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佰零捌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陆)
公主府出了一件大事。
长公主萧灵韵中毒了,而下毒者,却是公主府小公子身边的奴婢。
春芳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公主中毒,乃是大事,更别说这还是大夏王朝最受宠爱的公主——长公主萧灵韵了。
“贱婢!端妃娘娘和公主待你们不薄,为何你要如此?”小李子伸手给了春芳两个大耳刮子。
春芳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大总管,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春芳不明白,她只是恰好在公主的住所外路过,便被不分青红皂白地被捆了起来,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小李子大总管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宫女指着自己大声道:“大总管,就是她,就是她让奴婢给公主送甜汤的。”
然后,随着小李子大总管一声令下,她便被抓了起来,扣上了给公主下毒的罪名。
萧灵韵中毒的事很快就传入宫中。
端妃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碎裂在地上:“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
“回娘娘,长公主中了剧毒,幸好张太医正在府上,及时给公主去了毒,只是,张太医说,这毒药太过于猛烈,虽然公主已无大碍,但是却伤了根本,只怕日后……日后子嗣困难。”
端妃几欲晕厥,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幸好一旁随侍的女官及时将她扶住,才不至于乱了套。
“给本宫摆驾,本宫……本宫要去承乾殿。”端妃不愧是如今后宫之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吩咐道。
“是。”一旁的女官应声而去。
端妃去承乾殿自然是去找萧恒景,自然是去求了他让自己出宫,若是没有帝王的允许,妃子是不能私自出宫的,作为一个母亲,虽然她很想立刻赶到自己的女儿身边,但是她却不仅仅是端妃,她是家族在宫中的支柱,她这端妃之位,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身后的家族。
她与家族,是荣辱与共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承乾殿中,萧恒景正在与萧恒裕下棋。
帝王的棋艺并不是深不可测,虽然萧恒景的棋艺也十分精湛,但是却远远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然而他还是从未遇过敌手,除了萧恒裕。
他并不是所向无敌,只是他帝王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那些个溜须拍马的人就会一直奉承自己,绝对不敢赢了自己。
“皇兄,你又输了。”萧恒裕面无表情地将马移动了一下,萧恒景一看,前无退路,后有追兵,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皇弟的棋艺越发精湛了。”
“不是臣弟棋艺精湛,而是皇兄的棋艺退步了。”
“哦,此话怎讲?”
“皇兄位居高位,陪伴皇兄下棋的那些个人根本不敢赢了你,长此以往,皇兄的棋艺怎能进步?”
萧恒景没有料到萧恒裕居然会这般直白地将这番话说出来,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若是萧恒裕不说出在这番话来,只怕整个大夏都无人敢说此话。
然而……
“皇弟可是有话要说?”萧恒景摆了摆手,一旁的桂九立即上前收拾了棋局。
“皇上!”萧恒裕正待说话,端妃却冲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好歹你也掌管着后宫,怎可如此莽撞?”萧恒景对端妃道。
“皇上,臣妾求皇上让那个臣妾出宫去看看韵儿。”
“荒唐!”萧恒景一听得此话,狠狠一拍桌子。
“皇上,韵儿……韵儿中毒了……”端妃脸上淌着泪。
“什么?”萧恒景一愣,“中毒?”
“张太医说,虽然韵儿捡回一条命,但是却伤了身子的根本,日后……”端妃低头拭泪。
“既是如此,你且先去。”见端妃这般,萧恒景自然是明白萧灵韵一定是出事了,作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他很想亲自前去看望,但是作为帝王,不能随意出宫,因此他对端妃这般道。
“桂九,去内务府点一些上好的药材让端妃娘娘带去。”萧恒景吩咐桂九。
“是,皇上。”
端妃此来,只为求萧恒景一个同意,达到目的后,便很快离去。
“娘娘,您也是后宫之首,若是要出宫去,跟奴婢吩咐一下便是了,为何要巴巴地跑去皇上那边,如今,桂九公公还要去给您准备药材,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发。”端妃身边的女官兰儿道。
然而端妃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
兰儿见端妃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便也很识相地闭了嘴。
桂九不愧是皇上御用的大太监,只一会会儿,端妃便拿到了需要带过去的东西。
“娘娘,是否要清点一下?”桂九将东西送来之后便问道。
端妃摇了摇头,桂九便明白过来了,慢慢退了出去。
端妃换上了许久不曾穿过的便服,带着一车子的珍稀药材往公主府去。
公主府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在府里小心翼翼地做着事。
萧灵韵如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呆呆地躺在床上。
张太医说,自己的性命虽然是暂时保住了,但是这身子元气大伤,日后很难再有子嗣。
萧灵韵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尽自己一切努力在挽救着自己和驸马的感情,认阮青只是想告诉阮经巅自己为了她可以容忍一些,这样,他们日后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可能。
但是现在……
“韵儿,你感觉如何?”端妃到了萧灵韵的住所前,径直走了进来。
屋子里到处挂着厚厚的帷幔,萧灵韵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端妃的心一阵刺痛。
“母妃,您怎么来了?”
“本宫听闻你中毒,便去求了皇上,皇上允许之后,还让本宫带了许多药材给你。本来他还想亲自来看你,但是他实在走不开。”
“让您和父皇费心了。”萧灵韵没有力气挪动自己道。
“傻孩子。”端妃看着萧灵韵,实在是没有勇气说自己知道的事。
这宫中的暗涌澎湃,能知道少一事便少一事。