人，只余几个侍女，噤若寒蝉的样子。
“混账！狐王去了何处，你们竟然全然无知？若狐王出事，你们都得死！”
狐族分为五大族，白蒹葭是白狐一族的族长，此刻带丹青见新任狐王小白，却失去了小白的下落，不由将愤怒发泄到这些侍女身上。
白蒹葭见找不到狐王，便对丹青解释道：“圣尊……小白复活后，作为仅剩的帝王狐，继任为了狐王……您见到小白千万别惊讶，因为他不是小萝卜头了……他都这么高了……”白蒹葭比划了一个极为高大的身高：“他已经三百岁，按照我们灵狐的生长规律，经历过天劫之后，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我并未拿到月光石，月神竟然愿意救小白……”挺让人惊讶的。不过想到小白瞬间长大为成人，她还是很想见见小白如今的模样的。
想念……感慨，自责自己没保护好他……总之，丹青此刻的感情特别复杂。
“哼……”白蒹葭冷哼一声：“就算没月光石，月神也愿意救小白，谁让小白是凌空的儿子……而月神其实是小白的亲生母亲呢……”
“你说什么？”丹青惊讶地合不拢嘴。
白蒹葭又冷哼一声：“月神那个死女人是小白的亲生母亲，小白是凌空和月神生下来的……”
天啊，这么说，穿越人凌空在这个世间真是艳福不浅，祸害了多少美丽的姑娘，先是和白蒹葭成亲，又和月神生下小白，抢了本属于兄弟司空幻的媳妇儿……
这情感关系未免太乱了吧。
不过凌空一定是个大仲马没错了。
而凌空祸害了那么多姑娘，结果竟然没有一个姑娘走进他的心。
他最大的愿望竟然就是回到现代。他回到现代的时候，伤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丹青有些同情地看着白蒹葭：“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和凌空是夫妻，而月神和司空幻一千年前也是夫妻……你们这轨出的……”
“有夫妻之实那才是夫妻，我和凌空，月神和司空幻当年都只是有夫妻的婚娶仪式，却并无夫妻之实，我们只是被父亲母亲婚配错了而已……”白蒹葭回想千百年的往事，或许那些事情太久远了，她瞳仁有些浑浊：“如我们这些活了千年的灵狐，看惯了春花秋月，人情冷暖，对于爱情已经淡了……最终我们爱谁，又被谁爱，已经全然不计较……活的太久了，有时候死亡才是最美的归宿……而爱情已经不是唯一……”
丹青想到灵狐活太久，对死亡并不害怕，甚至欣然承受，倒是人类一直未追求长生无所不用其极。
丹青感慨道：“爱情不是唯一……这话正合我意。”
白蒹葭和丹青在大殿等了许久，依旧等不到小白，白蒹葭只好带丹青去住处。
这是个竹林里的小屋，安静又清幽。
晚上，丹青便自己住在这儿。
半夜，下起了雨，一道闷雷滚过，雪白的闪电划破了天幕。忽然竹屋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携着无尽的风雨站在门外。
丹青还以为自己做了梦，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赫然看到雪白的闪电正映在那个人身上，照出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
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庞，嫣红的唇勾勒出一道云淡风轻又卓然自傲的弧度。
白衣翩然宛若徜徉人间的仙人，尖尖的耳朵微微竖起，墨发披肩，宛如精灵王子。
丹青忽然宛如遭遇雷击，脑海中的记忆扑簌簌便挤入脑海……
眼泪也挤出眼眶，这个风雨之夜来到她梦里的人，竟然是司空幻！
桃花树下，他是那个抚琴的谪仙男子……
战场上，他是和她并肩作战的勇武将军……
为前世报恩，他忠肝义胆。
死亡之前，将狐丹毫不犹豫吐给她，自己却要找个心爱姑娘看不到的角落去死……
这世上再也没有司空幻这样云淡风轻又情深义重的男人了。
她好想念小叔……
她的小叔……
她终于想起他来了……
她怎能忘却他？
“小叔……”丹青从床上坐起，对他伸出手，哭着喊道：“你来我的梦里看我了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好想你……”
“好冷……”他一身白衣被雨水淋透了，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对丹青露出一丝魅惑纯真的微笑：“我想抱抱你，取暖……”
丹青一愣。
小叔为何这样说话？
她愣神的功夫，白衣男子已经长腿迈上了床，钻入她的被窝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回来了，真好……我们又可以一起睡觉了……”
这时候，丹青才发现，虽然他和司空幻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年轻青春许多，看起来应该二十岁左右。
少了小叔的沉着成熟和云淡风轻，却多了几分灵动。
他不是小叔！
如果他不是小叔，又是谁?
白衣男子搂住她，甜蜜地笑道：“愣什么呢？傻女人，我是小白啊……不过，我可不好意思再叫你娘亲了……”
“小白？你是小白？”
“恩啊……”小白躺在那儿，双手枕在脑袋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我三百岁遭遇天劫之前，遇到了你，你对我那么好，我要回报你……”
丹青默默地看了他许久，终于接受了事实，叹了一口气：“如果上天再给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一定选择小时候的小白，和变成人的样子的小叔……可惜，小白不再是小白，变成大白了……小叔也已经……”
说到此，丹青眼泪忍不住涌流。
为何要小白成人的样子和小叔一样。
难道小白不是凌空的儿子，而是小叔的？
天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
丹青这一晚上再也无法入睡，倒是大白抱住她的腰，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她长久地盯着他的容颜看。
他睡着的时候仿佛就是睡着的小叔。
可是他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便睁开一双灵动的眼睛，和小叔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露出来的神光完全不一样……
丹青便觉得梦碎了，压着他让他继续睡……
真是如娘亲、如姐姐一般的感情……
而等到小白再次睡着，她躺在那儿，回忆扑簌簌涌进脑海，她想起小叔的死，心如刀割。
而害死他的人……毫无疑问，是孤光启。
她脑海里都是那个昏君的残忍冷酷……
她要为小叔报仇雪恨……她咬着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